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装修是极简的冷色调,和卫弘简那身随性的打扮倒不太搭。
容妤刚在沙发上坐下,就见他捧着套茶具疾步从茶室出来,脚步都带着点雀跃,和平日里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判若两人。
“这茶器是特意找老师傅订的,”他一边烫杯一边解释,“说是最衬单枞的香。”
茶叶刚入杯,沸水冲下去的瞬间,一股清冽的兰香就漫了开来,不是那种刻意熏过的浓郁,是从叶底透出来的、带着点山野气的清甜。
容妤下意识地深吸了口气,眼底掠过一丝真切的欢喜。
卫弘简执壶的手顿了顿,目光落在她微微舒展的眉头上,嘴角悄悄勾起。
他没说话,只专注地分茶,琥珀色的茶汤注入小杯,在青瓷映衬下像块剔透的玉。
卫弘简分茶的动作看着熟练,其实是对着视频练了好几天的结果。
他这人,向来不耐烦这些慢腾腾的讲究。
比起围坐喝茶,他更爱雪山俯冲时的风啸,或是赛车过弯时的失重感,那种心脏狂跳的刺激才让他觉得活着。
只是容妤喜欢的,他都愿意去尝试。
“尝尝?”他把茶杯推过来。
容妤端起杯子,先凑到鼻尖抿了口热气,那股兰香顺着喉咙钻进去,熨帖得让人心头发软。
她浅浅啜了一口,茶汤滑过舌尖,先是清苦,转瞬就漫开甘醇,余韵里全是化不开的兰花香。
“怎么样?”
容妤放下杯子,诚实地点头:“确实是好茶。”
他立刻笑了,像个得到夸奖的孩子,又忙着给她续上:“那就再喝一杯,多坐会儿也没关系,我让司机等你,送你回店更快。”
容妤没应声,她刚喝了热茶,颈间渐渐泛起一层薄汗,有些发闷,下意识地抬手,指尖勾住丝巾的结,轻轻一扯就松了。
动作做完才猛地反应过来,心里咯噔一下,想抬手再系上时已经晚了。
白皙的颈侧,几道淡粉色的痕迹赫然露了出来,像雪地里落了几点桃花,暧昧又刺眼。
卫弘简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他盯着那几道痕迹:“这是……”
容妤的脸烧得滚烫,手指慌乱地往脖子上拢丝巾,却被卫弘简突然按住了手腕。
“是景骁留的,对吗?”他问得很慢,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打听过他,武警,一年到头回不了几次家。
他语气里带着点涩,“他能给你什么?除了让你等,他还能做什么?”
容妤的手腕被他攥得发疼,抬头时正撞见他眼底的红血丝。
“与你无关。”容妤用力抽回手,把丝巾系得死紧。
“是与我无关。”他重复着这句话,像是在说服自己,“可容妤,你就这么甘心一辈子等他,不累吗?”
当然累,要不然她也不会提分手。
卫弘简这人看起来散漫贪玩,其实心思十分细腻。
他记得她上次抱怨过门口的路灯太暗,晚上关店总怕绊倒。
没过三天,街道办就来人换了盏更亮的LEd灯,说是“线路检修顺便升级”。
连她随口提过一句“杜鹃花总养不活”,他都连夜让管家联系花圃,找了位资深老花农上门,说是“附近花农免费技术指导”。
他还知道她冬天手脚容易凉,去年寒潮来之前,花店的暖气管道突然“出了故障”,维修师傅来换了套新的,说是物业统一检修。
知道她收花时总被玫瑰刺扎到,第二天店里就多了几盒进口防刺手套,快递单上写着“供应商赠品”。
这些容妤并非不知道是他做的,她又不是铁石心肠,哪能不动容?
可她更怕。
怕他这份突如其来的上心,不过是富二代一时兴起的游戏。
她见过太多这样的人,前一秒对一朵花爱不释手,后一秒就弃之如敝履。
景骁的爱是苦的,带着风沙和等待的涩,却扎实得能攥在手里。
而卫弘简的好,太轻易,太华丽,像橱窗里的幻影,她摸不透,也不敢碰。
她起身离开,“卫弘简,你的好意,我领了。但我们之间,只能这样了。”
卫弘简看着她的背影,忽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他知道她在怕什么,怕他只是玩玩,怕这一切都是镜花水月。
可他掏心掏肺做的这些,哪里有半分玩笑的意思?
“我不是玩玩的。”他对着空气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从来都不是。”
容妤刚走到别墅门口的喷泉边,就被一道吊儿郎当的声音拦住了去路。
“哟,这不是花店的大美女吗?”
贺铉斜倚在一辆骚包的红色跑车上,嘴里叼着根烟,眼神中带着轻佻。
“又来给弘简送花?他那小子,最近魂都被你勾走了,赛车场都不去了,整天窝在家里研究什么破茶。”
他是卫弘简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典型的花花公子做派,换女友比换衣服还勤。
上次跟着卫弘简去花店见过容妤一次,就没安什么好心。
容妤皱了皱眉,侧身想绕开他,却被他伸手拦住:“别急着走啊。弘简对你这点心思,瞎子都看得出来。不过说真的,你们俩也不是一路人,他新鲜劲儿过了,你……”
“让开。”
贺铉挑了挑眉,倒也识趣地收回手,只是嘴里仍不饶人:“急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他弹了弹烟灰,语气带着点嘲弄,“说真的,弘简为你做的那些事的时间,够他换好几个网红女友了。你真当他能跟你耗一辈子?”
容妤没理他,加快脚步往外走。
贺铉懒洋洋地走进别墅大门,“人走了,脸臭得跟什么似的。我说你这又是何必?天下女人多的是……”
屋里的卫弘简听见这话,抓起桌上的茶宠就砸了过去,却只砸在门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滚。”
贺铉啧了一声,躲开飞溅的碎片,耸耸肩没再说话。
他认识卫弘简二十多年,从没见过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折腾得不像样,连骨子里的骄傲都磨没了。
卫弘简盯着地上碎裂的茶宠,那是他特意让人照着容妤花店门口那只陶制小狗做的,此刻碎成了几片,像他那点被无视的心思,狼狈不堪。
“你不懂。”他哑着嗓子说,声音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疲惫,“她不是那些人。”
贺铉看着他这副执迷不悟的样子,终究是没再说什么。
卫弘简蹲下身,一片一片捡着地上的碎片,指尖被划破了也没察觉,血珠滴在碎片上,像极了容妤颈间那抹刺眼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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