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结束的第三分钟，沈知意把人骨戒指塞进医疗箱的读卡槽。
箱体震动了一下，蓝光扫过她的指纹，弹出一张电子许可——国际法医协约认证，权限等级S，申请人：沈云舒。
她母亲的名字，还挂在谢氏医院的停用档案里，像一枚埋了二十年的后门密钥。
“走。”她把医疗箱夹在腋下，旗袍下摆一掀，峨眉刺滑进掌心又迅速归位。走廊尽头，程野正蹲在一辆冷藏车旁抽烟，车门大开，里面躺着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
“林启明的人？”她问。
“他的‘助手’。”程野弹了弹烟灰，“刚从殡仪馆后门拖出来的，身上搜出这玩意。”他扬了扬手里的军方证件，封皮印着北境第七特勤组的徽记，“编号07-S3，隶属谢临渊他爹的部队。”
沈知意没接话，只拉开冷藏柜，掀开白布。尸体面部焦黑，右肩有一道新鲜弹孔，和谢临渊肩上的旧伤位置一致。她伸手探进尸体衣领，摸到一块皮下芯片，轻轻一抠，取了出来。
“直播准备好了？”
“五分钟内上线。”程野把证件塞进防水袋，“平台那边我已经挂了‘紧急医学披露’标签，暂时不会被封。”
她点头，从保温杯里倒出半盏冰美式，一口喝尽，翡翠茶盏往解剖台一搁，手机支架打开，镜头对准尸体面部。
标题弹出：【今晚不聊医美，来点硬核解剖——姐妹们，看看你们家晚舟妹妹打的到底是啥神仙针】。
弹幕瞬间炸开。
“知微姐你真要解？这犯法吧？”
“楼上法盲，她刚亮了国际认证，合法得很。”
“等等……这尸体是不是昨天在林启明诊所被打死的那个？”
沈知意没看屏幕，只将毒药瓶插入尸体静脉，药液缓缓注入。镜头拉近，特写药剂流动的轨迹。
“这玩意，官方名字叫Lx-7。”她声音冷静，“作用是清除短期记忆残留，副作用是让人产生‘被爱’的错觉——江晚舟每十三天打一针，就是为了抹掉她亲手按下车祸按钮时的记忆。”
弹幕刷得飞快。
“我靠，这不就是洗脑药？”
“所以她直播哭诉‘贫民窟女孩的自我修养’全是演的？”
她冷笑，继续操作：“不止。这药还能伪造记忆——比如让你‘记得’自己救了人，其实你杀了人。林启明用它给江晚舟洗脑，让她以为自己是受害者，不是凶手。”
就在这时，直播界面右上角弹出红色警告：【内容涉嫌非法行医，将在60秒后强制下架】。
下一秒，弹幕被清一色刷屏：
“虐尸变态！”
“知微滚出医学界！”
“她根本不是法医，谁给她的权限？”
程野的声音从耳机传来：“水军，Ip全部指向江氏旗下公关公司。”
沈知意不慌，手指一划，调出一段录音——林启明的声音清晰响起：“谢临渊？那不是儿子，是实验体。第一个‘夜枭’原型，基因来自S-1和S-3的强制融合。”
弹幕瞬间安静。
几秒后，新消息刷屏：
“等等，谢临渊是实验体？”
“S-3是不是就是沈知意她妈？”
“这瓜太大了我啃不动……”
程野趁机切入画面，手持军方证件特写：“编号07-S3，北境第七特勤组，资金链来自江氏离岸账户。这人不是林启明的助手，是谢父安插在红蝎组织的卧底。”
他顿了顿，放大证件背面一行小字：“代号夜枭，记忆重置周期：13天。”
直播间彻底炸了。
“13天？江晚舟打针也是13天一次！”
“所以谢临渊和江晚舟……是同一批实验品？”
沈知意盯着毒药瓶标签背面，那串极小的批号“Lx-7”在侧光下清晰可见。她忽然想起谢临渊肩伤的x光片，编号也是Lx-7。
她没说话，只把药瓶轻轻一转，塞进袖中滑轨。
就在这时，实验室门锁“咔”地一声自动反锁。
监控屏幕瞬间黑屏，警报没响，但所有出口指示灯全部熄灭。
三秒后，门被一脚踹开。
谢临渊站在门口，右肩渗血，战术外套沾着泥灰，手里拎着一把还在滴水的枪。
他没看直播屏幕，也没理会程野，径直走到沈知意面前，一把扯下她的耳麦。
“你母亲烧掉的S-3档案，不是数据。”他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是人。”
她没动。
“你来，是替你父亲灭口？”她问。
他没回答，只拽住她手腕往门外拖。
“林启明说的每一句，都是陷阱。”
她被拽得踉跄一步，旗袍下摆扫过解剖台，翡翠茶盏翻倒，冰美式泼了一地。
就在她即将被拉出门口时，眼角余光瞥见他外套内袋露出半张烧焦的照片——一角是沈母，另一角是个穿军装的男人，袖章上有一道扭曲的红蝎纹身。
她瞳孔一缩。
那纹身，和谢临渊背上的涅盘印，几乎一模一样。
她没挣扎，任他拖着走，只在路过冷藏车时，顺手将毒药瓶从袖中滑出，塞进尸体衣领的夹层。
程野站在原地没动，烟头在指尖烧到尽头。
“谢临渊。”沈知意突然开口。
他脚步一顿。
“二十年前的游戏，到底是谁开始的？”
他回头，眼神冷得像冰层下的火。
“现在，我来画句号。”
她没再问，只任他拽着自己走向走廊尽头。
拐角处，一扇铁门缓缓关闭，门缝里漏出半截电线，正连着一台老旧的录音机。
机器还在转。
沙沙的电流声中，传来一段模糊的女声：
“……Lx-7不能用在活体超过三次，否则记忆会彻底崩解……S-3已经注射了七次……她快不行了……”
沈知意猛地停步。
谢临渊却用力一扯，将她拉进黑暗。
铁门在身后合拢的瞬间，她看见录音机显示屏上，时间定格在：1998年6月13日03:17。
那是她母亲死亡前的最后七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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