第27章：胜天半子？你的起点罢了！
祁同伟赤红的双目死死盯着林天浩，手上的鲜血还在往下滴，他却浑然不觉。
那份报告上的每一个字，都化作了最恶毒的诅咒，在他脑海里疯狂回响。
“你到底是谁？”
他的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干涩而破裂。
“你想要什么？”
林天浩对满地的玻璃碎渣和床单上的血迹视若无睹。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个从肉体到精神都濒临崩溃的男人，像是在欣赏一件即将完工的艺术品。
“我投资你。”
林天浩的回答简单直接。
“因为你是一把好刀。”
“一把刀？”
祁同伟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发出一阵低沉而古怪的笑声，牵动了胸口的伤，引来一阵剧烈的咳嗽。
血沫从他的嘴角溢出。
他抹了一把，混合着鲜血和泪水，满脸狰狞。
“我祁同伟，是要胜天半子的人！”
“不是任何人的刀！”
这是他最后的，也是唯一的骄傲。哪怕被背叛，被出卖，被踩进泥里，他骨子里那股不认命的狠劲还在。
林天浩没有反驳，也没有讥讽。
他只是转身，缓步走到病房巨大的落地窗前。
他抬起手，一部造型简洁、通体漆黑的手机出现在掌心。
没有多余的操作，他只是在屏幕上轻轻一点。
嗡。
一道淡蓝色的光幕，从手机上投射出来，在祁同伟面前的半空中，扩展成一幅巨大的、动态的三维星图。
不，那不是星图！
祁同伟的呼吸再次停滞。
那是一颗蔚蓝色的星球，是地球！
上面布满了无数条流光溢彩的线条，金色、红色、蓝色……它们如同密集的神经网络，覆盖了每一片大陆和海洋。
“金色，代表全球资本流向，每一秒，都有数以万亿的资金在我的规则下重新分配。”
林天aho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却拥有着神明般的力量。
他手指轻轻一划，画面瞬间切换。
“蓝色，是全球情报网络，从五角大楼的服务器密码，到樱花国政要的私人通话，都在这里。”
画面再次变幻。
无数个微小的红点在全球范围内移动，有的在深海，有的在沙漠，有的就在繁华都市的阴影里。
“红色，是我遍布全球的武装安保力量，他们可以在三小时内，抵达这个星球的任何一个角落，执行任何命令。”
林天浩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千钧，砸在祁同伟的心脏上。
祁同伟彻底呆住了。
他引以为傲的刑侦能力，他赖以生存的情报分析，在这片覆盖了整个世界的光幕面前，渺小得像一粒尘埃。
他所谓的最高机密，在别人眼里，或许只是一个随时可以调取的数据包。
可笑。
太可笑了。
林天浩缓缓转过身，光幕在他身后流转，将他的身影映衬得如同掌控一切的神只。
“你所谓的‘天’，不过是汉东省这张小小的棋盘。”
“而我的棋盘，是整个世界。”
他凝视着床上那个已经完全失神的男人，一字一句，说出了那句足以重塑一个人灵魂的判词。
“你的‘胜天半子’，在我这里，只是起点。”
“跟着我，我让你亲手把那些出卖你、羞辱过你的人，一个个踩在脚下，碾成齑粉。”
轰！
祁同伟的大脑一片空白。
胜天半子，只是起点……
起点……
这六个字，蕴含着何等恐怖的能量和何等浩瀚的世界！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在跟天斗，现在才发现，自己连天的边都还没摸到。
复仇的火焰，被这句话彻底点燃，在他枯寂的心底，烧成了一片燎原的野火。
他的呼吸变得无比急促，胸膛剧烈起伏。
但多年的警惕本能，让他抓住了最后一丝理智。
这一切太匪夷所思，太超乎想象。
他需要证据。
不是这种宏大到不真实的全球版图，而是与他自己切身相关的，最直接、最残酷的证据！
“我要看……我要亲眼看到……”
他的牙关在打颤，“我要看到梁群峰……现在！”
“可以。”
林天浩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有此一问。
他再次抬手，在光幕上随意一点。
流光溢彩的全球版图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清晰无比的实时监控画面。
地点，是汉东省京州市最高档的私人会所之一，“山水庄园”的某个包厢内。
推杯换盏，酒酣耳热。
画面中央，那个熟悉到让他恨不得生啖其肉的身影，正满面红光地端着酒杯，对身边的人高谈阔论。
正是他的“老领导”，汉东省公安厅常务副厅长，梁群峰！
林天浩手指微动，将声音放大，清晰地传到了祁同伟的耳中。
“……所以说啊，看问题要看大局！”梁群峰喝得有些多，舌头都大了，“孤鹰岭那个案子，确实凶险。小祁嘛，是个好同志，有冲劲，可惜了。”
他咂了咂嘴，一脸的惋惜。
“但是！他的牺牲，是有价值的嘛！”
“他这一倒下，‘缉毒英雄’的位置不就空出来了吗？我们厅里赵立春书记那边的人，正好需要一个功劳顶上去。这叫什么？这叫资源优化，这叫政治智慧！”
“我这一手操作，既卖了赵书记一个人情，又为我们厅里争取了更多的资源，一举两得，一举两得啊！哈哈哈！”
梁群峰得意地大笑起来，周围立刻响起一片奉承的附和声。
“还是梁厅高瞻远瞩！”
“是啊，牺牲一个祁同伟，换来整个汉东公安系统的稳定和进步，值了！”
“来来来，我们敬梁厅一杯！”
画面里，是觥筹交错的庆功宴。
画面外，是死寂无声的病房。
祁同伟静静地看着屏幕上梁群峰那张伪善而丑陋的脸，听着那些刺破耳膜的“真知灼见”。
他心中对那个世界，对那个体制，对那些“同志”的最后一丝幻想，彻底化为了泡影。
原来他的命，就是一笔可以拿来交换的资源。
原来他的牺牲，就是一场皆大欢喜的政治交易。
原来他躺在这里半死不活，出卖他的人，却在用他的血，染红自己的顶戴花翎！
值了？
值了！
哈哈哈哈……
祁同伟在心里狂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他缓缓抬起头，那双血红的眼睛里，所有的挣扎、痛苦、迷茫，都在这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压抑到极致，即将喷薄而出的疯狂和决绝。
他看着林天浩，仿佛在看着自己唯一的神。
他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我需要为你做什么？”
林天浩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抬手关闭了光幕。
屏幕暗下去的最后一瞬，定格的画面，是一张女人的照片，巧笑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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