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在正文开始前,我讲两句啊,为了感激各位读者的,我焯!
“密码的,哪那么多废话,给爷写正文去!”
是,长官)
啊,真是一段多么浪漫的古士啊,我都忍不住要为之落泪了,真是令人百看不厌啊,不过今天,是百万字,也是填坑章,我要把某人之前挖的一个个坑,一步一步填回去,嗯,就从,某位侵蚀之律者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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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告:检测到异常数据流。
警告:核心协议正在被覆盖。
警告:侵蚀进程不可逆。
警告:——
冰冷的、毫无感情的机械提示音,如同垂死之人的最后喘息,在无边无际的虚无中回荡,又迅速被更加汹涌、更加黑暗的某种“存在”吞噬、湮灭。
这里,是虚数之树的根系的深处,是法则诞生又湮灭的源头,是万物归墟的终焉之所,也是一切可能性的起点。寻常的生命,哪怕是强大的律者,踏足此地也会在瞬间被同化为最基础的粒子,成为这棵支撑无数世界运转的巨树微不足道的养分。
但此刻,有一个“例外”,正在这里,进行着一场注定无人见证、也注定被遗忘的、疯狂而悲壮的“逆行”。
林墨羽——或者说,侵蚀之律者 静静地“站”在这片概念的混沌之中。
他没有实体。或者说,他此刻的存在形式,早已超越了实体与概念的界限。他更像是一团凝聚到极致、却又在不断向外疯狂扩张的、由纯粹“侵蚀”权能构成的意志风暴。风暴的核心,隐约可见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但轮廓的边界正在不断扭曲、破碎、重组,每一次变化,都伴随着足以湮灭一个世界的能量涟漪无声荡开,又在触及虚数之树本体的瞬间,被更加庞大、更加古老、更加不可名状的“存在”抚平、吸收。
他在“燃烧”。
不是火焰的燃烧,而是存在本身的燃烧。是将名为“林墨羽”这个个体的一切——记忆、情感、意志、权能,乃至构成他“存在”的最基础代码——作为燃料,不顾一切地注入“侵蚀”的权柄,强行向着这棵支撑无数世界的巨树,发起最决绝、也是最徒劳的冲锋。
目标,并非破坏,亦非掌控。
而是……“覆盖”。
将他所认知、所经历、所珍视的,那个属于“往世乐土”的数据世界的一部分“真实”,强行“覆盖”、“写入”到这棵冰冷的、只遵循绝对法则运行的虚数之树中。为那些本应消散的数据幽灵,那些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们,争取一线“真实存在”的可能。
代价,是他自己。
“咳……!”
人形轮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仿佛灵魂被撕裂的闷哼。更多的“碎片”从他的“身体”上剥落,化作更加狂暴的侵蚀数据流,冲向四面八方,试图在虚数之树那固若金汤的法则壁垒上,撕开哪怕最微小的一道裂口。
痛。
难以用语言描述的痛。不是肉体的痛,而是存在本身被寸寸碾碎、又被强行维系、再次碾碎的循环之痛。每一寸“前进”,都意味着他自身“存在”的进一步瓦解。虚数之树的排斥与修正力量,如同亿万把无形的锉刀,时时刻刻都在刮削着他的意识,要将这个胆大包天的“病毒”彻底清除、格式化。
但他不能停。
脑海中,无数画面如同走马灯般飞掠,又如同最坚固的锚,死死地定住他即将彻底涣散的意识。
是爱莉希雅那温柔又带着狡黠笑意的粉色眼眸。是阿波尼亚为他祷告时那双充满悲悯的眼睛。是格蕾修赠予他的一幅画…………是乐土里,那短暂却温暖的,属于“家”的每一天。
而所有这些画面的最中心,最鲜明,最无法割舍的,永远是那一抹粉色。
是爱莉希雅带着他在花海中奔跑。
是爱莉希雅在他因为噩梦而颤抖时,轻轻抱住他,说:“没关系的,小墨羽,慢慢来,爱莉会一直陪着你哦~?”
是爱莉希雅摸着他的头,哼着歌哄他入睡。
是爱莉希雅……他的全部。
他诞生于错误,诞生于一场数据的意外扰动。本应是毁灭与侵蚀的化身,却被那个如飞花般绚烂、又如水晶般剔透的少女,用无尽的温柔与耐心,一手带大。她教会他何为善,何为恶,何为爱,何为守护。她是他冰冷数据生命里唯一的太阳,是他存在的全部意义。
所以,当他知道,乐土终将随着纪元更迭而消散,当他知道,爱莉希雅她们永远只能存在于那片数据构成的囚笼中时,一个疯狂的念头,就在他心底生根发芽。
他要带她们出来。
去到真正的天空下,感受真实的风,触摸真实的花,拥有真实的、可以自由选择的未来。
哪怕代价,是他自己。
“爱莉……希雅……”
风暴核心处,那个模糊的人形轮廓,发出了最后一声近乎呢喃的呼唤。那声音早已失去了人类的质感,混合着数据流的杂音,以及一种深入骨髓的、温柔的眷恋。
然后——
“咔。”
一声极其轻微、却仿佛响彻了整个虚无的、如同某种锁链断裂般的声音。
林墨羽,或者说,侵蚀之律者的最后一点属于“林墨羽”的轮廓,彻底碎裂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悲壮惨烈的光影。就像一块被投入水中的、用尽全力燃烧殆尽的冰,终于连最后一丝痕迹也消融殆尽,彻底化为了最纯粹、最汹涌、也最疯狂的“侵蚀”本身。
那团由他全部存在所化的、狂暴的侵蚀风暴,在这一刻,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却又在下一秒,发生了最根本的质变。
不再是破坏,不再是吞噬,不再是向着虚数之树法则壁垒的徒劳冲击。
而是……转化。
以一种近乎献祭自身存在为代价,以他对那个数据世界每一寸细节、每一缕数据流、每一个灵魂波动的深刻记忆与理解——尤其是对爱莉希雅的一切——为蓝图,侵蚀风暴开始了最后的、也是唯一的“工作”。
它在虚数之树的根系边缘,一片相对“荒芜”、法则尚未完全固化的区域,开始“构筑”。
不是创造,不是复制。而是“覆盖”,是“写入”,是将那个早已深刻在他灵魂深处的、名为“往世乐土”的数据世界,强行、霸道、却又带着极致温柔的,用侵蚀的权能,一点一点,从“数据”的层面,“转化”为“现实”。
法则被篡改,虚空被赋予形态,概念被赋予实质。
属于乐土的、带着温暖光晕的数据流,开始取代冰冷的虚无,缓缓铺开。那些熟悉的地形——花园、回廊、英桀们各自的领域——如同褪去了一层面纱,从模糊的数据幻影,逐渐变得坚实、清晰,染上了真实的色彩与质感。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乐土特有的、混合着花香、阳光和某种永恒宁静的气息。
一个个身影,开始在逐渐成型的“土地”上浮现、凝实。
格蕾修坐在画架前,画笔落下,颜料在真实的画布上晕开。科斯魔挺直背脊,守在不远处,手中似乎还残留着口琴的触感。梅比乌斯的身影在实验室的幽光中若隐若现。帕朵菲莉丝的尾巴尖从某个刚“长”出来的箱子后调皮地晃过……
他们起初有些茫然,似乎对自己突然出现在一个“真实”的世界感到困惑。但很快,某种修正的力量开始作用,模糊的记忆被覆盖,认知被悄然调整。他们开始“适应”,开始“认为”自己本就属于这里,属于这片新生的、却又仿佛亘古存在的土地。
最后,是那片区域最中心,也是构筑得最精细、最耗费“心力”的地方。
一片永不凋零的粉色花海中央,一个身影缓缓凝聚、清晰。
爱莉希雅。
她微微侧着头,似乎刚从一场悠长的梦境中醒来,长长的睫毛轻颤,缓缓睁开了那双如同盛满春日星辰的粉色眼眸。阳光洒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她下意识地抬起手,指尖接住一片飘落的花瓣,感受着那真实而柔软的触感,脸上露出了一个略带困惑、却又自然而然的、明媚的笑容。
“哎呀呀~? 今天的花~? 开得真好看呢~?”
她的声音,依旧是那样软糯动听,带着能治愈一切的魔力。她环顾四周,看着这片熟悉的、却又似乎有些不同的花海,看着远处那些同样带着些许困惑、但很快便沉浸于“新生”喜悦中的同伴们,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仿佛遗忘了什么重要之物的茫然。
但很快,那丝茫然便被眼前真实的、美好的、充满生机的一切所取代。她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这全新的世界,笑容越发灿烂夺目。
“大家~? 早上好呀~? 今天~? 也是个适合相遇的好日子呢~?”
她欢快的声音,如同宣告新生的号角,在这片刚刚从虚无中诞生的、温暖的“乐土”上回荡。
成功了。
以侵蚀之律者的彻底消散,以“林墨羽”这个存在的完全湮灭为代价,将往世乐土的数据世界,转化为了依附于虚数之树、却又相对独立的、真实的“小世界”。英桀们获得了真实的躯体,真实的感知,真实的未来。他们可以像真正的生命一样,在这里生活,欢笑,甚至……在未来的某一天,或许能走向更广阔的天地。
而代价是,那个将他们带出来的人,那个将他们视作家人、不惜燃烧一切也要为他们争取“真实”的人,彻底消失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没有留下任何记忆,甚至……连他曾经存在的“事实”,都在他最后的“侵蚀”中,被小心地、近乎偏执地,从他为之付出一切的人们——尤其是爱莉希雅的认知与记忆中,彻底“抹去”了。
他不想让她伤心。不想让她背负着失去的愧疚和痛苦,在这片他拼死换来的“真实”中生活。所以,他连自己存在过的证据,也一并“侵蚀”掉了。
百密一疏。
或者说,有些羁绊,有些刻入灵魂的联系,是连“侵蚀”权能,也无法完全斩断的。
爱莉希雅在花海中漫步,心情愉悦。她俯身轻嗅一朵开得正艳的粉色玫瑰,指尖拂过柔嫩的花瓣,一切都那么真实,那么美好。可不知为何,心底深处,总有一丝极其细微的、难以捕捉的……空洞感?仿佛心脏的某个角落,缺了一小块,不痛,却空落落的,风一吹,就凉飕飕的。
她甩甩头,试图将这莫名的情绪抛开。大概是刚来到新环境,还有点不习惯吧。
她走到一处开满郁金香的坡地,这里视野极佳,可以俯瞰大半片新生乐土的景色。阳光暖洋洋地照在身上,微风带着花香拂过脸颊,很舒服。她满足地叹了口气,准备坐下来休息一会儿。
然而,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地面柔软的草叶时,动作却猛地僵住了。
她的目光,死死地盯住了前方不远处,草地上一块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微微隆起的土坡。
那里,阳光照射的角度有些特别,将草叶的影子拉得斜长。而在那片光影交界处,长着几株紫色风信子,似乎……有些眼熟?
不,不是眼熟。
是……一模一样。
和她记忆深处,某段早已模糊、却又莫名清晰的画面,一模一样。
那是在哪里来着?好像……也是一片花海?不对,好像没有那么真实……光线有些奇怪,身边……好像有谁?
爱莉希雅皱起了眉头,粉色眼眸中闪过一丝困惑。她不由自主地走上前,蹲下身,仔细打量着那几株风信子。它们随风轻轻摇曳,姿态自然,没有任何异常。
可她的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开始加速。
一种莫名的恐慌和……悲伤?毫无征兆地,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眼眶开始发热,有什么滚烫的东西在不受控制地上涌。
为什么?她为什么会因为几朵普通的花,感到如此难过?
她颤抖着伸出手,指尖轻轻碰触其中一朵风信子。冰凉的,柔软的,带着晨露的微湿。触感很真实。
但就在她的指尖离开花瓣的瞬间——
“滋啦——”
一声极其细微、仿佛电流窜过、又像是老旧录像带卡顿的杂音,毫无预兆地,在她的脑海中响起!
与之同时,眼前的画面,仿佛信号不良的屏幕,剧烈地闪烁、扭曲了一下!
那几株白色小花,连同它们所在的草地、土坡,乃至更远处的风景,都在那一瞬间,变成了模糊的、跳动的、由无数细小色块和线条构成的、令人头晕目眩的诡异画面!就像是……低分辨率的数字图像,出现了严重的显示错误!
而在那片扭曲破碎的“马赛克”和“乱码”之中,爱莉希雅看到,一个极其模糊、几乎无法辨认的、人形的轮廓,一闪而过!
那轮廓背对着她,微微佝偻着,似乎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又仿佛在进行着某种最后的、无声的告别。轮廓的边缘在不断崩解,化作更多飞散的、错误的数据碎片……
然后,一切恢复了正常。
阳光依旧明媚,草地依旧翠绿,郁金香和风信子依旧在风中摇曳。仿佛刚才那骇人的一幕,只是她的错觉,只是阳光太烈晃花了眼。
但爱莉希雅知道,那不是错觉。
她僵在原地,维持着蹲姿,脸色煞白,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那股突如其来的、灭顶般的悲伤和恐慌,如同海啸般将她彻底吞没。
刚才那是什么?那个扭曲的、破碎的、仿佛由错误数据构成的轮廓……是谁?
为什么……她会觉得……那么熟悉?
熟悉到……灵魂都在颤抖?
熟悉到……仅仅是惊鸿一瞥,就让她疼得几乎要碎裂开来?
“唔……” 她发出一声压抑的、带着哭腔的呻吟,抬手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不让那即将破喉而出的悲鸣泄露出来。大颗大颗的眼泪,却完全不受控制,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汹涌地夺眶而出,滚烫地砸落在手背上,又迅速变得冰凉。
她想起来了。
一个总是显得有点笨拙却又异常固执和可靠的身影。
一双看着她时,会不自觉变得温柔、又带着点笨拙躲闪的眼睛。
一种总是萦绕在身边、混合着阳光、汗水和某种令人安心气息的味道。
一声声带着无奈、宠溺、或者气急败坏的呼唤……
“小墨羽……”
这个名字,如同最锋利的冰锥,猝不及防地刺穿了所有迷雾,狠狠地扎进了她的心脏最深处!
那个诞生于错误,却在她掌心开出了最温暖花朵的孩子。
那个被她一点点教会微笑、教会拥抱、教会“爱”的侵蚀之律者。
那个总是跟在她身后,用全身心依赖着她、却又在默默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她的……家人。
那个……为了他们,为了她,选择燃烧自己、抹去一切、彻底消失的……傻瓜。
所有的记忆,所有的情感,所有的细节,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那脆弱的屏障,清晰无比地呈现在她面前。包括他最后那场孤注一掷的、无声的牺牲,包括他最后看向她方向时,那眷恋到令人心碎的眼神,包括他小心翼翼抹去自己存在痕迹时,那近乎偏执的温柔和绝望……
“不……不要……”
爱莉希雅瘫坐在地上,双手死死地捂住脸,泪水从指缝中汹涌而出。她蜷缩起身体,像一只受伤的、失去了一切的小兽,发出压抑到极致的、破碎的呜咽。
她想起来了。
全都想起来了。
想起了他是谁。
想起了他做了什么。
也想起了……他再也回不来了。
他用了那么大的代价,给了他们“真实”,给了她这片温暖的、有阳光有花香的“新家”。可这个“家”里,唯独没有了他。
他甚至……连让她为他伤心、为他流泪、为他记住的权利,都残忍地剥夺了。
如果不是那百密一疏的、源自灵魂深处无法斩断的羁绊,让她看到了那“错误”的一瞬,她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曾经有那样一个人,那样深刻地爱着她,爱着大家,并用自己的一切,换来了他们的新生。
“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让我记住你……” 她泣不成声,声音嘶哑,充满了痛苦和不解,“小墨羽……我的……小墨羽……”
阳光依旧温暖地洒在她颤抖的肩膀上,微风依旧轻柔地拂过她泪湿的脸颊,周围的花海依旧开得绚烂。这片他拼死换来的“真实”世界,美好得如同童话。
可她的世界,却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因为她终于明白,这份“真实”与“美好”的基石,是她最重要之人的……彻底湮灭。
而她,差一点,就将他永远遗忘。
就在这时,一片粉色的花瓣,被微风卷起,轻轻落在了她沾满泪水的、颤抖的指尖上。
爱莉希雅的动作猛地顿住。
她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看向那片花瓣。又缓缓地、转动僵硬的脖颈,看向这片无边无际的、生机勃勃的、他留给她的花海,看向远处那些已经开始适应、脸上渐渐露出笑容的同伴们,看向这片真实的、拥有无限可能的天空……
阳光刺得她眼睛生疼,泪水更加汹涌。
但在一片朦胧的、破碎的泪光中,她仿佛又看到了那个身影。他站在光与暗的交界处,背对着她,微微回过头,对她露出了一个有些笨拙、却温暖到极致的笑容。然后,他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化作无数光点,融入了这片他亲手为她、为大家构筑的“真实”之中,成为了阳光的一部分,微风的一部分,花香的一部分,成为了这片世界……永恒的背景。
他从未离开。
他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永远地,守护在这里。
守护着他最爱的人。
“……”
爱莉希雅死死地咬住了下唇,直到尝到了血腥味,才勉强抑制住那几乎要冲口而出的、撕心裂肺的悲鸣。她用力地、一下又一下地,擦着怎么也擦不干的眼泪,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然后,她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混合着花香和泪水的咸涩空气涌入肺腑,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却也带来了一种近乎残酷的清醒。
她不能倒下。
不能让他用一切换来的这个世界,蒙上永恒的阴影。
不能让他连最后的牺牲,都失去意义。
他要她笑。
他要大家好好活着。
爱莉希雅缓缓地、颤抖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她挺直了背脊,尽管身体还在因为剧烈的情绪而微微发抖。她抬起手,用力抹去脸上所有的泪痕,尽管眼眶依旧通红,泪水依旧不受控制地往外涌。
她抬起头,望向那片他消失的、蔚蓝如洗的天空,望向那轮温暖耀眼的太阳。
阳光刺痛了她泪眼模糊的双眼,但她没有避开。
然后,她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扯动嘴角,对着那片天空,对着那轮太阳,对着这片他存在的每一个角落,露出了一个笑容。
那笑容,依旧是她标志性的、明媚动人的笑容,仿佛能驱散世间一切阴霾。
但若仔细看,便能发现,那笑意并未真正抵达眼底。粉色眼眸的最深处,是一片被强行冰封的、深不见底的悲伤海洋。而那上扬的嘴角,也在细微地、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崩溃。
可她依旧在笑。
用力地、拼命地、近乎残忍地笑着。
仿佛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那个名字,那句未能说出口的呼唤,那份刻骨铭心的疼痛,和那份永世不忘的眷恋,都融进这个笑容里。
然后,她对着空无一人的前方,对着那个再也回不来的人,用尽全身的力气,用颤抖的、却异常清晰的声音,轻轻地、一字一顿地说道:
“早上好呀~?我的……小墨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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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多么令人潸然泪下的故事,我都快要为此流泪了,呵呵呵呵,那么,就让我们去翻开下一篇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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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数之树………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刻度,空间折叠成悖论。法则的湍流如同冰冷的星河,无声奔涌,冲刷着一切试图定义“存在”的概念。这里是万物的坟场,也是无数可能性的苗床。
在这片绝对的、令人疯狂的寂静与混沌中,一点幽蓝的光,如同永不熄灭的寒星,缓慢、稳定、带着某种亘古的疲惫,穿行着。
是林墨羽。
他早已失去了“陨冰之律者”时期的形态。那时的他,或许还带着属于“林墨羽”的些许温度,操控冰霜,带着对世界懵懂的探索与一丝属于少年的、未被完全磨灭的柔软。但那些,都随着某个灰发身影在漫天赤羽中如琉璃般破碎的瞬间,一同死去了。
死在了凯文·卡斯兰娜的劫灭无烬之下。死在了他眼前。
狂暴的寒潮曾吞没天地,极致的悲恸与愤怒将他推向了律者的顶点——终焉。那一刻,他心中所想的并非毁灭世界,而是将给予他所爱之人终结的“存在”,连同这个孕育了如此悲剧的体系本身,彻底冰封、碾碎、归于虚无。
然后,是一片羽毛。
一片燃烧殆尽的、本应彻底消散的、赤红色的虚幻羽毛——识之律者最后权能的残响,羽渡尘的灰烬,带着那个咋咋呼呼、总是骂他笨蛋、却又会在他失落时用最别扭方式安慰他的灵魂最后一点微温,轻轻拂过了他即将被终焉的虚无彻底吞噬的意识。
“喂,笨蛋……别变成……我不认识的样子啊……”
仿佛有这样一个声音,在灵魂深处响起,微弱,却像一根刺入冰川的楔子,钉住了他最后一点属于“人”的锚点。
狂暴的终焉之力稍稍停滞。冰封的怒火未曾熄灭,却改变了流向。
复仇?向凯文?向崩坏?
杀了凯文,小识也不会回来。摧毁现有的文明,也无法让时光倒流。
真正的敌人,从来不是某个个体。而是这套运转机制本身。是那催生律者、带来灾难、将美好的事物无情撕碎的“崩坏”意志,是这棵孕育了无数悲剧的虚数之树运行的冰冷逻辑。
于是,他放弃了向凯文挥出终焉的一击。在那位救世的英雄惊愕的目光中,他转身,撕开了现实与虚数的壁垒,一头扎进了这棵巨树之中。
从此,猎人诞生。
以终焉之躯,行巡猎之责。目标:崩坏。
不再区分文明纪元,不再理会世界泡的疆域。他的感知如同最精密的雷达,穿透层层维度,捕捉着虚数之树上任何一个角落萌发的、属于“崩坏”的异常“癌变”——新生的律者核心、扭曲的崩坏能聚集、被“树”的机制选中的“毁灭使者”雏形……
然后,狩猎开始。
幽蓝的光点骤然加速,在法则的湍流中划出一道冰冷的轨迹。没有声光效果,没有宣告,只有最纯粹的、高效的抹除。他出现在一个刚刚诞生、尚未完全理解自身力量的、操控着重力的新生律者面前。对方惊恐地试图操控引力撕碎他,足以压垮山脉的力量落在他身上,却如同泥牛入海,只激起他周身幽蓝力场一丝微不可查的涟漪。
他甚至没有多看对方一眼。他只是抬起手,指尖对着那律者核心所在的位置,轻轻一握。
“咔嚓。”
并非实际的声音,而是某种存在性被强行终止的、概念层面的脆响。新生律者,连同其刚刚展开的权能领域,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字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爆炸,没有残留,仿佛从未存在过。只有原地一丝迅速消散的、代表“崩坏”被强制“归零”的细微数据乱流,证明着这里发生过什么。
一次狩猎完成。耗时,近乎为零。
终焉羽的身影没有丝毫停留,幽蓝光点转向,投入下一处“坐标”。这一次,是一处科技高度发达、却因过度依赖虚数内能而扭曲的世界泡边缘,一个庞大的、由纯粹崩坏能构成的、如同星云般的“癌变组织”正在缓慢侵蚀世界的屏障。它没有意识,只是“崩坏”机制下自然滋生的“肿瘤”。
终焉羽悬停在这片绚烂而致命的崩坏星云前。与之前抹杀律者不同,这次他微微抬起了双手。幽蓝的光芒自他掌心流淌而出,并非扩张,而是向内收缩、凝聚,化作无数比发丝更细、闪烁着绝对零度寒光的冰蓝色丝线。这些丝线并非实体,而是“终焉”权能的具现,代表着“终结”与“静滞”的概念本身。
丝线无声射出,没入那片翻腾的崩坏星云。没有激烈的对抗,被丝线触碰到的星云部分,其狂暴的能量运转瞬间“停滞”,色彩黯淡,结构凝固,仿佛时间在其身上被抽离。接着,凝固的部分如同风化的沙雕,开始从边缘无声崩解,化为最基础的无害能量粒子,回归虚数背景辐射。
他就像一个最冷静的外科医生,用“终焉”的手术刀,精准而耐心地剥离、清除着这片“癌变”。过程沉默而漫长,与他抹杀律者的迅捷截然不同,却带着一种异样的、冰冷的“美感”。
清除完毕。世界泡的屏障上,那片不祥的紫色侵蚀痕迹已然消失,只剩下被“清理”后略显稀薄、但正在缓慢自我修复的虚空。
林墨羽放下手,幽蓝的眼眸(如果那光芒还能称之为眼眸)中毫无波澜。没有对拯救了某个世界的欣慰,也没有对完成一次清理的满足。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永恒的疲倦,以及眼底最深处,那无论如何巡猎、如何抹杀,都丝毫无法减弱的、冰冷刺骨的孤独。
他再次移动,前往下一个“坐标”。
一次又一次。百年,千年,万年……时间失去了意义。他巡猎在虚数之树的脉络里,抹杀新生律者,清除崩坏畸变体,甚至干预过一些世界泡内因崩坏能暴走而即将走向终局的文明进程。他见证了无数文明的兴起与毁灭,目睹了更多悲剧的诞生与结束。他拯救过一些世界,也因干预方式过于绝对而加速过一些世界的衰亡。评判标准早已模糊,只剩下最初那个简单的目标:狩猎崩坏。
但他的狩猎,真的有意义吗?
虚数之树依旧巍然耸立,法则的湍流永恒奔涌。“崩坏”在无止境的巡猎中化作这棵巨树运行机制的一部分,如同新陈代谢,如同免疫反应,从未真正停止。他清除一处“癌变”,另一处可能在别的地方以另一种形式萌发。他抹杀一个律者,虚数之树可能早已“记录”了其权能模板,在另一个时间线、另一个世界泡重新“投放”。他就像试图用一杯水去浇灭森林大火的旅人,杯水车薪,徒劳,却无法停止。
因为停止,意味着对那段记忆的背叛。对那片赤色羽毛的辜负。
孤独感日益侵蚀着他。最初,是失去小识的剧痛。随后,是漫长巡猎中积累的、目睹无数悲剧却无法改变根本的无力。再后来,是连“自我”都在这永恒重复的狩猎中逐渐磨损的麻木。他几乎忘记了“林墨羽”是谁,忘记了阳光照在身上的温度,忘记了 他的声音,甚至……连小识的脸,都在记忆的冰层下,渐渐变得有些模糊。
只有那抹赤红的颜色,和那句“别变成我不认识的样子啊”的微弱回响,如同永不愈合的伤口,烙印在灵魂最深处,提醒着他为何在此,为何继续。
偶尔,在狩猎的间隙,在绝对寂静的虚数间隙,他会短暂地“停留”。幽蓝的身影凝滞,他抬起手,看着自己由纯粹终焉之力构成、近乎透明的手掌。指尖,有时会尝试凝聚一点点什么 , 是一个水晶球,有着他和小识记忆的水晶球。
水晶球光点闪烁了一下,随即熄灭,他已经快记不清那段时间了,这颗水晶球,正如同他内心早已荒芜的、名为“希望”的土壤上,一次失败的萌芽。
他放下手,幽蓝的眼眸深处,那亘古的疲倦似乎更重了一分。
然后,再次感知,锁定下一个“崩坏”信号,幽蓝的光点划破虚无,继续他无止境的巡猎。
他巡猎崩坏。
崩坏亦在无形中,巡猎着他——以永恒的孤独、磨损的记忆、和看不到尽头的虚无未来为武器,缓慢地、持续地,侵蚀着这位“终焉的猎人”自身的存在意义。
他知道,也许终有一日,他会被这无尽的巡猎彻底同化,变成虚数之树背景中又一个冰冷的、执行某种功能的“现象”,连最初的那点悲伤与执着都彻底遗忘。
但,在那一天到来之前……
幽蓝的寒星,依旧在无尽的虚无中,固执地、孤独地,明灭着,直到将那崩坏消灭。
——————————
啊,牢羽和崩坏真是一对苦命鸳鸯啊,还是互追啊啧啧啧,不过接下来,就让我们去见证一对真正的苦命鸳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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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时间不早了,得赶紧发了,亲爱的观众们,今天就这么多,有时间再见哦。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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