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万线归宗，织命同辉
光河在星域交汇处化作巨大的漩涡，无数条支流像被无形的手牵引，最终汇入中央那片璀璨的星海。林默站在由万线交织而成的悬空平台上，脚下是影界的缠影结与陨星界的星轨结层层叠叠织就的基架，每一步落下，都能感觉到来自不同界域的线脉在微微震颤，仿佛无数生命在共同呼吸。
“织者大会要开始了。”星芽捧着织痕镜，镜中映出四面八方赶来的织者身影——有穿着蛮荒兽皮、用兽筋作线的部落织者，有驾驭着金属线傀儡的机械界匠人，还有像影界那样，全身裹在暗影织袍里的神秘身影。他们手中的线各不相同，却都朝着星海中央的“命枢台”汇聚。
石牙正用冰棱线加固平台边缘，闻言抬头笑道：“听说这次大会要选‘万界织命师’，统管各族织法，你说会不会是你？”
林默指尖的转生线与影丝缠在一起，正在修补平台上一处松动的星轨结，闻言只是摇头：“织命从不是统管，是共融。”他低头看着手中的线，影丝在光线下泛着暗银，转生线则是温暖的金红，两种截然不同的光泽缠绕时，竟生出种奇异的和谐，“就像这两条线，谁也不用屈从谁。”
星穗抱着跟屁虫结跑过来，结上已经缀满了各族织者送的小穗子——有蛮荒界的兽牙穗，机械界的齿轮穗，影界的暗影穗，此刻正随着她的跑动叮当作响。“师傅快看！命枢台上的‘本源线’亮起来了！”
众人抬头望去，命枢台中央那根贯穿星海的光柱，此刻正顺着柱身流淌出无数细线，像棵倒悬的巨树，枝桠蔓延向每个赶来的织者。这就是传说中的本源线，据说是宇宙诞生时第一道织痕所化，能映出每个织者最本真的线脉。
“要开始‘认主’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影界的老织者拄着骨杖，指节上还缠着未拆的缠影结，“本源线会选择与它共鸣最深的织者，赋予统合万线的能力。只是……”他顿了顿，看着那些互相戒备的织者，“怕是有人要动歪心思。”
话音刚落，机械界的铁面织者突然举起手臂，他身后的金属傀儡同时张开胸口，露出里面旋转的齿轮线轴，无数金属线如暴雨般射向本源线：“机械织法才是最精密的！只有金属线能承载本源之力！”
线轴转动的轰鸣声中，金属线在本源线周围织出层密不透风的茧，试图将其包裹。但本源线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那些金属线瞬间被熔断，化作点点星火。铁面织者闷哼一声，踉跄后退，傀儡们也纷纷瘫倒。
“顽固。”蛮荒界的女织者嗤笑一声，解下腰间的兽筋线，线身上还沾着风干的血迹，“只有用生命滋养过的线，才能接得住本源。”她甩动兽筋线，线端化作利爪，抓向本源线的枝桠。
然而兽筋线刚触到本源线，就被上面流淌的光灼出焦痕。女织者惊呼着收回线，看着焦黑的线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都错了。”林默轻轻摇头，走上前。他没有急着放出自己的线，而是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本源线。在他接触的瞬间，本源线突然安静下来，流淌的光芒变得柔和，那些蔓延的枝桠也温顺地向他倾斜，像在亲昵地蹭着他的指尖。
“怎么可能……”铁面织者失声，“他甚至没放线！”
“因为他的线里，有所有界域的影子。”影界老织者笑了，骨杖在地上敲出轻响，“缠影结的韧，星轨结的巧，还有他自己的转生线……这孩子早就把万线的魂，织进自己的线里了。”
林默没有接话，只是缓缓放出转生线与影丝。两条线如同有了生命，顺着本源线的枝桠攀爬，所过之处，那些因之前的冲突而紊乱的线脉，竟自动归位，重新织成规整的纹路。他一边织，一边轻声说着什么，像是在对本源线解释，又像是在与万线对话。
星芽举着织痕镜，镜中清晰地映出那些纹路的变化：蛮荒界的兽筋线不再狂躁，与机械界的金属线交织成坚固的网；影界的暗影线不再阴冷，缠绕着陨星界的星轨线，在光线下流转出明暗相间的美；甚至连最孤僻的冰原界织者，也默默放出自己的冰棱线，融入这张不断扩大的网中。
“他在讲‘织命经’。”老织者抚着胡须，眼中满是感慨，“上古织者传下的经文，说的就是‘万线同源，各美其美’。可惜太久没人记得了。”
石牙突然拽了拽星芽的衣袖，指着命枢台边缘：“你看那几个黑影！”
星芽立刻调整镜角，果然看到几个裹在黑袍里的身影，正偷偷放出暗线，试图在本源线的死角处织“缚灵结”——那是种禁术，能强行捆缚本源线，夺取其力量。他们的线发黑发臭，显然是用了不正当的手段滋养。
“找死！”石牙的冰棱线瞬间出鞘，却被林默抬手拦住。
“等等。”林默头也没回，手中的线却突然加速，转生线与影丝在本源线周围织出个巨大的“转灵结”。那些黑袍人的暗线刚触到结的边缘，就像被无形的手抓住，瞬间被转灵结引向自己，反而捆住了他们自己。
“这是……‘以彼之道’？”星芽惊讶地看着镜中，黑袍人越是挣扎，暗线收得越紧，很快就动弹不得，“把他们的缚灵结，还给他们自己了？”
林默终于转过身，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织命不是斗狠，是让每个织者都有自己的位置。”他看向那些被捆住的黑袍人，“你们用掠夺的方式织线，早晚会被线反噬。”
黑袍人被各族织者拖下去时，本源线突然剧烈震颤，无数光点从线轴上飘落，落在每个织者的线轴上。林默手中的转生线与影丝也接住了一点光，两种线瞬间融合，化作条流光溢彩的新线，线身上清晰地映出万族织痕。
“万界织命师。”老织者带头鞠躬，其他织者也纷纷效仿，“请受我等一拜。”
林默连忙扶起老织者，手中的新线在空中划出道优美的弧线，将所有织者的线轻轻连在一起：“没有万界织命师，只有万族织者。”他的声音传遍星海，“从今天起，我们共用这本源线，让每个界域的织痕，都能在星海中绽放。”
星穗突然指着天空拍手：“看！本源线开花了！”
众人抬头，只见本源线的枝桠上，竟开出无数朵线花，每朵花瓣上都印着不同界域的织痕。蛮荒的兽纹，机械的齿轮，影界的缠枝，陨星的星轨……在光海中交相辉映，美得让人屏息。
石牙撞了撞林默的胳膊，笑着打趣：“行啊你，这下真成传说了。”
林默望着那些在花雨中欢笑的织者，又看了看手中融合了万族织痕的新线，突然想起很多年前，自己还是个连基础结都织不明白的废柴，被人嘲笑“线都拿不稳，还想织命”。那时的他，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能站在这里，看着万线归宗，共织星海。
“其实我还是那个我。”他轻声说，声音里带着释然，“只是学会了，让自己的线，能容下更多人的线而已。”
星芽的织痕镜突然发出嗡鸣，镜中映出幅奇妙的画面：无数年后，这片星海会成为新的织者圣地，各族织者在这里交流织法，本源线的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而关于“废柴织者”的故事，会被编进织命经，告诉每个初学织线的孩子——
线有千万种，没有谁天生该被嘲笑。只要心够宽，再细的线，也能织出整个宇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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