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我去外殿。”周粥语气平静地说道。
“是！周大长老请随我来！”兔耳小妖连忙躬身领路，转身朝着万妖宫外殿的方向跑去。
周粥紧随其后，脚步沉稳，眼神锐利如刀。
他的灵觉全力扩散，覆盖了整个万妖宫的外围区域，仔细感知着外殿方向的气息。
触及那十几道人族气息的瞬间，瞳孔骤然一缩，脚步下意识顿住。
其中一道气息，熟悉又憎恶，纪泽！
周粥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与杀意。
他倒是没想到，找上门来的“人族访客”竟然是这位老熟人。
他倒要看看，这纪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外殿内，纪泽正端坐于客座之首，心神紧绷。自从感知到那道熟悉又愈发强悍的气息逼近，他便如坐针毡。
当年在万魔岛，便知此人未来不可限量。
如今周粥一品金身秒杀乾坤中期的玄鳞，更是印证了他的判断。
当周粥的身影出现在殿门口时，纪泽没有丝毫犹豫，猛地站起身，对着身后的族人厉喝一声：“快，随我拜见周大长老！”
话音未落，他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紧紧贴在冰冷的青石地面上。
身后的十几名人族修士也反应过来，纷纷跟着跪倒，整个外殿瞬间响起一片整齐的跪拜声，气氛肃穆得有些诡异。
周粥见状，脸上露出明显的错愕。
这是唱的哪出？
当年追杀他时，纪泽何等嚣张跋扈，手段狠辣，如今却带着全族向他下跪请罪？
这般反差，让他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周粥并未动容，只是神色平静地走到殿中央的主位坐下，抬手示意一旁侍立的小妖退下。
他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如刀般扫过跪在地上的纪泽，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的威压：“纪长老，别来无恙？”
这一声“纪长老”，带着浓浓的嘲讽，听得纪泽浑身一颤，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他连忙抬起头，脸上堆满了恭敬又惶恐的神色，语气卑微到了极点：“小人纪泽，参见周大长老！小人当初有眼不识泰山，猪油蒙了心，竟敢得罪大长老，如今想来，真是追悔莫及！
今日特意带着全族前来请罪，只求大长老能给我们一条生路！”
说着，他再次重重叩首，额头撞击地面，发出“咚咚”的声响。
身后的族人们也纷纷跟着叩首，口中不断念叨着“请周大长老恕罪”，神色惶恐，显然对周粥的威名早已心生畏惧。
周粥看着他这副模样，嘴角的冷笑更甚：“哦？你胆子倒是不小。当年追杀我时，可不是这副姿态。
如今竟敢带着全族来万妖宫，就不怕我一时兴起，灭了你纪氏一族，报当年的追杀之仇？”
他的声音不高，却如同寒冰般刺骨，让殿内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分。跪在地上的纪氏族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看向纪泽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埋怨和恐惧。
纪泽心中一紧，知道周粥这话绝非戏言。
以周粥如今的实力和地位，想要覆灭他这小小的纪氏一族，不过是举手之劳。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再次叩首道：“大长老神通广大，天赋卓绝，在这东海域，想要找到我和我的族人，确实易如反掌。
小人若是一味逃窜，只会让大长老更加动怒，也难逃一死。
与其如此，不如主动前来请罪，或许还能求得大长老的宽恕。”
他的话说得极为坦诚，既承认了周粥的强大，也表明了自己的无奈，姿态放得极低。
周粥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深邃，让人猜不透他心中的想法。
纪泽见状，知道必须再加一把力。
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真切的忌惮，语气诚恳地说道：“其实，小人早在万魔岛时，就已看出大长老的绝世英姿。当初在万魔岛地底，小人有幸目睹大长老从地底破土而出，那等惊天动地的异象，绝非寻常修士所能拥有。
从那时起，小人便知道，大长老未来必定会成为东海域的顶尖人物，天龙岛得罪您，简直是自寻死路！”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天龙岛那群人，骄傲自大，目中无人，多年来横行东海，树敌无数。
他们倚仗着传承深厚，便肆意妄为，却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如今大长老崛起，他们的死期也不远了。
小人当初加入天龙岛，并非真心投靠，只是为了给族人找一个落脚的修炼之地，求得一线生机。”
“后来小人便立刻带领全族，与天龙岛划清界限，高调宣布退出。”纪泽的语气带着一丝邀功的意味，“小人知道，这或许不足以弥补当年对大长老的冒犯，但也算是表明了小人的立场。”
说到这里，纪泽的眼神变得无比决绝，他从怀中掏出一柄漆黑的匕首，横在自己的脖颈上，语气沉重地说道：“今日前来，小人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若是大长老想要报仇，小人愿自绝当场，以死谢罪！只求大长老能够大人有大量，放过我的族人，他们都是无辜的，不该为我的过错买单！”
身后的纪氏族人见状，纷纷哭喊起来：“周大长老，求您放过我们族长！”
“我们愿意为大长老做牛做马，只求一条生路！”
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悲壮起来。
周粥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中思绪翻涌。
他不得不承认，纪泽确实是个识时务的人。
当年追杀他时，纪泽便谨慎无比。
如今他实力崛起，纪泽又能毫不犹豫地带领全族叛出天龙岛，主动前来请罪，甚至愿意以死谢罪，这份隐忍和决断，确实非同一般。
而且，周粥也看得出来，纪泽的天赋确实不算出众。
以他乾坤境中期的修为，年龄恐怕比大多数乾坤境修士都要大上不少，能走到今天这一步，靠的绝非天赋，而是步步为营的谨慎和审时度势的智慧。
这样的人，虽然可恨，却也有其可取之处。
周粥的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纪氏族人，发现其中确实有两道乾坤境前期的气息，加上纪泽，正好是三位乾坤境。
这样的实力，虽然不算顶尖，但也算得上一股不小的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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