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叶蓁与铁艳齐声应道。
茶香渐渐淡了，雅间内的沉默却更重。三人都清楚，王显伏诛只是前奏，魏忠贤的真正手段，怕是还藏在暗处，正等着一个合适的时机，悄然落下。而他们能做的，便是睁大眼睛，守住这座刚见清明的洛阳城，更守住那位一心想为百姓做事的福王。
一月后的洛阳，街面已不复当初的兵戈痕迹。新麦的清香混着市井的吆喝漫过街巷，府衙前的告示栏里，每日更新着田产归还的名单与赈灾粮发放的明细，百姓路过时总会驻足细看，脸上多了踏实的笑意。
穆霄站在王府的回廊下，看着庭中抽新芽的玉兰，对身旁的叶蓁道：“洛阳的事已稳，是时候去昆仑山了。”
叶蓁望着他，眼中闪过期待与忧色：“我爹娘被囚在茶灵教密室，那里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怕是不易……”
“有我在。”穆霄握住她的手，语气笃定，“救出伯父伯母，我们便成婚。”
叶蓁脸颊微红，点了点头。
次日，正厅内，穆霄向福王禀明来意。福王放下手中的账册，沉默片刻，眼中虽有不舍，却还是颔首：“昆仑山远，一路艰险，你们多保重。洛阳有雷震他们在，我放心。”他顿了顿，取过墙上的佩剑递给穆霄，“这柄‘破障’，当年随我征战过，你带着，遇事或许能派上用场。”
穆霄接过剑，躬身行礼：“谢王爷。此去最多半年，必返。”
“不急。”福王摆手，“先护好叶姑娘与伯父伯母。”
三日后，洛阳城外的官道上，一行人马整装待发。赵寒带着18名血龙卫早已备好行囊，个个精神抖擞；穆霄一身劲装，腰间悬着“破障”剑，叶蓁则挎着药箱，目光清亮。
雷震、秦忠等人前来送行，秦忠把一叠油纸包好的伤药塞进赵寒手里：“这是专治冻伤的，昆仑山冷，用得上。”
穆霄、叶蓁、老刀鱼、柳三变、沧月等人一一拱手：“洛阳就拜托诸位了。王爷身边，万不能有失。”
“放心！”雷震拍着胸脯，“有我在，谁也别想动王爷一根头发！”
福王站在城门楼上，望着那队人马渐渐消失在路的尽头，手中的茶盏已微凉。他知道，穆霄此去不仅是为了私情，更是为了了结一段旧怨。
风拂过城楼，带着远方的气息。洛阳的安稳，是无数人用血汗换来的；而更远的江湖与朝堂，还有太多未了的事，等着他们一一去做。
临行前穆霄突然感心神不宁，转头问铁艳“都妥了吗？”
“都安排妥了？”铁艳问道，声音压得很低。
穆霄点头，目光却掠过王府的飞檐，望向深处那片灯火：“赵寒带的人先出发，我与叶蓁随后跟上。”他顿了顿，眉宇间那抹不安愈发浓重，“有件事，还得托你多费心。”
铁艳挑眉：“首领请讲。”
他看着铁艳，眼神郑重：“你让听风阁的弟兄多留个心，密切盯着意图接近福王的人。不必惊动王爷，但若发现半点可疑，先扣下查问，等我回来定夺。”
铁艳握紧了刀柄，重重点头：“放心，听风阁的眼睛，还没看错过人。”
夜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发出细碎的声响。穆霄望着那片灯火，仿佛能看到福王正在灯下批阅卷宗的身影。他知道，洛阳的安稳之下，暗涌从未停歇。而守住这扇门，守住门后的人，便是此刻最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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