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和珂莱塔说笑的林铭突然面色一变，锐利地眸子瞬间朝着院墙的方向转去。
还没等珂莱塔发问，一道黑影从院墙那里一闪而过，朝着远处跑去。
直觉告诉珂莱塔，这个那个一闪而过的人一定有问题。
“我们追。”
可她刚刚迈开步子，下一秒就顿在原地。
因为那老人已经被隐藏在不远处的少女抓了回来，“哝，人我给你们带回来了。”
少女静静地立在院墙之前，如同微微盛开在末世的百合一般。
“小鹰，多谢你了。”
察觉到少女眼中的不满，林铭快步走上前，轻轻将她拥在怀中。自从来了拉古那以后，她就一直默默站在远处，帮他解决各种各样的麻烦，
阿维纽林的时候，鸣式短暂夺取卡提希娅的身体，黑潮涌现，是她带着星帮他清理落在地面的黑潮；狂欢节时，是她和星一起拖延修会插手。
直到现在……
林铭张了张嘴，可还没等他说出话来，一只温润的手指肚便堵住了自己的嘴，
“笨蛋。”
她轻笑了一声，深深看了他一眼，随后对着草丛里的小角和星招了招手，示意她们和她一起离开。
“我不！”小灰毛从草丛里瞬间跳了起来，“我打了一辈子仗就不能享受享受吗！”
“你再不走我可就要把家里的垃圾桶丢出去了哦。”
“哇，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站住，放开那个我的垃圾桶！”
三人打打闹闹地离开，只余下面露无语的珂莱塔。
良久，珂莱塔长叹了一口气，“好了，该说说正事了。”同时，把头扭向刚从地上爬起来的老人身上。
察觉到了林铭和珂莱塔的视线，老人的语气带了一些不忿，“我自问不打算招惹你们，路过而已，也要被这么欺负……莫塔里的作风，真是越来越霸道了。”
林铭轻哼一声，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家族的？”
对于这个问题，珂莱塔沉声替老人给出了回答，“没有人能比莫塔里人自己更熟悉莫塔里的方式，哪怕……他现在不再是莫塔里的一员。”
被珂莱塔说出了身份，老人咬起牙关，眼神左右飘忽，不满、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我没说错吧，老邓肯。”
珂莱塔食指点在白皙的脸颊上，笑得人畜无害。
“额，哈，哈哈哈……”老人苦笑着皱起眉，苍老的手搭在眉间，抬眼看向面前年轻的两女一男，“真是麻烦，我说你啊，记忆力有必要好到这个程度吗？”
“不像你们这些在家族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我这样的小角色，竟然能被你记住名字。”
老人那有些灰白的眉毛微微颤抖，此时的表情说不上悲伤，似乎还带着点点欣慰。
“我不会忘记那个雨夜，也不会忘记被那场暴雨淋湿的每一位成员。”
即便珂莱塔说的无比真诚，但她的话还是刺激到了老人，“但很可惜，我一点也不想被记住。我早就舍弃了这个姓氏，不再是莫塔里的一员了。”
老邓肯仰起头，天上的星星被层层叠叠的乌云所笼罩，见不到一丝一毫的光亮，
“与家族开拓同行的路上，也曾有些许欢乐，但远不及它让我失去的多……到现在，只剩疲惫不堪。”
“我有异议！”
林铭是直肠子，不懂那么多弯弯绕绕，他只知道，面前的老邓肯在说谎，
“你刚刚所站的位置，正对着贝内特家的入口，你的衣摆还残留着雨水的湿痕。”
被林铭说中，老邓肯下意识地把湿了的袖子藏在身后，但他也随即意识到，自己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林铭看见老邓肯的动作，无声轻笑，“你并非无意路过，而是盯梢了很久，你打算做什么？或者说……你要从贝内特家里找什么？”
随着林铭的话，珂莱塔也朝着老邓肯投来视线。老邓肯轻叹了一声，放下了藏在背后的手臂，
“我不知道……”他摇了摇头，语气中带了几分悲怆，“为家族中我仅剩的朋友默哀，埋怨他的愚蠢，责怪他被利益冲昏头脑、违背了底线？
了解这傻瓜的可悲结局，试着追回他窃取的物品，身死债消，给他保留一份体面，求家族既往不咎？”
老邓肯低下头，语气中带了些悲伤，“我早告诉过他，要他和我一起离开家族，在拉古那的牌桌上，属于莫塔里的结局只有两种。
不断玩下去，赢得所有，或者一无所有，被迫离席。”
林铭转过视线，望着面前珂莱塔的背影，纤细柔弱的肩膀上究竟扛了什么。
“每一个莫塔里人都有机会得到想要的一切，但代价是……每一个莫塔里人都有可能失去自己在意的一切，血亲、挚爱、信念、底线，还有自己那条命。”
老人一边说着，佝偻着腰与珂莱塔擦肩而过，她并没有阻拦他的打算，
“而现在，野心和对利益的追逐，让他把一切都搭了进去。”
老人的话像是一支利箭，狠狠地钉在了莫塔里心脏上，将莫塔里的一切说了出来。
珂莱塔虽然理解老人，但并不代表她认同他的看法，
“对很多人来说，容忍糟糕的现状要比改变容易地多，因为改变意味着拿出方案，而没有人能保证自己的方案一直赢，没风险的决定，是不存在的。”
莫塔里二小姐迈开脚步，来到老邓肯身前，如同欧泊一样的眼睛中闪烁着璀璨的光辉，
“所以你说的没错，如果莫塔里决定去做那个打破闭塞、带来变革的开拓者，那么我们注定走在一条不容松懈的路上。”
“所以你也是开拓者？”
“哎呀，别打岔。”
珂莱塔轻嗔了一声，随后不再搭理这个看不懂气氛的家伙，
“家族的联结，是为了抵抗一个人抵抗不了的风雨，做到一个人做不到的事情。但联结的同时，每个莫塔里都有着自行选择的权力，你的离开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即便是林铭也不得不承认，莫塔里这一点的确做的很好，至少没有像大多数黑帮一样进来容易出去难。
“如果你想，其实还有很多可以为贝内特做的事，他的终端、所谓失窃的货物……除了他的尸身一切都没有找到。”
珂莱塔看着这个曾经和他们同行，如今却背对着她的老人，语气中带着一丝丝希冀。
——书末线——
开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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