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金郎中,耳房里重归寂静。
玉珠的心情不必多说。
她只觉得荒谬和莫名其妙,以及晚上宁王爷回来该如何和他交差。
他们之间清清白白,但只有彼此心知肚明,那这个突然出现的喜脉——
要么是金郎中诊脉错误,要么是她背叛宁王爷的证据。
可是,玉珠怎么也不觉得金郎中会睁眼说瞎话。
他能被宁王爷从太医院里捞出来,成为宁王爷的专属医生,那必定是有过人之处,区区喜脉,可能出错吗?
可玉珠也确实对自己怀孕一事一头雾水。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
之前她是听说过有假孕药这种东西的存在的,就是不知道这里会不会有,如果自己身边也有了这样的东西……
她看着锦儿,却见锦儿并不如她预想中那般兴奋,反而有些……担忧?
玉珠轻轻碰了碰锦儿的手背:“锦儿?你怎么了?我怀孕,你不高兴?”
锦儿被突然一问,瞬间紧张了起来,她忙摇了摇头:
“没有,我怎么可能不高兴,只是这孩子来的这样早,姑娘你又还是通房,那日后若是生产……你就不担心,王妃会?”
会什么?不守信用,去母留子?
玉珠当然不担心!她又不曾和王爷酱酱酿酿,担心个毛。
但这话不能告诉锦儿。
她好笑地看了一眼锦儿,忽然压低了声音,像是说悄悄话似的,故作激动地说:
“我偷偷告诉你,你可不要告诉其他人……其实王妃当初与我说,如果我能为王妃生下一个孩子,王妃就会给我争取侧妃之位。”
锦儿听完,脸上的担忧并没有减少半分。
这个傻玉珠,主子说的话怎么能当真?
从前她还觉得玉珠有时候挺机灵的,怎么到了这种时候,反而傻里傻气了起来?
可自己毕竟是从王妃那儿来的,总不好说什么来拆王妃的台。
她犹豫了一下,才说:“自古女人生孩子就是在鬼门关走一遭,那你就不怕万一难产……”
锦儿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转而深吸一口气,晃了晃脑袋:
“算了,这样不吉利的话,我就不说了,姑娘,现在你的脉象还不稳,金郎中定是个能守口如瓶的,你先不要去与王妃说,省的叫王妃空欢喜一场。”
玉珠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你说的是,我也是这么想的。”
只是,看着锦儿依旧愁容不解的样子,玉珠心中微动。
正院。
崔妙柔昨晚直接被送到了这儿,却没见到崔婉如。
她直接被两个婆子反剪着手,关进了倒座房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开门……快放我出去。姐姐,王妃……”崔妙柔靠坐在门上,声音已经逐渐沙哑。
大约是被外头的天光刺激,她像是重新打了鸡血似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崔婉如!”她使尽浑身力气大喊了一声,“崔婉如你放我出去!”
“我是你爹你娘找来的,你本就该帮我入王府,你现在这么做,崔大人和崔夫人是不会放过你的!”
“让我见姐夫!让我见宁王!”
这样的话,她几乎嚷嚷了一晚上,可前头半点动静也无,门外两个婆子更是身形岿然不动,没有丝毫反应。
崔妙柔喊得累了渴了,也会歇一歇,可只要一想到自己住进了王府,崔婉如不仅不帮她,还让玉珠给她使绊子——
她昨夜已经想明白了关窍,玉珠一个小小的通房丫鬟,如何能做得了宁王爷的主?带自己进书房?
必定是崔婉如授意,让她故意给自己机会去见王爷,而王爷本就下令不准女眷靠近书房,这才让王爷才一见她就心声厌弃……
一定是这样!
都怪崔婉如,都怪玉珠!
想到这里,她干涩的双眼再度酸涩起来,可经过一夜,倒座房里没有任何吃食和水,她的眼泪早就流干了。
她背靠在紧闭的门扉上,抱着自己缓缓往下滑,最后重新坐在了地上。
“呜呜呜……”她无助地抽噎了起来,只是眼泪再也流不出来,只剩下悲怨的干嚎。
说到底,她也只有十五岁,千里迢迢远离家中到了这里,还以为来了王府一切都会好起来了,没想到是迎头痛击。
忽然,门外传来了一道轻巧的脚步声。
崔妙柔不敢沉浸在悲痛中,迅速起身,整理好了自己的仪容,坐在了凳子上。
门被人从外头打开,天光乍现。
冬霜就这么站在门口,看见崔妙柔眼圈通红的模样,声音不自觉放柔了些:
“崔姑娘,王妃起了,正喊您过去一趟呢,您不妨先随奴婢去洗漱一番?”
崔妙柔全然未觉冬霜的客气,冷声道:“她昨夜为何不见我,就径直将我关在了这里?!”
这质问的语气,听得冬霜面上一顿。
原本还想着崔妙柔到底年纪小,不懂事也正常,哪家小姐到了这般年岁、都有性子倔起来不管不顾的时候,可没想到,她竟如此不懂王妃的良苦用心。
冬霜的语气也渐渐冷了下来:
“崔姑娘此话是何意?是怪王妃没有为姑娘出头,去帮姑娘在王爷跟前说好话?”
“那不然呢?”崔妙柔越想越觉得委屈。
“她是我族姐,我来这里本就是崔家安排的,她不帮我,反倒还叫玉珠去害我,到底是何居心?!”
冬霜觉得和她有些说不明白,干脆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那就请崔姑娘随奴婢去面见王妃吧,王妃定会给崔姑娘好生解释一番。”
“哼。”崔妙柔冷哼了一声,抬步就往正屋走去。
这会儿还不到府里妾室请安的时辰,崔婉如正在用早膳。
她吃得少,动作也慢,听见来人的动静,她缓缓放下了碗筷,看了过去。
经过了一夜,崔妙柔此刻很是狼狈,可那双眼睛依旧明亮,其中燃着熊熊怒火和不甘,看得崔婉如心中一噎。
她原是想着,让人在屋子里冷静一夜,今日再心平气和地与她分说这其中利害关系,却不想,这一夜过去,崔妙柔反倒更加恨了。
崔婉如一时有些无话可说。
“婉如姐姐。”崔妙柔走进门口,站在原地,连行礼都不曾,只冷冷喊了一声。
崔婉如看着她,幽幽叹了一口气。
“你怪我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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