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兰舟，以前是我不好，我瞎了眼，看不到你的好，总是围着我弟弟转。可我现在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了。你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好好跟你过日子，我给你做饭，给你洗衣服，你训练回来，我一定把热水端到你手边……”
她越说越激动，眼泪掉了下来：“我这辈子，就想跟你过日子。你别走，好不好？”
谢兰舟看着她眼里的泪水，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刺了一下。
他认识叶心十年，对他要么敷衍，要么就是为了叶强，哪能从她嘴里说出来好好过日子。
他沉默了片刻，目光扫过她光着的脚，松了眉头：“先把鞋穿上。地上凉。”
叶心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脸颊有些微热，连忙转身去穿鞋。等她系好鞋带，抬头时，发现谢兰舟已经坐在了炕边，目光落在墙上的结婚照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屋里静悄悄的，叶心看着谢兰舟的侧脸，心里又紧张又期待。她知道，谢兰舟没再提离婚，就是有转圜的余地。
上辈子她错过了他，让他带着遗憾离开，这辈子，她无论如何都要抓住他的手。
他望着墙上的结婚照，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炕沿的木纹。叶心穿好鞋，站在原地没敢动，只觉得屋里的空气都带着紧绷的凉意 ，就像上辈子她每次跟他冷战时那样，可这次不同，她心里揣着的不是怨怼，是小心翼翼的期待。
“我去烧炕。” 谢兰舟忽然起身，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他拿起墙角的火柴盒，转身进了厨房，留下叶心站在原地，望着他挺拔的背影，悄悄松了口气。
这什么情况？上辈子这个时候，谢兰舟早去部队训练场了，灶房永远是冷锅冷灶，她得嚼着硬邦邦的玉米饼子，她娘还埋怨她不赶紧给他弟送吃的，哪有这般烟火气？
叶心悄悄挪到灶房门口。谢兰舟正蹲在灶台前添柴，军绿色衬衫挽至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火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跳跃，褪去了平日拒人千里的冷硬，连垂着眼睫的模样，都透着几分难得的柔和。
叶心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眼眶莫名发热。
上辈子她总嫌谢兰舟 “糙”，说他熬的玉米面粥 “喇嗓子”，不如娘家细米熬的香甜，却从没看见他早早就起来守着灶台，怕火大糊了、火小熬不烂，一遍遍用勺子搅着锅里的粥。
“兰舟，你今天不去训练？” 叶心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小心翼翼，她怕这温馨的场景是梦，眨眼间就没了。
谢兰舟先是一顿，回头看她时，墨色瞳孔里带着几分疏离的疑惑：“今天轮休。” 他起身掀开锅盖，粥香瞬间弥漫开来，黏稠的玉米粥冒着热气，上面还浮着几粒红枣，是他去镇上，特意给她买的，上辈子她嫌甜，全给叶强拿去哄对象了。
“过来吃饭。” 谢兰舟把粥盛进两个粗瓷碗，又从咸菜缸里捞了块萝卜干，切成细丝摆在碟子里。
叶心连忙跑过去，伸手想接他手里的碗，却被他侧身避开。
“自己端，烫。” 他语气平淡，指尖却悄悄把碗往她那边推了推，怕她真被烫着。
叶心的手僵在半空，心里泛起一丝涩意。她知道，他还在防备。上辈子的她，连递双筷子都觉得是 “伺候人”，谢兰舟训练回来晚了，她把冷饭冷菜往桌上一摔，骂他 “没本事还磨蹭”。
现在她突然变了，换谁都会怀疑。
捧着温热的粥碗，叶心小口喝着。玉米粥熬得软烂，红枣的甜意渗在粥里，比娘熬的还香。
抬头时，正撞见谢兰舟的目光，他盯着她的手背，眼神里满是探究，她手背上还沾着刚刚晾衣服的水珠，上辈子的她，自己的衣服都是谢兰舟洗，更别说给他晾衣服了。
“你……” 谢兰舟放下筷子，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给我把衣服晾出来了？”
叶心的心跳漏了一拍，端着碗的手紧了紧。总不能说 “我是重生的，知道你以后会牺牲，想弥补你”，只能淡淡道：“顺手的事。”
他皱了皱眉，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喝着粥，空气里的温度仿佛降了几分。
叶心知道，他不信。
她咬了咬唇，起身收拾碗筷，端到灶房清洗。水流冲洗着碗底残留的粥渍，她想起上辈子的事，有次谢兰舟发烧，想喝碗热粥，她却骂他 “矫情”，让他自己煮，结果他烧得晕过去，还是部队战友把他送去卫生所的。
正洗着碗，院门外传来叶强的声音，带着几分不耐烦的咋呼：“姐！开门！我跟你说点事！”
叶心的身体一僵，手里的碗差点掉在地上。怎么又是他？上辈子这个时候，叶强就是来要谢兰舟的奖金，说要 “做小生意”，她傻乎乎地偷了谢兰舟的存折给他，结果谢兰舟回来后，两人大吵了一架，冷战了半个月，那也是他们第一次闹离婚。
“谁啊？” 谢兰舟走过来，见她脸色发白，眼神里的怀疑更重了，“你弟？”
叶心点点头，声音有些发颤：“我去开门，你别生气，我这次肯定不给他钱。”
谢兰舟没说话，只是靠在门框上，双手抱在胸前，军绿色衬衫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眼神却冷得像冬日的冰。
叶心知道，他是在看她的选择，也是在给她最后一次机会。
她深吸一口气，打开院门，果然看见叶强吊儿郎当地站在门口，手里把玩着个弹弓，裤腿上还沾着泥，准是又去掏鸟窝了。
“姐，你跟姐夫说没？让他把奖金先给我用用，我跟朋友合伙卖化肥，以后肯定还他。” 叶强直接开口，语气理直气壮，根本没注意到叶心的脸色不对。
“不给。” 叶心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兰舟的奖金是拿命换来的，不能给你。你想做生意，自己去打工挣钱。”
叶强愣了一下，像是没听清：“姐，你说啥？你以前不是挺疼我的吗？怎么现在跟姐夫一条心了？是不是他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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