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草药课教室弥漫着泥土和曼德拉草幼苗的清新气息。
阳光透过玻璃屋顶，在摆放着各种魔法植物的长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嘉比里拉和潘西·帕金森被斯普劳特教授留下一起值日，负责清理花盆和整理工具。
两人各自占据教室的一端，泾渭分明，空气中弥漫着比巴波块茎脓水还要凝滞的尴尬。
只有刷刷的扫地声和工具碰撞的叮当声打破寂静。
嘉比里拉擦完最后一排花盆，直起腰，看着潘西背对着她、用力修剪着一株躁动不安的钳子草的背影，觉得这气氛实在有点难受。
她最讨厌这种氛围了好吗！
嘉比里拉想了想，决定主动打破僵局，虽然对方是潘西·帕金森。
“帕金森小姐，”嘉比里拉用尽量轻松的语调开口，“圣诞快乐。”
潘西修剪的动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圣诞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阿尔诺。你的时间观念是被巨怪吃掉了吗？”
嘉比里拉也不恼，反而觉得潘西这种硬邦邦的反应有点好笑，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她抱着手臂，倚在放满龙粪肥的推车旁，故意用一种带着点调侃的、甜腻腻的语气说道：
“哦，是吗？但我总觉得，只要在对的人身边，每一天都可以是圣诞节呢。”
她说完，自己都差点被这肉麻的话逗笑，努力绷着脸看潘西的反应。
果然，潘西猛地转过身，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嫌恶和被冒犯的恼怒，修剪钳差点戳到那株可怜的钳子草。
“少来这套！阿尔诺！”她尖声说道，声音在空旷的教室里有些刺耳，“收起你那套赫奇帕奇虚伪的友善！我跟你可不是什么对的人！”
嘉比里拉看着她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炸着毛反驳的样子，觉得更有趣了。
她眨了眨蓝眼睛，故意拖长了语调，慢悠悠地说：“我怎么感觉……”
她话还没说完，潘西就像被针扎了一样，立刻打断她，语气更加激烈，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你感觉什么？！我告诉你，我绝对！不可能！喜欢你！别自作多情了！”
看着潘西急赤白脸、急于划清界限的模样，嘉比里拉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摆了摆手，脸上带着恶作剧得逞的笑容：
“天呢，帕金森，你想哪儿去了？”
她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表情无辜极了。
“我是想说，我怎么感觉……我鼻子有点痒，好像要打喷嚏了。你是不是刚才扬起的灰尘太多了？”
潘西·帕金森瞬间僵住了，举着修剪钳的手停在半空，那张总是带着刻薄表情的脸先是涨红，然后慢慢变得铁青。
她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反应完全是被嘉比里拉牵着鼻子走了，还暴露了过多不必要的情绪。
她狠狠地瞪了嘉比里拉一眼，那眼神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
“你……！”潘西气得说不出完整的话，最终只能用力地“哼”了一声，猛地转过身，更加用力地修剪着那株钳子草，好像把那植物当成了嘉比里拉的头。
嘉比里拉看着潘西气鼓鼓的背影，努力憋着笑，肩膀耸动。
虽然潘西的态度有点恶劣，但不知为何，经过这番幼稚的对话，之前那种冰冷的尴尬感反而消散了不少。
她摸了摸确实有点痒的鼻子，心想，或许斯莱特林的小蛇，逗起来也挺好玩的？
值日就在这种一方暗笑、一方暗恼的诡异氛围中结束了。
嘉比里拉刚把最后一把小铲子挂回墙上，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就听到教室门口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嘉比里拉？”
她回头，看到哈利·波特正站在门口，有些不好意思地挠着他永远乱糟糟的黑发。
嘉比里拉看了看旁边还在用力归置花盆、故意弄出很大声响的潘西，又看了看门口的哈利。
“诶？哈利，你找帕金森小姐，还是找我呀？”
话音刚落，潘西那边立刻传来一声清晰的、充满鄙夷的“嗤”声，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话。
她连头都懒得回，只是背对着他们，肩膀绷得紧紧的。
哈利显然被这个问题弄得有点懵，他飞快地瞥了一眼潘西的背影，连忙摆手，语气肯定：“我找你，嘉比里拉。”
他脸上露出一个真诚的、带着点腼腆的笑容，“我是来谢谢你的圣诞礼物的，很特别，也很实用。谢谢。”
他指的是嘉比里拉之前通过西里斯匿名送出的、混杂在给金妮的礼物中一起寄到学校的那份。
“你喜欢就好！”嘉比里拉笑眯眯地说，心里有点小得意，看来自己的挑选礼物的眼光还不错。
哈利犹豫了一下，绿眼睛看向她，带着点期待和紧张，声音也放低了些：“另外……如果你明天下午有空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到黑湖边走走？听说那里的冰开始化了，景色应该不错。”
这个邀请让嘉比里拉有点意外，但她还是欣然点头：“好啊！我明天下午刚好没课。”
“那说定了？”哈利脸上笑容更明显了。
“嗯，说定了。”
哈利似乎松了口气，又对她笑了笑，这才转身离开。
就在哈利身影消失的同时，一直背对着他们的潘西·帕金森转过身。
她双手抱胸，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讥讽和嫌恶，上下打量了嘉比里拉一番，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用她那特有的、尖刻的语调，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故意说给嘉比里拉听：
“哼……救世主波特……黑湖边散步……梅林啊……”
她翻了一个巨大无比的白眼，几乎要看到自己的后脑勺，最终下了结论，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
“到底谁会喜欢这种笨蛋大小姐？ 真是难以理解。”
说完，她也不等嘉比里拉回应，高傲地扬起下巴，像只打赢了架的猫，踩着重重的步子离开了草药课教室，留下身后一阵混合着香水和泥土的诡异气息。
嘉比里拉看着潘西离开的背影，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觉得有点好笑。
她心情颇好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哼着不成调的小曲，也离开了教室。
嘉比里拉和潘西前一后地走在返回各自公共休息室的路上，两人之间依旧隔着一段足以表明“我们不是一路人”的尴尬距离。
嘉比里拉正想着明天和哈利去黑湖边要穿什么，忽然，旁边一条昏暗的岔路里传来一阵细微的、像是爪子刮擦石壁的“窸窣”声，紧接着又是一声压抑的、若有若无的呜咽。
城堡里关于摄魂怪、甚至关于皮皮鬼新恶作剧的传言在她脑海里飞速闪过。
她下意识地停住脚步。
走在前面的潘西显然也听到了动静，她的脚步同样顿住了。
她侧耳倾听了一秒，眉头皱起，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但更多的是一种本能的警觉。
就在嘉比里拉犹豫着是赶紧跑开还是掏出魔杖壮着胆子看一眼时，一件让她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潘西猛地转过身，几步跨到她面前，什么话也没说，甚至没看她一眼，只是用一种近乎粗鲁的动作，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用力将她拉到了自己身后。
潘西的动作算不上温柔，甚至带着点嫌弃的意味，但那份将她护在身后的姿态异常坚定。
“别出声，笨蛋。”潘西头也不回地低声呵斥，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她一贯的刻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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