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转瞬即逝的冰凉触感,像一滴冰水落入滚烫的油锅,在林淮的心底炸开一片惊悸的涟漪。他猛地绷紧身体,背脊死死抵住冰冷的金属门板,瞳孔在黑暗中急剧收缩,试图捕捉任何一丝异常的动静。
黑暗中,只有那两盏熔岩之瞳依旧在远处缓缓旋转,暗红色的流光平静无波,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他过度紧张下的幻觉。
但额头上那残留的、似有若无的冰冷湿意,却无比真实地提醒着他——那不是错觉。
有什么东西……触碰了他。
轻柔得如同情人指尖的抚过,却带着一种源自深渊的、非人的寒意。
恐惧再次攫住了他,其中还混杂了一种更令人窒息的屈辱感。
他像一个被放置在展示柜里的玩偶,不仅被肆意窥视,如今更被随意地把玩。
他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口腔里弥漫开铁锈般的血腥味,才勉强压下喉咙里即将溢出的惊叫。他不能示弱。任何过激的反应,都可能打破眼下这脆弱的平衡,引来更不可预测的后果。
他强迫自己放缓呼吸,尽管每一次吸气都像在吞咽冰碴。他重新闭上眼睛,这并不是逃避,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应该算是一种更深的内省,试图将所有的感官收缩到极致,去感受周围空间的每一丝微妙变化。
时间在死寂中缓慢爬行。
渐渐地,他捕捉到了一些不同。
那笼罩着他的庞大“凝视”,似乎发生了一些难以言喻的变化。不再是单纯的压迫和审视,它似乎多了一丝……流连的意味。就像一只无形的手,在他周围的空气中缓缓拂过,带着一种试探性的好奇和逐渐加深的迷恋。
空气的温度似乎更低了,一种粘稠的寒意渗透进来,不像之前那种干燥的冰冷,而是带着一种湿漉漉的质感,仿佛有无形的冰冷黏液在缓慢地填充着这个狭小的空间。
然后,那种冰凉的触感再次出现了。
这一次落在了他裸露的脚踝上。
像是一小片融化中的雪花,又像是一滴冰冷的露珠,轻轻地、几乎没有任何重量地贴在了他的皮肤上。那触感依旧转瞬即逝,但留下的冰凉痕迹却久久不散,甚至带着一丝微弱的吸附感,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那里短暂地停留过,汲取了他皮肤上的温度。
林淮的脚趾猛地蜷缩起来,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窜头顶。他几乎能想象出那画面:一条无形的、冰冷的触须,从黑暗中悄然探出,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贪婪,小心翼翼地触碰着它的“所有物”。
这从远距离的凝视,变成了侵犯。是边界被一步步蚕食的开始。
他该怎么办?
反抗?用那根可笑的撬棍刀挥向无形的空气?那只会激怒它。
忍受?任由这种触碰变得越来越频繁,越来越深入?那与坐以待毙何异?
就在他心念电转,思绪混乱之际——
“嗡……”
那低沉的、源自地底深处的嗡鸣声,再次响起。
但这一次,声音变得异常柔和,绵长,如同某种巨大生物满足后的叹息。伴随着这声嗡鸣,那两盏熔岩之瞳的旋转速度明显放缓,暗红色的光芒也变得温润了许多,甚至……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慵懒和惬意。
它很享受。
享受这种悄无声息的触碰,享受林淮那强装镇定下无法掩饰的细微颤抖,享受这份逐渐加深的、扭曲的“亲密”。
那冰凉的触感,是它的“手”。它在用这种方式,“抚摸”它的收藏品。
林淮紧紧攥着胸前那枚小小的钥匙链坠,冰凉的金属几乎要嵌进他的掌心。他低下头,将脸埋进膝盖,身体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
这不是他熟悉的任何形式的对抗。
这不是力量的碰撞,不是意志的较量。这是一种更阴险、更彻底的侵蚀。它似乎尝试这种温柔的、渐进的方式,瓦解他的防线,让他习惯这种侵犯,直至最终……彻底沉沦。
温水煮青蛙?
开什么玩笑……
口袋里的那张身份卡,隔着粗糙的布料,硌着他的胸口。那个“齐”字,像一根刺,扎在他的心头。
就在这时,一声极其微弱、仿佛来自极其遥远之处的金属摩擦声,穿透了厚重的寂静和低沉的心跳声,隐约传入了他的耳中。
声音来自……上方。
是陈默吗?
他在做什么?
这个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一丝微光,瞬间点燃了林淮几乎被冻结的思绪。
不能坐以待毙。
他必须做点什么。
哪怕只是……制造一点小小的“意外”,来打破这令人窒息的节奏。
这个方法或许会让陈默有点困扰。
不过……管他呢。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抬起头,目光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强烈的焦灼,直直地射向那黑暗中的熔岩之瞳。
他极度明显,坦然的将一种担忧和不安,清晰地写在脸上,并通过那脆弱的精神连接,主动地传递出去。
他“想”着陈默,想着那声金属摩擦,想着外部可能存在的威胁。
他在赌。
赌这个古老的存在,除了“凝视”和“触碰”的欲望之外,还有着强烈的领地意识和排他性。
赌它不会容忍,在它与它的“珍宝”独处之时,有任何外来的“干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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