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麻木道：“这样，你先去背一下八荣八耻。追星追成你这样，把道德都追跑了，这不能行。”
安婉非常沮丧：“好吧。”
乔佳哭笑不得地看着她走出场外，等她再回来时，效果还是很差。
导演要抓狂了，“这不是我要的效果！”
他是一个掌控欲很强的导演，要求演员安全按照他的来，一定要演出他想要的效果。
完全没考虑过安婉是一个新人，她在接连遭受否定后，更难振作起来了。
乔佳想了一下，在导演又要拉着安婉唠剧情的时候，先一步拉住导演。乔佳将自己的态度故意放低一些，一边笑着，一边道：“导演，您看这样吧，我和她讲讲戏，兴许效果会不一样。”
导演露出怀疑目光看着她：“你？”
他不是没听过乔佳的名字，也不是不认可乔佳作为演员的实力。
可是演戏是演戏，讲戏是讲戏，这完全是不同的两件事。
你作为演员不错，不代表你可以讲戏呀。
导演不认同道：“你别浪费剧组时间。”
“不会的。”乔佳认真道，“你信我。”
导演没再说话了，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眉眼间有些不耐烦的样子，好像在心里说，我看你这女人能弄成什么样，我都搞不定的人。
乔佳搂着安婉走出场内，不一会儿，也就是导演抽完一根烟的功夫，安婉双眼透亮地走了回来，“导演，我准备好了！”
导演有些惊讶，眼神看向站在场外，双手环胸，显得老神在在的乔佳。
“这就好了？”
乔佳对着导演略一点头。
导演说：“行吧，拍。”
乔佳入场重复上一个戏份后离去，镜头聚焦在安婉脸上，只在她望着那个孩子的眼神里充满了挣扎，但她此刻心里想的，和导演说得有些出入。
她不仅仅是想到了自己曾经生下来，却又夭折的那个孩子。
她还想到了上宫梅。
上宫梅给了她第二次生命的机会，她才甘愿做她的马前卒。然而就在这段朝夕相处的时光中，在不知不觉中，上宫梅已经成为了她最重要的人，没有之一。
她愿意为上宫梅干任何事情，除了，会让上宫梅万劫不复的那种。
“你认为芽梓对上宫梅有感情吗？”当时，乔佳问安婉。
安婉有些畏怯，导演把她骂的毫无自信心了。
乔佳伸手放在她的肩侧，像是安抚又像是传递力量，“这是你的人物，你说了算。”
安婉鼓起勇气道：“我觉得她有！我不能理解，为什么女主角灵人一出现，芽梓就动摇了。虽然编剧老师也给了铺垫和理由，但对芽梓来说，一个死去的孩子真能比得过她与上宫梅快十年的主仆之情吗？”
“我觉得有些说不过去。”
“那你觉得如果有一天，芽梓一定要站在灵人那一边，做出伤害上宫梅的事，你觉得会是因为什么？”乔佳循循诱导。
安婉想了想：“为了救她。”
“上宫梅活在仇恨里，可是芽梓希望她放弃仇恨，好好地活下去。为此不信破坏上宫梅的计划，这个世上没有上宫梅真正在乎的人了。可这不代表，没有人在乎她。”
“芽梓在乎她！”
乔佳欣慰地笑了：“看来你想通了，去演吧，演出你要的芽梓。”
这一次，芽梓看向上宫梅的眼神里依旧有星星，看向那个可怜的孩子的眼神里依旧有怜悯，可在这种怜悯之中，多了几分常人未能理解的情绪。那里浓缩着芽梓对上宫梅的心意。
是的，她可以为她做一切，除了看着她走向深渊。
所以，芽梓动摇了。
导演要得就是芽梓动摇。
至于芽梓为什么动摇，饰演这个角色的演员，可以赋予她答案。
“咔！”
导演眼神复杂的示意这条过来，安婉松了口气，之后兴奋地跑到乔佳身边，像一只可爱讨巧的小狗。
对待美女妹妹，乔佳当然是不吝啬鼓励啦，忙夸奖她表现得好。
“是佳姐教得好。”安婉认真道。
负责花絮的剧照老师将这温馨的一幕拍了下来。
安婉跟她要了照片，当晚就忍不住晒在大眼上，并附言道：“能遇见佳姐，是我这辈子最最幸运的事。”
裴守叙点赞，陈珩点赞，还有无数只佳贝粒蜂拥而来，认领家人。
“安婉小姐姐你好，欢迎加入佳贝粒大家庭！”
“惊了！安婉比我的超话等级都高，看来是我不够努力，我要更认真地给佳姐发红帖！”
“守护世界上最好的佳姐，也守护世界上每一位可爱的，愿意发现女性之美的女孩子。”
“男孩子守不守护，表性\/别\/歧\/视嘛哭哭。”
“守守守！”
“实现世界和平就靠我们佳贝粒了（哎呀妈呀开玩笑的，别打我！）”
“那个谁。”
晚上，乔佳正准备收工的时候，忽然被导演叫住。
他嘴角叼着一根烟，有些吊儿郎当地走过来，表情显得痞里痞气的。
“导演，你有什么事吗？”乔佳问道。
怎想导演开口就是一句，“其实我挺讨厌你的，我觉得你好装啊！”
乔佳：“……？”
需要说的这么直接吗，都成年人了，看在工作关系还要维持两个月的情况下，都要学会收敛一下情绪吧亲。
导演问：“你知道为什么吗？”
乔佳：“你不是说了原因了吗，因为我……装？”
“这只是其中很小的一个原因而已。”导演的表情忽然变得深沉而沧桑。
“……”
乔佳已经在回忆，自己有没有跟这尊大佛产生过什么交集，尤其是能让他暗恨自己的地方。
但结果就是没有……
她们没有任何交集阿，这导演说起来和裴守叙一代的。她正红的时候，他还在哪读高中吧。
“导演，你有话就直说吧。”乔佳沉吟道，“我是真不知道哪里惹了你。”
导演冷笑，“我提个名义你就知道了。”
“哦？您说。”
一瞬间，乔佳脑子里闪过什么张泪月、董曼，甚至连董明央都想过了。
却没想到导演说，“裴守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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