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裂的轰鸣从头顶炸开,石台边缘的裂缝像蛛网一样蔓延。我抓住黑金古刀插入岩壁的瞬间,青铜棺已经开始向深渊滑落。没有犹豫,我用缩骨功将身体压到极限,左臂死死箍住棺体,右掌握紧刀柄借力一扯,整个人跟着向下坠落。
风在耳边呼啸,气流紊乱得不像是自然形成的。脚下是望不见底的黑暗,头顶不断有碎石滚落。我感知着岩壁传来的震动,发丘指在空气中疾点,试图寻找可以借力的位置。刀身还插在断裂的石台上,只留下一道越来越远的光痕,随即被尘土吞没。
下坠持续了十几秒。就在身体快要失控时,我察觉到右侧岩面有一道横向裂隙。扭身蹬腿,肩背狠狠撞上钟乳石群。剧痛从肋骨处炸开,但我没松手,双臂依旧锁着青铜棺,借着这一撞卸去部分冲势,翻滚着继续下坠。
落地前的最后一瞬,我将棺体护在上方,自己垫在下面。沉重的撞击让膝盖几乎跪折,脚踝传来错位的闷响。沙尘扑面而来,我咬牙撑住,没让自己倒下。
还没站稳,颈侧忽然一凉。
三道幽蓝的细线贴着皮肤掠过,速度快得只能靠本能闪避。我旋身贴地滑出,后背擦过粗糙的岩面,火辣辣地疼。三枚毒针钉入我刚才站立的位置,针尖渗出的液体迅速腐蚀岩石,冒出刺鼻的白烟。
我盯着那三根针,瞳孔微微收缩。视野里残留着它们飞行的轨迹,像是有人用极细的丝线拉出了死亡的角度。发射点在左侧岩缝,距离不远,但机关已经触发过一次,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
我爬起来,拖着伤腿靠近那道缝隙。发丘指探入深处,触到一块断裂的青铜部件——齿轮边缘刻着灰袍死士的标记,内圈还嵌着一根断裂的弹簧。这是远程操控的连发机关,设计精巧,但做工比正规张家的器具粗糙,像是临时拼凑的陷阱。
收回手指时,指尖沾上了些微油渍。不是润滑油,更像某种防腐液,带着淡淡的腥气。这种气味……我曾在支派地宫的尸骸旁闻到过。
我转身看向四周。
这里是一片地下空洞,顶部垂下的石柱大多已经断裂,地面散落着碎岩和不明残骸。微弱的磷光从岩壁缝隙中透出,映照出模糊的轮廓。空气潮湿厚重,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冷铁屑。
左肩的撞击处开始发烫,腕上的旧伤也在渗血,血珠顺着掌心滑落,在地上积成一小滩。我抬起手,麒麟血在昏暗中泛着微光。
咬破指尖,将血抹在眼睑上。
视线骤然清晰。
岩壁纹理变得通透,像是被一层薄光覆盖。就在我正前方,一行大字赫然浮现于石面——“张怀礼到此一游”。
字迹歪斜狂放,每一笔都带着凿击的力度,边缘还很新,绝不超过三天。最后一个“游”字甚至没有收笔,末端拖出一道长长的划痕,仿佛书写者中途被人打断。
我盯着那行字,心跳没变,但握刀的手更紧了些。
他来过。而且是故意留下的记号。
目光顺着字迹下移,岩面上出现多道拖拽痕迹,深浅不一,通向洞穴深处。这些痕迹不是自然形成的,像是重物被强行拖行留下的。再往前,地面凹陷成一个圆形坑洞,七根粗大的青铜链从地底伸出,每根都有手臂粗细,表面布满了符咒刻痕。
链子另一端连接着什么?
我刚迈出一步,锁链突然绷直。
金属摩擦声刺耳响起,像是锈蚀的齿轮重新咬合。紧接着,七具人形轮廓从坑洞边缘缓缓升起。它们身上覆盖着青铜色的硬壳,关节处有符文流转,眼眶内燃起幽绿火焰,齐刷刷转向我的方向。
尸煞。
不是普通的尸傀,是经过炼制的青铜尸煞。它们站立的姿态一致,双手垂于身侧,掌心朝内,像是被某种仪式唤醒的守卫。
我抱着青铜棺后退半步,将它靠在身后岩壁。黑金古刀横于胸前,刀尖指向最近的一具尸煞。它的头颅微微偏转,绿焰在眼眶中跳动,却没有立刻进攻。
七具尸煞静立不动,像是在等待指令。
我低头扫视地面,寻找可用的掩体或机关。血还在滴,落在碎石上发出轻微声响。麒麟血的热度从手腕蔓延至小臂,提醒我这里接近某个封印节点。
就在这时,最前方那具尸煞抬起了右手。
动作僵硬,关节发出咯吱声,但它抬起的手中,竟握着一块残破的青铜牌。牌面布满裂纹,中间隐约可见半个族纹图案——和我在盗团首领尸体上见过的极为相似。
它向前迈了一步。
其余六具同步跟进,步伐整齐,锁链拖地的声音在空洞中回荡。绿焰映照下,它们脸上的青铜壳出现细微裂纹,像是内部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我屏住呼吸,缩骨功悄然运转,调整重心至前脚掌。刀锋微抬,对准第一具尸煞的咽喉位置。那里有一道旧伤痕,显然是曾经被斩断过的痕迹。
它们越走越近。
在三步之外停下。
为首的尸煞缓缓举起那块青铜牌,举到与视线平行的高度。绿焰在其眼眶中剧烈跳动,像是在传递某种信息。
然后,它开口了。
声音不是从口中发出,而是从胸腔深处震荡而出,带着金属摩擦般的杂音:“你……不该……来这里。”
话音落下,其余六具尸煞同时抬手,掌心朝外,露出藏在指缝中的短刃。那些刀刃形状奇特,与张家双刃使的制式相符。
我盯着那块青铜牌,没有回应。
它知道我是谁。也知道这块牌子的意义。
就在这一刻,我察觉到怀中的青铜棺轻微震动了一下。
不是错觉。
棺内有东西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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