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用麻醉？！”
韩冬一句话，就像一块巨石砸进平静的湖面，瞬时激起千层浪。
整个会议中心陷入了一片死寂，紧接着，便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议论声。
“开什么玩笑！拔牙不打麻药？那不是要人命吗？”
“这小子疯了吧？他是来搞笑的吗？”
“我就说他是骗子！这下彻底暴露了，连最基本的医学常识都没有！”
评委席上的专家们，更是个个面露讥讽，看向韩冬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白痴。
张博文愣了半秒，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里充满了轻蔑和嘲弄。
“不用麻醉？哈哈哈哈……各位都听到了吗？他说他拔牙不用麻醉！这简直是我今年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他转向主席台，义正言辞地说道：“各位领导，我认为评审会已经没有必要再进行下去了！此人毫无医学常识，满口胡言，他的所谓技艺，根本不是医学，而是彻头彻尾的愚民骗术！我提议，立刻中止评审，并由相关部门介入调查，绝不能让这种江湖骗子败坏我们富州医疗界的声誉！”
他身后的几位专家也纷纷附和。
“张主任说得对！这简直是在侮辱我们的专业！”
“必须立刻停止！这是对患者生命安全的不负责任！”
会场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主席台上的领导们也是面面相觑，显然没想到才刚开始，局面就要失控。文化局的领导看向宋忆伶，眼神里带着询问和为难。
宋忆伶的脸色也有些苍白，她怎么也没想到，韩冬会说出这么离谱的话来。这个混蛋，到底在想什么？
然而，就在这片混乱之中，台上的韩冬，却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他等到众人的声音稍稍平息，才不紧不慢地拿起话筒。
“各位专家，各位领导，稍安勿躁嘛。”
他看着一脸得意的张博文，笑着问道：“张主任，我想请问一下，现代医学里，麻醉的目的是什么？”
张博文一愣，下意识地回答道：“当然是为了消除患者的痛觉，让手术得以顺利进行。”
“说得好。”韩冬点点头，“那如果，我能在患者感觉不到任何疼痛的情况下，完成拔牙，那请问，麻醉，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张博文被问得一噎。
这个逻辑……好像……没毛病？
可问题是，怎么可能在不打麻药的情况下，让患者感觉不到疼痛？这完全违背了生理学常识！
“一派胡言！”张博文反应过来，怒斥道，“疼痛是神经系统对创伤的正常反应！只要有创伤，就必然会产生痛觉！你这是在挑战人类的生理极限，是彻头彻尾的伪科学！”
“伪科学？”韩冬笑了，“张主任，在你看来，什么是科学？是不是只有你那本从国外背回来的教科书上写的，才是科学？没写的，就都是伪科学？”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
“我们华夏几千年的中医传承，针灸、推拿，哪一样写在洋鬼子的教科书上了？可它们就是能治病！按照你的理论，这些是不是也都是伪科学？”
“你……”张博文被怼得脸色涨红，一时间竟找不到话来反驳。
韩冬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继续说道：“科学，是用来探索未知的，而不是固步自封的枷锁！一百年前，谁能相信人能上太空？五十年前，谁能相信我们能隔着太平洋视频通话？在当时的人看来，这些是不是也都是‘伪科学’？”
“今天，我站在这里，不是要挑战什么现代医学，更不是要否定谁的权威。我只是想告诉大家，在我们祖先的传承里，同样有着你们无法理解的智慧和科技。只不过，它的表现形式，跟你们习惯的所谓‘科学’，不太一样而已。”
“你说我拔牙不疼是伪科学，没关系。你说我的工具是破铜烂铁，也没关系。”
韩冬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定格在张博文身上，嘴角微微上扬。
“因为，事实胜于雄辩。理论说得再天花乱坠，也不如让患者亲自感受一下来得实在。”
一番话，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原本嘈杂的会场，再次安静了下来。
那些之前还满脸不屑的专家和记者，此刻看向韩冬的眼神，都多了一丝凝重和深思。
这小子……口才竟然这么好？
三言两语，不仅化解了自己的困境，还把张博文逼到了一个“固步自封、崇洋媚外”的尴尬境地，甚至直接将这场比试，上升到了“中医与西医”、“传统与现代”的哲学高度。
这哪里像个街头骗子？这分明就是个辩论鬼才！从奇葩说来的吧？
宋忆伶看着台上那个侃侃而谈，浑身散发着自信光芒的韩冬，一时间竟有些痴了。
这家伙……真的和以前那个只知道调皮捣蛋的街溜子，完全不一样了。
他的身上，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一种能让所有人都为之信服的强大气场。
张博文的脸已经变成了猪肝色，他感觉自己就像个小丑，被对方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引以为傲的专业知识，在对方那套“哲学组合拳”面前，竟然毫无用武之地。
“好！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子！”张博文气得浑身发抖，他猛地一拍桌子，指着韩冬吼道，“少在这里偷换概念，妖言惑众！你说得再好听，也改变不了你是在空口白牙说大话的事实！”
“你说你能无痛拔牙，你说你的传承里有我们不懂的科技，可以！那就证明给我们看！”
“光说不练假把式！我今天倒要看看，你到底有什么真本事！”
张博文彻底被激怒了，他已经放弃了在理论上战胜对方的想法，只想用自己最擅长的临床技术，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骗子，彻底碾碎！
他对着台下挥了挥手。
“把我的病人带上来！”
随着他的话音，会场后门被推开，两个护士推着一个病床走了进来。
病床上躺着一个面色痛苦的中年男人，他的脸颊高高肿起，嘴巴都有些歪了。
“各位领导，各位专家。”张博文走到病床前，拿起一份病历报告，对着话筒说道，“这位患者，是我昨天接诊的一个急症。复杂性下颌阻生智齿，牙根弯曲，且紧贴下牙槽神经管。这种病例，即便是在我们市中心医院，也属于高难度手术。”
“手术风险极高，稍有不慎，就可能造成神经永久性损伤，导致患者半边脸部麻木，失去知觉。”
他一边说，一边将病历的x光片，通过投影仪，清晰地展示在了大屏幕上。
在场的专家们一看，顿时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嘶……这颗牙的位置太刁钻了！”
“确实是高难度，这手术没两个小时下不来。”
“风险太大了，张主任敢把这样的病人拿到现场来，真是魄力十足啊！”
张博文很满意众人的反应，他放下病历，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韩冬，冷笑道：
“小子，你不是说你能一秒无痛拔牙吗？”
“来吧，这个病人，就交给你了。”
“你要是能把他这颗牙拔出来，还让他感觉不到疼，我张博文当着全市人民的面给你磕头道歉！”
“可你要是拔不出来，或者出了任何意外……”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阴冷。
“那就别怪我，亲手把你送进大牢！”
这已经不是比试了。
这是赌上了职业生涯，甚至身家性命的生死局！
全场的空气，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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