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个时辰,麻烦又来了。
一名工部官吏匆匆来报:“大人,不好了!城中几家大石行和车马行,都说没有石料和车马!分明是串通一气,要我们开不了工!”
原来,石料、木材、车马……这些治河必需的物料,几乎全部掌握在滑州本地的几家豪绅手中。
他们或是冯远的同党,或是收到了京城的授意,此刻竟联合起来,集体抵制,不肯供应分毫。
苏云坐在堂上,听着官吏焦急的汇报,脸上却毫无波澜。
他翻看着一份刚刚审讯完老河工的口供,上面用朱笔批了八个字:
“外强中干,金玉其外。”
所谓的黄河大堤,不过是外面敷了一层黄土,里面填的,全是芦苇、烂草、甚至是垃圾!
一旦洪水冲刷,瞬间就会溃烂!
他放下口供,吩咐道:
“召集他们,来见我。”
片刻后,七八名衣着华贵的豪绅,被皇城司“请”到了府衙大堂,为首的一人,正是知府冯远的小舅子,滑州首富马员外。
马员外皮笑肉不笑地拱了拱手:
“苏大人,不是我等不帮忙,实在是……家小业小,没有余力啊。”
“是吗?”
苏云指节轻轻叩着桌案。
“本官给你们两条路。”
“一,平价供应所有物料,本官以皇家钱庄的信誉担保,待工程结束,此次治河所有利润,分你们一成。”
“二,”苏云的语气陡然转冷,“本官依据‘战时征用法’,宣布滑州进入‘战时’,所有物料,强行征用。至于价钱……分文不给。谁敢阻拦,以通敌论处!”
霸道!不讲理!
豪绅们面面相觑,大部分豪绅权衡利弊后,选择了屈服。
纷纷躬身:“愿为大人效力!”
一成的利润,虽然不多,但总比血本无归强。
唯独马员外,冷笑一声,站了起来。
“苏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他皮笑肉不笑地拱了拱手,
“只是,我马家的石料场,只做官府的生意,认的是知府大印。至于什么‘战时征用’,马某人,听不懂。告辞!”
李纲气得脸色发青:“大人,此人太过嚣张!”
苏云却仿佛没看见一般,只是低头喝茶。
果然,不出半个时辰,石料场那边传来急报:
刚刚招募的数百名采石工人,被一群不明身份的地痞流氓打伤了十几个,所有工具都被砸烂!
“大人,是马家的护院干的!”一名缇骑飞奔来报。
“知道了。”
苏云放下茶杯,终于站起身。
“秦风。”
“在!”
“带上你的人,跟我走。”
苏云大步走出府衙,翻身上马。
“去石料场。本官倒要看看,谁的头,比我这尚方宝剑还硬!”
当苏云带着皇城司缇骑赶到城西石料场时,马员外正带着上百名家丁护院,嚣张地堵在门口。
“都给我听着!没有本员外的点头,谁敢在这里动一块石头,打断他的狗腿!”
看到苏云到来,马员外非但不惧,反而挺着肚子迎了上来,指着苏云的鼻子骂道:
“姓苏的!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动我马家的人?我告诉你,我姐夫是吕相公的人!你今天敢动我一根汗毛,明天就让你人头落地!”
他以为,搬出这尊大佛,足以压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官员。
然而,他看到的,是苏云缓缓抽出了腰间那柄古朴的尚方宝剑。
“吕夷简?”苏云笑了,那笑容,灿烂而冰冷。
夕阳下,剑刃反射出嗜血的寒光。
“本钦差在此,督办军国要务。尔等聚众滋事,毁坏工器,阻挠河工,形同谋逆!”
苏云剑指马员外,声调陡然拔高!
“杀!”
“锵!”
秦风与三十名缇骑同时拔刀,如一群下山的猛虎,冲入那群乌合之众的家丁中!
他们是皇城司的精锐,对付这些地痞流氓,简直是砍瓜切菜!
惨叫声、哀嚎声瞬间响成一片。
只一个冲锋,当先叫嚣的几名护院头目便身首异处,鲜血染红了石料场的土地。
剩下的家丁们哪里见过这等阵仗,吓得屁滚尿流,扔下兵器,哭爹喊娘地四散奔逃。
马员外瘫在地上,裤裆一片湿热,腥臊之气弥漫开来。
苏云走到他面前,用剑尖挑起他的下巴。
“现在,你还觉得,吕夷简的名字,比本官的剑,更好用吗?”
“你……你敢杀我……”
“有何不敢!”
“拿下。”
“押入大牢!”
苏云收剑回鞘,
“押入大牢,待河工完毕,与冯远并案,依律严惩!”
两名缇骑上前,将烂泥般的马员外拖了起来。
消息传开,整个滑州城,彻底失声。
所有人都明白了,这位新来的钦差大人,不仅有神鬼莫测的手段,更有一颗杀伐决断的铁石心肠。
再无人,敢有丝毫阻挠。
李纲跟在苏云身后,看着那个年轻的背影,心中只剩下无尽的钦佩与敬畏。
他终于明白,范仲淹为何会说,此人,或可为大宋,劈开一条生路。
就在马员外被拖走,经过苏云身边时,他忽然抬起头,用怨毒无比的声音,低声嘶吼道:
“你以为你赢了?姓苏的……你等着!杀了我们……吕相爷……吕相爷是不会放过你的!你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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