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启最近一直深居简出,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两件事上:合成供希望号用的电池,以及一点点搭建飞船的框架。他之前用零件换了不少营养膏,堆在维修舱的角落,靠着这些储备,能尽量减少外出,也就降低了被人发现的风险。
可他想安安静静做事,麻烦却没打算放过他。
疤脸和他的锈蚀帮压根没放弃找他。上次林启从他们手里逃脱,之后又消失了这么久,不仅没让他们打消念头,反而让他们更怀疑了——在这资源匮乏的碎星,一个人能长时间不露面,肯定是找到了稳定的“宝藏点”,藏着没说。
这天下午,林启正在维修舱里忙活着,指挥“工蚁一号”机械臂把一块修复好的船壳板往希望号的骨架上装。船壳板刚对齐接口,他之前装在几个主要入口处的简易警报器,突然轻轻震动了一下!
那警报器是他用废弃监控探头改的,只要有人靠近基地入口所在的裂缝区域,就会通过线路传递震动提示。林启心里“咯噔”一下,瞬间绷紧了神经。
他立刻让“工蚁一号”停下动作,伸手关掉了维修舱里的主灯,只留下熵核散发的一点微弱蓝光,勉强能看清路。接着,他像只动作轻巧的狸猫,踮着脚沿着开拓者号内部的通道,一步步往入口的方向摸去。
他没敢靠太近,躲在一块扭曲变形的舱门后面,透过舱门和墙壁之间的缝隙,悄悄往外看。只见裂缝上方的空地上,疤脸正带着四五个人,有的拿着手持扫描仪在扫地面,有的弯腰用手扒拉着石头,看得格外仔细。
“妈的,那小子上次就是在这附近没影的!”疤脸的声音带着火气,骂骂咧咧地踹了一脚旁边的石头,“都给老子睁大眼睛仔细搜!不管是脚印、碎零件,还是藏起来的洞口,只要有一点不对劲,就喊我!”
一个瘦高个手下凑过来,小声嘀咕:“疤脸哥,这地方咱们前前后后搜了好几遍了,除了这条深不见底的裂缝,啥异常都没有啊。那小子总不能凭空消失,或者跳下去了吧?”
“跳下去?”疤脸冷笑一声,走到裂缝边缘,探着脑袋往下瞅了瞅——下面黑黢黢的,连点光都没有。他弯腰捡了块石头扔下去,等了半天,连个回响都没听见,他往地上啐了一口,“呸!他没那么傻!肯定有什么机关藏起来了,是咱们没找到!”
说完,他又指挥着手下,像用梳子梳头发一样,在裂缝周围一米米地搜。有两次,一个手下的脚都快踩到入口的暗门了——那暗门是林启用破损的隔热网盖着,又撒了层和周围一样的灰尘,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林启躲在后面,大气都不敢喘,心脏“咚咚”地跳得像要蹦出来。他右手紧紧攥着一把修复好的液压撬棍,撬棍前端被磨得尖尖的,要是真被发现,这就是他唯一的防身武器,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好在运气站在了他这边。疤脸他们在附近搜了快一个小时,连个入口的影子都没找到。这时候天色慢慢暗了下来,碎星上的风沙也开始刮起来,吹得石头子“噼里啪啦”打在岩壁上,睁不开眼。
“妈的!晦气!”疤脸揉了揉被风沙吹得发疼的眼睛,狠狠骂了一句,“先撤!明天再来!我就不信,他能一辈子躲着不出来!”说完,他带着手下,骂骂咧咧地往远处走了。
直到听不见他们的脚步声,林启才敢慢慢直起身,靠着冰冷的舱壁,大口大口地喘气。他抬手摸了摸后背,衣服早就被冷汗浸透了,贴在身上又凉又黏。
这次是运气好,躲过了一劫。可林启心里清楚,这只是暂时的——疤脸已经锁定了这片区域,这次没找到,下次肯定还会来,甚至会带更多人、更仔细地搜。
这种频繁的试探,就像一把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掉下来。他知道,危机并没有过去,反而在一步步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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