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泽快步走到格物院门口,只见一个身着洗得发白的青色长衫、年纪约莫三十上下、面容清瘦却目光湛然的文士,正静静地站在那里,打量着门口那块崭新的“格物院”牌匾。
“可是马周马宾王先生?”王泽拱手行礼,语气带着敬意。历史上的马周,此时应该还郁郁不得志,四处游历,或者在某位武将家中做门客,没想到会出现在这里。
那文士转过身,看到王泽,也拱手还礼,不卑不亢:“不敢当先生之称,在下正是马周。久闻渭南伯……不,王院判大名,特来拜会。”
“马先生客气了,快请进!”王泽热情地将马周请进院内。
来到那间勉强算是书房兼办公室的屋子,王泽亲自为马周斟上一杯粗茶。马周也不介意,目光扫过屋内简陋却堆放了不少图纸、模型的陈设,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宾王兄此番前来,不知有何指教?”王泽开门见山地问道。他与马周并无交集,对方突然来访,定然有事。
马周放下茶杯,神色坦然:“指教不敢当。周游历四方,近日方至长安,听闻王院判之事,心下好奇,故来一见。”
他顿了顿,看着王泽,目光锐利:“周有一事不明,还望院判解惑。院判身为县伯,陛下又多有赏赐,本可安享富贵,为何要行此‘格物’之事,甘受清流非议,甚至屈就这从八品微末小官?此举,于院判有何益处?”
这个问题很直接,甚至有些尖锐。但王泽看得出,马周并非挑衅,而是真的想探寻他的动机。
王泽沉吟片刻,正色道:“宾王兄可知,我大唐如今虽四海升平,初现盛世之象,然北有突厥狼视,西有吐蕃未平,国内百姓虽得温饱,却远未富足。王某以为,欲要真正国富民强,光靠圣君贤相、文章道德是不够的。”
他指了指窗外工坊的方向,又指了指桌上的图纸:“需要更锋利的刀剑守护疆土,需要更优良的农具耕种土地,需要更便捷的交通工具沟通四方,需要更有效的医药救治百姓……而这些,皆源于格物之理,成于工匠之手。”
“王某不才,无力在朝堂之上经天纬地,便想在此细微之处,尽一份心力。格物之学,或许微末,或许被世人轻视,但王某相信,它蕴含着强国富民的巨大力量。这,便是王某行此事的缘由。至于官职高低,名声毁誉,与此相比,不足道也。”
马周静静地听着,眼神变幻不定。王泽的这番话,与他以往听到的任何言论都不同。没有空谈仁义道德,而是直指实际的生产与国力,带着一种强烈的务实色彩。
“强国富民……格物之理……”马周喃喃自语,随即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王泽,“院判之志,令人钦佩。只是,周观院判这格物院,虽立意高远,然根基浅薄,人员混杂,恐难成大事。院判欲以此道强国,路途漫漫,荆棘遍布啊。”
王泽坦然一笑:“路虽远,行则将至。事虽难,做则必成。王某愿从这微末之处做起,积跬步以至千里。至于荆棘……无非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马周看着王泽脸上那份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和坚定,心中触动。他本是胸怀大志之人,却因出身寒微,屡屡碰壁,如今见王泽以伯爵之尊,甘愿投身于这被视为“末流”的事业,并且目标明确,意志坚定,不由得生出一丝知己之感。
“院判豁达。”马周叹了口气,随即道,“周不才,于经世致用之道,亦有些许浅见。若院判不弃,周愿暂留院中,为一书吏,协助院判处理文书,整理典籍,或许……也能从这格物之学中,窥得一些经国之道。”
王泽闻言,又惊又喜!马周愿意留下来?哪怕只是当一个书吏?这可是历史上未来宰相级别的人才啊!虽然现在的马周还名声不显,但他的能力和见识,绝对是顶尖的!
“宾王兄大才,肯屈就于此,王某求之不得!”王泽起身,郑重行礼,“只是院中清苦,恐委屈了宾王兄。”
马周也起身还礼,淡然道:“能得一安心读书、观察世事之处,于周而言,已是幸事,何谈委屈?”
于是,未来贞观名臣马周,便在这新成立的、毫不起眼的格物院中,暂时安顿了下来,担任了一名普通的文书。他的到来,如同给初创的格物院注入了一股清流和智慧。他不仅文笔流畅,善于梳理条陈,更难得的是眼光独到,常常能对王泽的一些计划提出切中肯綮的建议。
王泽深知马周是潜龙在渊,对他极为尊重,时常与他探讨天下大事和格物院的发展方向。两人一个擅长技术开拓,一个擅长宏观谋划,相得益彰。
格物院,终于迎来了第一位重量级的“隐士”加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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