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生的突然出现与那份意味深长的邀请,如同在林枫平静的校园生活中投入了一颗深水炸弹。表面的涟漪或许会很快平息,但水下的暗流却开始真正涌动起来。林枫清楚地意识到,自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完全隐于幕后了。
“狴犴”的锋芒已露,必然会引起更多、更深入的关注。与其被动等待,不如主动掌控节奏。他需要另一条线,一条能合理展现他个人“异常”能力,却又与“渊”的核心科技保持一定距离的途径,来分散和解释某些注意力。
机会,很快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现了。
校运会临近,校园里的体育氛围浓厚起来。王虎作为体育特招生,更是摩拳擦掌,每天训练得更加刻苦。这天下课后,他硬拉着林枫和高波去体育馆看他练习散打。
体育馆内人声鼎沸,各种项目的运动员都在紧张训练。散打训练区更是充斥着拳脚碰撞的砰砰声、粗重的喘息声和教练的吼声。
王虎换上训练服,戴上拳套,很快就在擂台上和另一个身材相仿的队员展开了激烈的对抗。他的风格勇猛刚劲,力量十足,但技巧上略显粗糙,更多的是依靠身体本能和一股狠劲。
林枫站在擂台边,安静地看着。在他的眼中,王虎和对手的动作仿佛被放慢了数倍。肌肉的发力、重心的移动、拳脚的轨迹、甚至呼吸的节奏,都清晰可辨。【动作分析:王虎,力量评级b+,速度评级b-,技巧评级c+,预判能力c。对手,力量评级b,速度评级b,技巧评级b,预判能力b-。王虎胜率预估:百分之四十二。】“渊”甚至给出了冰冷的数据评估。
果然,几个回合后,王虎因为一次冒进的攻击被对手抓住破绽,一个灵活的闪身接抱摔,将他重重地放倒在垫子上。
“砰!”
王虎龇牙咧嘴地爬起来,有些不甘心地捶了下垫子:“妈的,又被他阴了!”
教练在一旁大声指点:“王虎!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只会猛冲!用点脑子!注意观察对手的假动作!”
王虎喘着粗气,嘟囔道:“知道了知道了……”但眼神里还是不服。
这时,旁边一个穿着跆拳道服、身材高挑矫健的学生抱着胳膊,语带讥讽地笑道:“我说王虎,你们散打部也就这样了,全是蛮力。要论技巧和速度,还得看我们跆拳道。”
王虎一听就火了,瞪着眼:“李在镐你少放屁!有本事上来练练?看我不把你屎打出来!”
叫李在镕的跆拳道生轻蔑地摇摇头:“野蛮。我们跆拳道是艺术,不跟你们玩这种抱抱摔摔的游戏。”他的目光扫过擂台边的林枫和高波,尤其在看起来文弱的高波身上停留了一下,嘴角撇了撇,“物以类聚。”
这话连林枫和高波也带进去了。高波气得脸通红,却不敢回嘴。王虎更是暴跳如雷,就要冲下擂台。
林枫伸手按住了王虎的肩膀。他的动作看似随意,王虎却感觉一股柔和却无法抗拒的力量传来,让他冲势一滞。
林枫的目光平静地看向那个跆拳道生,语气平淡无波:“格斗的本质是有效击倒或制服对手,形式并不重要。至于速度和技巧……”他顿了顿,轻轻一跃,竟无声无息地踏上了擂台边缘的胶垫,动作轻盈得如同没有重量。
这一手,让周围几个注意到的人都愣了一下。那可不是容易上去的位置。
林枫看向王虎的对手,那个刚刚赢了比赛的散打队员,微微颔首:“这位同学,方便的话,能请你用刚才摔倒王虎的那招,对我试试吗?”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王虎和他的对手。那对手看了看林枫略显单薄的身材(只是看起来),又看了看教练。
教练也皱起眉头:“同学,你不是我们队的吧?这很危险。”
“没关系,只是试试。”林枫笑了笑,眼神却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淡定。他随意地站在场地中央,甚至没有摆出任何防御姿势。
那散打队员被林枫的态度激起了好胜心,哼了一声:“那你小心了!”说着,他猛地一个前冲,虚晃一拳,脚下迅速切入,使出了刚才那招熟练的抱摔!
他的动作在王虎看来依旧很快,但在林枫的感知中,却如同慢动作回放。对手肩膀的微沉、重心的偏移、手臂张开的弧度……所有的意图都清晰无比。
就在对手即将抓住他腰带的瞬间,林枫动了。
他的身体以一种违背常理的柔韧和速度微微一旋,看似只是侧身让过了半步,脚下步法玄妙一踏,恰好踩在了对手重心转换最别扭的那个点上。同时,他的手掌看似随意地在对方冲来的手臂上轻轻一搭、一引。
那散打队员只觉得一股完全不受控制的力道传来,原本十拿九稳的抱摔动作瞬间变形,整个人像是被一股漩涡卷着,失去了平衡,惊呼一声,踉跄着向前冲出去好几步,差点摔个狗啃泥!
而林枫,依旧站在原地,仿佛从未移动过,只是衣角微微飘动了一下。
静!
整个散打训练区都安静了一瞬!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王虎的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高波激动地捂住了嘴。那个跆拳道生李在镐脸上的讥讽瞬间凝固,化为了惊愕。
教练猛地站直了身体,眼中爆发出精光!他是懂行的!林枫刚才那一下,看似轻描淡写,实则包含了极其高明的听劲、化劲和发力技巧!这绝不是普通学生能有的水平!甚至不像任何现代搏击流派的路数,反而带着一种古拙而深奥的韵味!
“你……你练过?”教练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林枫跳下擂台,拍了拍手,依旧是那副平静的样子:“小时候跟老家一个爷爷随便学过几手庄稼把式,强身健体而已。”
这个解释,显然无法让人信服。
王虎猛地扑过来,抓住林枫的胳膊,激动地摇晃:“枫子!不!枫哥!你还有这手?!深藏不露啊!教教我!刚才那招太帅了!”
那个跆拳道生李在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冷哼一声,灰溜溜地走了。
林枫没有理会王虎的缠磨,他的目光掠过教练那探究的眼神,以及周围其他运动员震惊和好奇的目光。
目的达到了。
一条新的线,已经悄然铺开。
“狴犴”代表的是他科技线上的“显性”实力,而刚刚展露的格斗技巧,则将成为他个人武力线上的“隐性”标签。两者相辅相成,既能解释他部分超常的精力和专注力,也能在未来必要时,提供一个合理的“爆发”窗口。
双线并进,方能搅动风云,于迷雾中开辟属于自己的道路。
他对王虎笑了笑,岔开话题:“走吧,饿了,吃饭去。”
留下身后一片议论纷纷和教练久久无法平静的目光。
校园的风云,因他这轻描淡写的一踏,已悄然转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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