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废话！”
旁边一个军师模样的男子厉声喝道，手中马鞭直指众人：“把身上的钱财、货物，还有那......那铁盒子怪车，统统给爷爷们留下！或可饶你等不死！”
方才程咬金驾驶这“铁盒”在荒原上歪歪扭扭行驶的景象，他们躲在沙丘后看得分明。
那不用牛马牵引便能自行奔跑的奇景，早已在他们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匪首疤脸汉子死死盯着汽车，眼神炽热得几乎要喷出火来。
若是老子有了这铁家伙，哪还用得着在这鸟不拉屎的戈壁滩上喝风吃土？
驾着它，直接冲进西域商队，谁他妈敢拦？
什么骆驼马队，在它面前不就是土鸡瓦狗？
到时候，金银、丝绸、美人......还不是要什么有什么！
甚至可以直接开着它冲进那些小城的官衙，抢了府库，官兵追都追不上！
这美妙的幻想让他呼吸都粗重了几分，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坐在那驾驶座上，操控着这无坚不摧的铁马，将所有阻碍碾碎，将一切财富攫取在手。
与此同时，李靖牢牢护在李世民身前。
他眉头紧锁，目光扫过面前的这些匪徒，心已然沉了下去。
对方三四十号人，个个手持利刃，面露凶光，显然是惯于刀头舔血的亡命之徒。
反观己方，虽有五人，但陛下万金之躯，楚天青又手无缚鸡之力，只有自己，程咬金和李积能够抵挡。
若在平日，这等毛贼何足挂齿？
但现在，他们皆是轻装简从，随身兵刃都放在后备箱里，眼下可谓是手无寸铁！
双拳难敌四手，猛虎也怕群狼。
纵然他们武艺超群，但要以血肉之躯对抗数十把明晃晃的长刀，胜算能有几成？
即便最终能惨胜，只怕己方也无人能全身而退。
李靖心头一紧——陛下若有半分损伤，他万死难赎其咎啊！
李积也想到这点，在李世民耳旁低声道。
“陛下，既然他们想要，不如暂且予之！宝物虽重，岂能与陛下万金之躯相比？只要暂避其锋，待我等脱离险境，召来大军，届时莫说这区区数十草寇，便是整片戈壁，也能翻过来寻回这车！眼下权宜之计，当以陛下安危为第一要务。”
李世民闻言，也是明白这其中利害。
作为天子，他的安危确实系着江山社稷，此刻绝非意气用事之时。
心念及此，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帝王尊严被冒犯的怒意，刚打算妥协。
然而下一秒，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这车，也不是自己的啊！
自己哪有权利处置？
想到这儿，他转头看向楚天青，却见这小子还在悠然自得地吃着自热锅。
只是桌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造型奇特的金属物件。
那匪首疤脸汉子见几人沉默不语，只道他们已被己方声势吓住，默认了屈服。
他心头狂喜，狞笑着露出满口黄牙，迫不及待地一把拉开车门，就欲钻进去好生瞧瞧这神异“铁马”的内部乾坤。
然而，下一秒，一声呵斥声响起。
“下来！”
匪首一只脚已然踏上车内踏板，半个身子都探了进去，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个趔趄，尿都不由得洒出来几滴。
他站定身子，又羞又怒，猛地回身望去。
“哪个王八蛋喊的！”
“你爹我！”
就见楚天青坐在原地，手中握着那个刚刚出现的奇特金属物件，眼神平静的开口。
“现在滚蛋，我可以当无事发生。”
这话一出，现场顿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疤脸匪首足足愣了两三个呼吸，才仿佛听懂了楚天青的话。
他看了看面前的五人，又环顾了一下自己身边密密麻麻、手持利刃的四十来个兄弟。
不对啊？
四十对五！
优势在我啊！
我咋还被他唬住了？
一种极其荒谬的感觉涌上心头，紧接着便是被极度轻视所带来的暴怒。
“小兔崽子！你他娘的装什么大尾巴狼呢！”
他猛地挥刀，唾沫横飞地咆哮道：“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是爷爷们让你们滚！留下东西，赶紧给老子滚蛋！不然，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们五个的忌日！”
他身后的匪徒们也反应过来，纷纷举刀怪叫，试图用喧嚣重新凝聚被楚天青那句不合常理的话打乱的气势。
“大哥，跟他废什么话！剁了算了！”
“这小子细皮嫩肉的，吓疯了吧！”
“抢车！抢宝贝！”
混乱中，不知哪个匪徒怪叫一声：“抢人也可以，我看那个大胡子就挺好！”
大胡子？
程咬金愣了愣，是说我吗？
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虬结的络腮胡，随即勃然大怒，虎目圆睁，冲着那口出狂言的匪徒吼道：“直娘贼！瞎了你的狗眼！敢打你程爷爷的主意？老子把你卵蛋捏出来！”
一旁的李靖也是心里着急，害怕楚天青惹怒这些土匪，刚要上前劝阻，却被李世民一把拉住，他看着楚天青肩扛的那个金属物件儿，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中间的那个扳机......他可是熟的很啊。
此物比那天的手枪还要大，想必威力也更大吧。
匪首疤脸汉子不耐烦地一摆手，制止了手下的喧哗。
他此刻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楚天青身上，这个年轻人太过镇定了，镇定得让他心里莫名有些发毛。
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出对方能有什么翻盘的手段。
他强压下那丝不安，色厉内荏地喝道：“少他妈东拉西扯！赶紧......”
楚天青不耐烦的打断他说道。
“你们要是饿，车里的食物你们可以拿一些，毕竟这个世道谁都不容易，但抢别的那就说不过去了。”
听到这话，李世民颇为幽怨的看了楚天青一眼。
不是，你几个意思？
拐着弯儿的骂朕呢？
这又是大雨又是大旱，去年还来个雪灾，这些天灾能怪得到朕头上吗？
那匪首闻言也是气笑了。
“你说这话就是对我这个行业最大的侮辱，我上抢天，下抢地，还有我不能抢的？只抢点吃的？小兄弟，你这让我没法跟弟兄们交代，很难办啊。”
“难办？”
楚天青轻笑一声：“那就别办了。”
说着，他站起身，将那把刚刚从系统中兑换出来的qbZ191式自动步枪握紧，问出了一个看似莫名其妙的问题。
“你们，杀过人吗？”
这话问得突兀，匪首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出声，带着一种炫耀残忍的得意。
“干我们这行，刀头舔血，谁手上还没几条人命？不多杀几个，怎么立威？怎么让那些商队乖乖交出钱财？老子这疤。”
他指了指自己脸上的刀疤：“就是宰了一个想反抗的镖师留下的！”
一个小喽啰凑上前来，颇为骄傲的说道：“我大哥，七岁杀了爹，八岁杀了妈，十五岁自灭满门，也就是你们运气好，我大哥明天过寿，这两天不想见血，不然的话，你们哪儿还有命在这说话？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
身后的匪徒们也纷纷附和，挥舞着兵器叫嚷。
“就是！”
“爷爷我砍过的脑袋比你吃过的饭还多！”
“看见爷爷这刀没？饮过血的！”
他们以为这样能吓住对方，却见楚天青闻言，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脸上甚至露出一丝“果然如此”的神情，低声自语，那声音却清晰地传入近处几人的耳中：
“哦，杀过人啊。”
“那就好。”
他抬起枪口，忍不住笑道。
“那我就没什么心理负担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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