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的引擎在全速嘶吼。
机舱内，所有人都紧盯着前方舷窗。
喀尔巴阡山脉的轮廓在云层下起伏，而那片被夏冷标注为“永恒之城”所在的山谷上空，正笼罩着一层不祥的金黄色光晕。
即便隔着很远，肉眼依然清晰可见。
“陈前辈，还有三十公里。”
驾驶员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带着明显的电流干扰杂音。
“但雷达显示前方有强烈的电磁干扰和......某种能量乱流。飞机继续靠近的话，所有电子设备都可能失灵。”
陈长生站在驾驶舱与货舱之间的过道上，目光平静的望着前方。
“高度是多少？”
“目前五千米。如果要安全通过，建议拉升至一万二，从高空掠过目标区域，再到后方安全地带降落。”
“不用了。”陈长生摇了摇头，“就到这里，等我们离开后，你们即刻返航。”
“什么？”驾驶员一愣。
“打开舱门。”
这几个字让机舱内所有人都看向陈长生。
夏冷第一个反应过来，她才筑基期，不会飞啊。
“老板，这里是五千米高空。”
“无妨。”陈长生已经转身走向机舱门。
“妙锦，护住林雪和妮可。夏冷，你和艾莉西亚跟着我。”
苏妙锦没有任何犹豫，长剑已然在手，剑身泛起一层肉眼可见的淡金色光晕。
她一手握住林雪手腕，另一手则虚按在妮可肩上。
林雪只觉得一股温润却浩瀚如海的力量将自己包裹，瞬间漂浮在机舱之中。
而陈长生则是随手布下一层光幕，将艾莉西亚和夏冷罩住，同样悬浮起来。
舱门在狂风的嘶吼声中缓缓打开。
狂暴的罡风瞬间灌入机舱，舱外是翻滚的云海。
陈长生和飞机保持同样的速度，带着两人飘出舱门。
三人脚下仿佛有一层无形的阶梯托举，悬停在狂乱的罡风之中，衣袂猎猎，却身形稳如山岳。
随后陈长生抬手虚按，整片空域的风突然一滞，变得温顺如春日微风。
“走。”
苏妙锦带着林雪和妮可一步踏出，三人身周剑光流转，化作一道青金色的流星坠向下方云海。
陈长生回头看了眼运输机，隔空轻轻一点。飞机像是被一只无形大手温柔推开，迅速拉高，朝着安全空域远去。
五千米的高度对于凡人而言是绝境，对于他们，不过是几十个呼吸的路程。
苏妙锦飞在最前方，周身剑光凝绕，已经做好了出手的准备。
穿过最后一层云幕，永恒之城终于完全展现在众人眼前。
那景象让久经战阵的苏妙锦，瞳孔都微微一缩。
城市是中世纪的风格，各种形状的尖塔、蜿蜒的城墙和错综的街道，看上去古老又优雅。
但此刻，整座城市全部被一个巨大到不可思议的金色光罩倒扣其中。
光罩表面流淌着密密麻麻的圣文符篆，明灭不定，像是某种活物的鳞片。
而光罩之内，是地狱！
时值正午，阳光本该均匀洒落。
但那金色光罩却像一枚巨大的凸透镜，将正午的太阳光线数倍聚焦，化作一道道炽白刺目的光柱，如同神罚之矛一样从穹顶倾泻而下！
这些致命的强光无差别地覆盖了整个战场！
对教廷的人而言，那是加持。他们盔甲上的圣纹在强光下熠熠生辉，力量和速度都明显提升。
可是对血族......
却是比地狱还要残酷的现实！
不小心或者被击飞的血族，暴露在阳光下的瞬间就失去战斗力，毫无反抗能力，变成待宰的羔羊！
林雪亲眼看着一名血族战士无力的瘫软在地，然后被全副武装的圣骑士生生踩爆脑袋。
这血腥的一幕，不禁让她发出了一声惊呼。
现在整条防线已经在崩溃边缘！
血族战士被迫蜷缩在建筑的阴影里作战，可阴影区域正在不断的被压缩、蚕食。
战线正节节后退，朝着城市最中央那座最高的黑色古堡收缩。
城堡外围的最后一道石墙上，零星的黑色身影还在拼死抵抗。但那些身影每分每秒都在减少！
被圣剑斩碎、被圣光蒸发、被苦修士的祷言震成血雾！。
“父亲......”艾莉西亚的声音在颤抖。
她看见城堡最高的一座塔楼上，一面绣着卡帕多西亚族徽的黑色旗帜还在飘扬，但旗杆已经倾斜，旗帜边缘焦黑破碎。
陈长生的脸色沉了下去。
他的神识早已扫过整片战场。
永恒之城内的血族气息，正在以每秒数十道的速度熄灭。
而城堡深处，那道属于弗拉德三世的气息虽然仍在，却如同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陈长生眉头微皱，抬手朝着前方金色天幕虚虚一按。
“咔嚓！”
清脆的光幕碎裂声响起。
一个直径约三米的破洞，出现在光罩之上！
但光罩并未彻底崩溃。
陈长生微微有些惊讶。这个光罩的坚固程度远远超出他的估计，居然没有彻底碎裂。
而且破洞边缘的圣文正在艰难地重新连接，试图弥合缺口。
虽然速度很慢，但这光罩竟然在自我修复！
“走！”
陈长生没有犹豫，现在没有时间彻底将其击碎了。
身形化作一道流光，率先射入那破口之中，苏妙锦等人紧随其后。
光罩内的世界，比从外面看更加残酷。
空气炙热得如同烤箱，充斥焦糊味和血腥味。
被强化的阳光无处不在，即使躲在建筑阴影里，高温仍在身体周围徘徊不去。
陈长生没有停留，径直朝着中央城堡飞去。
刺客，城堡外围的最后一道防线正在崩溃。
数十名血族战士背靠城堡外墙，组成一个半圆阵型，但阵线已经摇摇欲坠。
他们面前，三队身着银甲的圣骑士正在稳步推进。
骑士们手中巨剑每一次挥斩，都带起炽热的圣光，逼得血族战士节节后退。
阵型中央，一名身穿战斗服的中年人正在苦苦支撑。
正是之前陪弗拉德三世访问华夏的密党首席武卫长，卡修斯。
他双手各持一柄细长刺剑，剑法精妙绝伦，每一次点刺都能精准地穿过圣骑士盔甲的缝隙。
但他已经是强弩之末，动作已显迟滞，左肩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在渗出鲜血。
“卡修斯武卫长！”艾莉西亚惊呼。
卡修斯闻声一颤，手中刺剑慢了半分。
对面一名圣骑士抓住破绽，巨剑带着烈风当头劈下！
剑锋未至，剑风已压得卡修斯银发狂舞。
格挡已经来不及了，卡修斯只能是绝望的闭上眼睛。
“铛——！”
千钧一发之际，一柄华夏长剑牢牢挡住巨剑，纹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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