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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德柱放下电话,脸色像是刚生吞了一整根苦瓜。他看向李清风,语气带着一种认命般的虚弱:
“玉珏……文物局那边说,可以‘借调’几块考古出土的、研究价值不高的残次品,但要写保证书,损坏照价赔偿,那个价格……”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一个可怕的数字,甩了甩头,“雷击木心,林业局答应帮忙找找看,但不敢保证年份和品质。朱砂和符纸,采购那边说量太大,要走特殊审批流程,最快也得明天……”
然后,他看向了清单上最让他头皮发麻的一项:“至于那个黑狗血三升……还得是‘自愿捐献’的健壮大黑狗……李顾问,这‘自愿’怎么界定?难道要我拿着碗去跟狗商量吗?!”
李清风正色道:“组长,此乃关键。非自愿取血,其血中蕴含怨气,用于破邪阵法,非但无益,反而可能助长邪阵凶焰。必须寻那与主人心意相通、阳气充沛、且灵性通达之大犬,由其主同意,取血时亦需安抚其情绪,方可得纯净阳刚之血。”
赵德柱听得一个头两个大,感觉这比写一万字报告还难。他看向苏晓晓:“晓晓,你在年轻人里人脉广,知不知道哪儿有符合要求的……志愿者?”
苏晓晓也面露难色,但还是应承下来:“我试试看,在爱宠社群和志愿者群里问问吧。”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口探进一个脑袋,是隔壁刑侦支队借调过来帮忙处理“怀表案”后续的年轻刑警小王。他好奇地问:“赵组,你们这是要搞什么活动吗?我好像听到需要大黑狗?”
赵德柱像抓到救命稻草,连忙把情况简单说了一遍(隐去了邪阵等超自然细节,只说是特殊任务需要)。
小王一听,乐了:“嘿!巧了!我舅舅家就养了一条纯种昆明犬,叫‘黑豹’,那叫一个威风凛凛!跟我舅舅感情特别好,指哪儿打哪儿!而且特别通人性!就是……取三升血,会不会太多了点?狗受得了吗?”
李清风接过话:“无需一次取尽。可分三次,每次一升,间隔一日,辅以补血生机的药膳调理,于犬体并无大碍。贫道可开一药膳方子,保证黑豹兄……呃,黑豹壮士,事后更显龙精虎猛。”
小王将信将疑,但还是给他舅舅打了电话。没想到他舅舅是个老派人物,一听是“国家特殊部门”需要,还是为了“重要任务”,虽然心疼狗,但深明大义,竟然一口答应下来,只有一个要求——他必须在场。
于是,当天下午,一行人浩浩荡荡(主要是赵德柱觉得丢人)地来到了小王舅舅位于郊区的院子。
一进院,就看到一条皮毛油光水滑、肌肉贲张、眼神锐利如鹰的大黑狗蹲坐在那里,果然威风凛凛,不愧“黑豹”之名。它看到生人,只是低沉地“呜”了一声,并未狂吠,显得极有纪律。
李清风上前,并未贸然靠近,而是手掐一个安神诀,口中念诵了一段安抚兽类的灵言。那黑豹歪着头看了看他,鼻翼耸动,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眼神中的警惕慢慢消散,甚至尾巴还轻轻摇晃了一下。
小王舅舅看得啧啧称奇:“嘿!这小伙子有点门道!黑豹平时可不轻易对人这么客气!”
李清风这才走上前,轻轻抚摸了一下黑豹的头,然后对小王舅舅解释道:“老人家放心,取血过程会很快,且贫道会以金针封穴之法,减轻痛感,并辅以灵力疏导,绝不让黑豹壮士多受痛苦。”
准备工作就绪。在众人(主要是赵德柱紧张兮兮)的注视下,李清风取出几根细长的银针(这是他随身携带,偶尔用于针灸刺激穴位辅助行气的),手法娴熟地在黑豹后腿的几处穴位轻轻刺入。黑豹只是微微动了动,并未挣扎。
然后,苏晓晓拿着消过毒的专业取血袋,小心翼翼地进行操作。整个过程异常顺利,黑豹甚至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取够一升血,李清风迅速起针,又在针口周围轻点几下,注入一丝微弱的生机灵力,血流立刻止住。他随即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根据古方调配的补血药丸(主要成分是红枣、当归、黄芪等,磨成粉后用蜂蜜调和),喂给黑豹。
黑豹舌头一卷,吞了下去,似乎还挺满意,亲昵地蹭了蹭李清风的手。
小王舅舅看着自家狗子屁事没有,还白得了一颗“仙丹”(在他眼里),顿时眉开眼笑,连说:“下次还需要,随时来!为国家做贡献嘛!”
赵德柱看着这和谐的一幕,悬着的心总算放回了肚子里,甚至觉得这画面有点……温馨?他偷偷问李清风:“李顾问,你那药丸,对人管用吗?我最近感觉有点气血亏……”
李清风:“……组长,人畜殊途,药方不同。”
回程的路上,装着黑狗血的特殊保温箱被小心翼翼地放在车后备箱。赵德柱看着窗外,突然感慨了一句:
“没想到啊,这降妖除魔,还得先搞好群众关系,特别是……与犬类群众的关系。”
苏晓晓忍俊不禁。
李清风则默默计算着:黑狗血搞定一份,玉珏和雷击木还在路上,朱砂符纸明天到位……时间,越来越紧迫了。
他必须在那邪修完成落霞山的布置之前,准备好一切。
山雨欲来风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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