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更大了。
皇都的屋顶在雨中连成黑压压的一片。瓦片湿滑,结冰的檐角危险。丞相府方向的喧嚣未远,更多火把从各条街道汇聚而来,像嗅到血的鲨鱼。
谢凛揽着萧澈,在湿滑的屋脊上疾驰。他脚步很轻,速度快,即便带着一个人也没慢多少。雨水浸透黑衣,贴在他身上,露出结实的轮廓。
萧澈被他强行带着,脚下几乎不沾地,只觉得风声、雨声在耳边呼啸。他胃里被颠得翻江倒海,脸色苍白,却死死咬着牙不肯示弱。
萧澈(忍着头晕和恶心,咬牙切齿):“姓谢的!你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谢凛(侧头避开一支从下方巷弄射来的冷箭,手臂箍得更紧,声音混着雨声,带着一丝喘息):“放开你?让你回去找你那好父亲,还是等着被射成刺猬?”
萧澈(被他噎得一口气没上来,怒道):“那也比跟你这个‘前朝余孽’亡命天涯强!养不熟的白眼狼!”
“白眼狼”三个字他喊得尤其响亮,仿佛这样才能宣泄心头那股被欺骗、被颠覆的憋闷和…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委屈。
谢凛(闻言,非但不怒,反而低低笑了一声,那笑声在雨夜里显得格外磁性,甚至带着点恶劣的愉悦):“白眼狼?总比某个被人卖了还乐呵呵帮着数钱,最后连老底都被人掏空的机关傻子强。”
“机关傻子”!
萧澈瞬间炸毛,挣扎得更厉害:“你说谁傻子?!谁被你卖了?!那血蚕枢是你偷的!是你骗我在先!”
谢凛(轻松化解他的挣扎,语气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慵懒):“哦?那我问你,我可曾亲口承认过我偷的是边防图?我可曾说过一句‘我需要你那破图’?”
萧澈一噎。仔细想,谢凛确实没说过。
萧澈(气得浑身发抖):“你…你狡辩!”
这时,前方屋顶跃上几道身影,手持带钩锁链。
谢凛正要转向,萧澈动了。他从皮囊摸出几个金属小球,手腕一抖。
小球滚向暗卫脚下,伸出金属爪扣住瓦片。
嗡——
一股高频振动猛地散开。暗卫脚下一麻,瓦片剧烈抖动碎裂。几人惊叫着滑落。
谢凛趁机踏过,掠过这片摇晃的屋顶。
谢凛(低头看了一眼怀中脸色依旧难看却明显松了口气的萧澈,挑眉):“看来傻子偶尔也有不傻的时候。”
萧澈(狠狠瞪他):“再叫一声傻子,信不信我下一个机关就用在你身上!”
两人落入一条暗巷。污水横流,两头传来脚步声。
谢凛拉萧澈躲到废木箱后。空间狭小,两人紧贴,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萧澈湿衣贴身,冷得发抖。谢凛察觉,扯开外袍将他往怀里带了带。
萧澈一僵,要推。
谢凛(压低声音,气息喷在他湿冷的耳廓):“别动。想被发现?”
他的手臂如同铁箍,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萧澈挣了一下没挣开,反而因为动作碰到了伤口(脸颊被箭矢划伤的地方),疼得他“嘶”了一声。
谢凛(眉头微蹙,借着远处火把透过雨幕传来的微弱光线,查看他脸上的伤):“破了点皮,死不了。”
指尖却小心拂去血迹雨水。
萧澈(偏头想躲,语气恶劣):“用不着你假好心!”
谢凛(固定住他的下巴,不让他动,声音带着点嘲弄):“假好心?萧公子,若我真是假好心,刚才在屋顶就该把你扔下去吸引火力。”
萧澈(一噎,随即反击):“那你扔啊!反正我这‘机关傻子’活着也是浪费粮食,不如成全了你这‘真龙天子’!”
他刻意加重了“真龙天子”四个字,充满了讽刺。
谢凛(盯着他因为愤怒和寒冷而格外明亮的眼睛,忽然凑近,两人鼻尖几乎相抵,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危险的暧昧):“成全我?怎么成全?用你这条…我花了十年阳寿换来的命?”
萧澈呼吸一窒。心口那块空了的感觉又来了。
巷两头脚步逼近,火光渐亮。
谢凛扫视,目光定在巷侧一面苔藓斑驳的墙上。
谢凛(快速扫视四周,目光锁定在巷子一侧看似封死的、布满苔藓的墙壁上):“抱紧我。”
萧澈(还没从刚才的情绪中回神,下意识反驳):“谁要抱…”
谢凛已环住他的腰,另一手按下某块松动的砖。
咔——
墙壁滑开一道窄缝,里面黑暗潮湿。谢凛带他挤入。墙在身后合拢。
追兵的脚步和火光掠过,远去。
缝内是狭窄向下的密道,气味沉闷。
黑暗中,只剩两人的呼吸和心跳。
萧澈(难以置信):“你怎么知道这密道?”
谢凛(没有立刻回答,只是调整了一下姿势,让两人在狭窄的空间里不至于太过难受,半晌,才带着一丝听不出情绪的轻笑,在他耳边低语):
“我的‘傻公子’…你以为我这十年质子,真是每天只在府里喝茶看书,等着你来找我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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