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显眼的是中央那尊白玉屏风，足有一人高，上面镶嵌着大大小小数十颗鸽血红宝石，拼成一幅“百鸟朝凤”图。每一颗宝石都色泽浓郁如血，在烛火下透着深沉的光，据说这样的鸽血红只在西域古国的王室宝库中出现过，寻常商号连见都见不到，如今竟像寻常石子般嵌在屏风上。
穆霄缓步走入，靴底踩在金砖上，发出沉闷的回响，像是踩在无数人的骨头上。他指尖轻轻拂过一串东珠项链，珠子颗颗均匀，莹白如月华，触手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寒意——那不是玉石的凉，倒像是血渍凝固后的冰。
“用孩童与少女的血肉，换来了这些东西么？”穆霄低声自语，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眼中寒意更甚。他忽然注意到珠宝堆里露出一角羊皮，伸手一抽，竟是另一张地图。地图上用朱砂标注的地点密密麻麻，都是他们之前藏身的据点，甚至一路延伸到了昆仑山脉之外，连最隐蔽的那处雪洞都标得清清楚楚。
看来这间密室，才是万通商行真正的核心。只是这些珠宝背后，还藏着多少被碾碎的骨肉，多少泣血的冤魂？穆霄握紧了手中的地图，破障剑在烛火下泛着冷光——答案，或许很快就要从那山羊胡掌柜嘴里，一滴一滴逼问出来了。
穆霄在珍宝密室里又细细搜了一遍，金砖缝隙、玉石摆件后、珠宝箱底都查过，除了那张标注据点的地图，再无其他线索。他将地图折好揣进怀里，反手关上铁门，那扇镶满鸽血红的屏风在黑暗中隐去光泽，仿佛从未存在过。
回到大厅时，烛火已燃得只剩半截。老刀鱼迎上来，低声道：“孩子们和姑娘们都安置在西跨院的偏殿了，找了几个稳妥的婆子照看，还煮了热粥。”他顿了顿，目光掠过内堂方向，“陈清源那边有动静了。”
话音刚落，陈清源便带着山羊胡掌柜从内堂出来。陈清源脸上带着几分轻松的笑意，显然是问出了结果；而那掌柜则像被抽去了骨头，由两个夜枭成员架着胳膊，双腿发软几乎站不住，脸上的肥肉皱成一团，满是涕泪与惊恐，山羊胡被汗水浸得黏在下巴上，狼狈不堪。
“首领，这老小子倒是能扛，硬撑了近一个时辰。”陈清源拱手道，语气里带着几分对对手的“认可”。
穆霄的目光落在山羊胡掌柜脸上，对方一接触到他的视线，立刻像被针扎了似的瑟缩了一下，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哀鸣，挣扎着要跪下去：“穆……穆首领！我说！我全都说！求您给个痛快，别再用那些法子了……”
穆霄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慢悠悠地走到太师椅旁坐下，指尖在扶手上轻轻敲击：“急什么？夜还长，我们有的是时间耗。夜枭的手段，你才见识了不到三成，慢慢体会也不迟。”
“不不不！求求您了！”山羊胡掌柜涕泪横流，肥肉抖得像风中的肥肉，“我什么都说！密道的总枢纽、黑魅的炼制方法、教主的藏身地……我全都告诉您！只求您别再让我碰那些虫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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