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沈彧辰笑眯眯地走过来，接过了沈冰辰手里的礼盒，转头看向女人，“妈，快去把爸爸请下来。我哥回来了。”
女人哼了一声，没再多言，只留给兄弟二人一个翩然却淡漠的背影。
“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沈彧辰一边把沈冰辰脱下的大衣挂好，一边关心地问着。
沈冰辰没有回答沈彧辰的问题，反问道：“你的驾照什么时候下来？”
“快了。”沈彧辰答道，“不出意外，开学之前应该就能考完科四。”
沈冰辰嗯了一声儿，一边往二楼方向走去，一边对沈彧辰说：“等你驾照下来，我送你台车。”路过客厅的时候，亲戚们纷纷跟沈冰辰打着招呼，沈冰辰也一一笑着回应。
“不用了，哥。”沈彧辰亦步亦趋地跟在沈冰辰身边，“爸有台车不怎么开，已经答应让我开着了。”
接着，他又上下打量了一下沈冰辰，微微皱起眉头，“哥，你怎么瘦成这样儿啊。我先送你上楼歇一会儿吧。”
沈冰辰脚步一顿，侧过头看了看沈彧辰，开口道：“男人，必须要有自己的车，意义不一样。”一个亲戚家的小孩跑过来，一头撞在沈冰辰身上。
“哎！”沈彧辰忙拉开那个孩子，训斥道：“在屋里别乱跑。”
那孩子看了看沈彧辰，又看了看沈冰辰，突然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堂叔好！”
“嗯。”沈冰辰脸上带着笑意，“你也好。”
那孩子明显是不太待见沈彧辰，拧着两条小眉毛，扭着身子摆脱了沈彧辰的控制，做了个鬼脸跑开了。
沈冰辰看着沈彧辰无奈摇头的样子，唇角勾起一丝嘲弄。
刚要上楼时，忽听头顶传来两道交谈的声音，抬头看去，正自己的父亲和小叔沈嵘边聊着什么，边向楼梯口走来。
沈嵘看到沈冰辰，脸上顿时堆起了笑容：“冰辰来了啊，正和你爸聊起你呢。听说今年青帆的业绩又创新高了？”
沈铮的目光落在自己这个长子身上，带着惯常的审视，语气里听不出喜怒：“又堵车了？”
沈冰辰一手插在裤袋里，一手随意地搭在楼梯扶手上，唇角微扬，“都这个点儿了，四九城空得跟什么似的。”
视线转向沈嵘，歪着嘴角：“小叔，消息挺灵通啊。”
“行了，别站着了。彧辰，让大家伙儿入座吧。”沈铮打断沈冰辰的话。
“爸，”沈冰辰看着沈铮，眼底带着不容转圜的坚决，“我有点事儿要跟您聊，您跟我来书房吧。”
沈铮眉头微拧，不悦道：“有什么重要的事儿，非要现在聊。先吃饭。”
沈冰辰站在原地，身形挺拔如松，没有丝毫要随沈铮离开的意思，他微侧着头看着沈铮。
几秒的无声对峙后，沈铮鼻腔里几不可闻地哼了一声，转身，率先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沈嵘给沈冰辰投去一个——“你牛”的眼神后，与沈冰辰擦肩而过。
不多时，从二楼书房里传出了争吵的声音。
沈彧辰目光暗沉地看着楼上那扇被关得紧紧的房门，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一会儿，你爸下来，你懂点事儿。”张杨小声抱怨道：“真不知道你爸是怎么想的，明知道他一回来两个人就要吵，还非喊他回来。”
沈彧辰瞳孔微缩，转着看向张杨：“妈，他是爸爸的孩子，也是我哥。您别这样说。”
张杨撇了撇嘴不屑道：“你拿他当哥，他可未必拿你当弟。这几年如果不是你争气，再有你爸护着，我们娘儿俩早就被他给扫地出门了。”
她还要再说什么，突然听到一声物体砸落地面的声音，脸色一沉，“走，跟我上楼看看。”
不由沈彧辰分说，便拉着他一起上了二楼。
张杨抬起的手，刚触到门板时，门被由内拉开，沈冰辰那张清冷、毫无表情的脸出现在二人面前。
沈冰辰打量了二人一眼，冷冰冰地说了一句：“起开！”伸手推在张杨的肩头，从二人中间走过，下楼一路经过客厅，径直走出了别墅的大门。
“铮哥。”张杨眼眶通红，做作地抚着沈冰辰推过的肩膀，声音中带着哽咽：“你看看他，我怎么说也是他长辈，他竟然，竟然这么对我......”一边说，一边垂下眼泪。
沈彧辰轻轻搂了搂张杨，柔声安慰：“妈，我哥，他不是故意的。”
沈铮脸色铁青，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听了张杨的话之后，一拳重重地砸在厚实的桌面，震得桌面上那个黄花梨笔挂上的几支毛笔来回晃动。
突如其来的响动吓了张杨一跳，瞬间瞪圆了眼睛，原本抚在肩头的手掌下滑捂住了胸口。
沈彧辰忙上前一步，托起沈铮的手，“爸，您这又是何苦呢。我哥那人性子倔，您别跟他置气。我看看。”他抬起手，仔细地观察着沈铮的拳面，“还好，还好，没有受伤。”
沈彧辰轻轻揉了揉沈铮微微泛红的指节，柔声说道：“爸，别为我哥生气，大过年的，开心点嘛。”他冲沈铮展露了一个纯净的笑容，“爸，您还有我啊。”
沈铮看着一脸乖巧的小儿子，心里一暖，紧绷着的脸色也不自觉地暖了下来。他抬手揉了揉沈彧辰的脑袋，长长吐出一口气，“幸好还有你。”
“那，爸，咱们下楼吧，亲戚们都等着呢。”沈彧辰微低着头，唇角噙着一丝冷笑，扶着沈铮绕过书桌。
室外的寒风刮在脸上，刀割一样疼，沈冰辰却浑然不觉。他打开车库门，里边静静地停放着一排顶级座驾，他的目光落在角落里那部暗灰色奥迪RS e-tron Gt，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室。
真皮座椅冰冷的触感透过薄薄的羊绒大衣传来，但与心底透出的寒意相比，这点冰冷显得微不足道。
引擎启动的声音低沉而平滑，沈冰辰猛地一踩油门，灰色的车影如一道离弦的箭迅猛地驶出车库，将那座看似温馨的老宅远远地甩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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