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明拙带着徐逢在一条巷子口停了下来。巷子老旧,天线乱拉,旁边还有一只流浪狗在垃圾堆里翻吃的,没到很晚的时间,店铺就大多数关闭了。
第一家就是卖校服的,各个学校的校服。
徐逢诧异地瞥了他一眼,她都不知道这里买校服,准确地说她并不了解除了学校以外的地方,因为放假就回家,平常不放假也不能出校门。
杜明拙单挑了一下眉毛,钥匙扣绕着食指转了一圈,“看我干嘛,进去啊。”
徐逢和店主沟通过之后,拿了一套175的夏季校服。
这时候杜明拙才停好车,慢慢悠悠往里面走。
店主是一个很热情的大娘,操着方言,和学校里同学老师说的不同,这方言更为纯粹艰涩,徐逢一句话里只能猜个七七八八。
听得懂的几句话里,大娘反反复复夸她“长得俊”。
等大娘看到杜明拙,声音又提一个八度,语气都兴奋了起来,杜明拙竟然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人聊了起来。
也不知道杜明拙能不能听懂大娘说话。
徐逢麻木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手里抱着新校服,觉得事情的走向开始变得诡异起来。
终于,大娘热情洋溢地要对杜明拙开启她的红娘业务,杜明拙笑了笑,“别了,还没到法定年龄呢,结婚犯法呢。”
“哎对了,给我也来一身吧。”
“啊?你也是学生?要哪个年级的?”大娘边说着边去后面给他拿了一套185的。
“要和她一样的。哎,我是她哥,早不上高中了,我这是装嫩一把,寻思着体验一下学生时代。”杜明拙扫了一下二维码,爽快地把钱付了过去。
两人走到门口,大娘还笑嘻嘻地一个劲夸,这一家子长得都俊。
路过商场的内衣店,杜明拙一个急刹,徐逢头盔磕了一下前面人的肩膀。
“干啥?”徐逢爬下车。
杜明拙朝内衣店抬了抬下巴,揽着徐逢的肩就往里面推,自己站在门外没进去。只交代店员给她挑两套,在手机上捣鼓两下,再把手机扔给她。
徐逢的手机蹦出两条vx提示,是两串密码,一个是锁屏的,一个是支付的。
直到进了试衣间,徐逢才透过镜子看到自己通红的耳根和红的要滴血的耳垂。
看到放在试衣间角落里的手机,徐逢视线像被烫了一下。
在徐逢待在店里的半个小时里,两部手机安安静静,直到徐逢付款,才按照锁屏密码打开。
水果手机的屏保是初始屏保,就像他的vx头像和昵称,透露着敷衍和未开化。
徐逢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能不住校。
还是放着学校的床位空着,住酒店,更魔幻的是和一个第一天见面的男生共处一室,好吧严格来说不算是“共处一室”,这是个套房。
里间的门一关,和一个独立的卧室没有什么区别。
按道理来说,和一个陌生男生睡一间屋子,是一个很令人害怕的事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反而令徐逢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安全感。
大概是因为杜明拙长得好,生了一副上等的皮囊,像聊斋里的狐狸惑人心智。
在不到一天的时间里,似乎每一个人都会因为这副相貌格外偏爱,善待他。
包括自己,不由自主的偏爱。
以至于哪怕是共住一室,都觉得是她在占便宜,需要小心的是杜明拙。
之前令她感到焦虑的所有问题,统统迎刃而解,睡衣袜子,浴袍浴巾,洗发水,一切的一切,包括梳子甚至卫生巾,杜明拙都解决了,一个字——买。
粗暴又有效。
等到客房服务上门,把洗好烘干的衣物都叠好拿进门,杜明拙出门了,交代她先洗澡。
他说他要出门转一圈,“等洗好了给我发消息。”
于是徐逢洗完,规规矩矩地穿好了衣服。
给他发消息后,他不到五分钟就回来了。
杜明拙头发还在滴水,身上水汽还没消失,五官凌厉优越,提着手机进来了,另一只手里拎着热腾腾的的烧烤和冰西瓜。
“你去哪里了?”徐逢惊讶地看着进来的人。
因为是套房,所以除了徐逢卧房的淋浴间,外面还有一个。但是杜明拙明显头发都没吹,在其他地方洗过了澡。
“去洗澡。”杜明拙理直气壮地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徐逢。
徐逢赶忙接过,动作很急,不小心碰到了杜明拙的手,很热。
杜明拙把人摔进沙发里,摸到前面茶几上的电视遥控器,用手机投屏了一个当下很火的综艺,他没看过,扭头问“有没有想看的?”
徐逢摇了摇头,把烧烤和西瓜拆开,摆在茶几上,往杜明拙那边推了推。
心里默默觉得这个人可能是猪,扫荡了她剩下一堆的火锅菜,还有肚子吃宵夜。
空调发出两声提示音,徐逢抬眼看到杜明拙眉眼淡漠地摁着空调遥控器,把温度向上调了两度。
墙上的钟表走过一轮。
房间灯光昏暗,只有电视亮着,一直放着综艺,一期接一期,已经到了第三期。杜明拙在阳台上接了个徐远山的电话,回来就看到徐逢很小一个,乖乖地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不由自主地放轻了脚步和呼吸,把电视声音调小,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拾到垃圾桶里。
西瓜只受了皮外伤,被勺子挖了两口,估计是徐逢和猫一样,胃口太小吃不下了,又馋得非要尝一点。
等到第一口塞进嘴里,杜明拙顿了一下,后知后觉发现唯一一个勺子好像是徐逢用过的。
一边思考一边不知不觉地把大半个全吃完了。然后鼓了下腮帮子,把西瓜皮扔到了外面淋浴间旁边的垃圾桶里。
离沙发十万八丈远,徐逢进里间也绝对不会看得到。
杜明拙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徐逢的头顶,人迷迷糊糊地醒了,没完全醒。
徐逢透过半睁的眼皮,看到杜明拙像是温柔的视线,觉得自己一定是睡糊涂了,起身晃晃悠悠往自己房间走,直接爬到床上睡着了。
杜明拙跟在后面,默默用手护着看着走不稳的徐逢,从始至终手都没碰到人,看见门关了才仰了仰脖子,叹了一口气,“小孩真不是人能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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