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间的弹幕服务器，在这一瞬间，物理意义上地烧毁了。
在备用服务器上线的那一秒，只有三个字刷满了屏幕，如同海啸般淹没了一切。
“买！买！买！”
“我是个瘫痪了十年的废人，张凡，如果你没骗我，我就算把肾卖了也要买！”
“2999？我没看错吧？不是？这价格，张凡简直是做慈善的圣人啊！”
“呜呜呜，社畜看哭了，我每天加班到十二点，只有睡觉这点时间，如果睡觉能玩游戏还能休息，那我愿意给凡世集团打一辈子工！”
“这就是刀剑神域！这就是绿洲！这就是我们的未来！”
然而，与民间的狂欢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全球资本市场的尸山血海。
发布会进行到第十五分钟。
华尔街，某对冲基金交易大厅。
“抛售！全部抛售！！”
基金经理声嘶力竭地吼叫着，满脸冷汗，像是见了鬼一样，“把手里所有关于传统娱乐、传统游戏的股票全部清仓！不管价格多少，只要能卖出去就行！”
“可是经理，现在没人买单啊！”交易员绝望地看着屏幕，“全是卖单！全是卖单！”
屏幕上，那一道道红色的K线图（美股红色为跌），如同瀑布一般垂直下坠，触目惊心。
索尼股价暴跌40%，直接熔断。
任天堂股价暴跌45%，熔断。
迪士尼、Netflix股价暴跌30%。
国内市场。
腾讯控股在短短半小时内，市值蒸发了一万亿港币。
网易、完美世界等游戏股，全部封死跌停板。
不仅如此。
连锁酒店集团、酒吧连锁品牌、甚至连避孕套公司的股价都在暴跌。
因为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一件事：
当人们可以在梦里拥有更完美的情人、更刺激的体验、更真实的感官享受时，谁还在乎现实里那平庸的肉体关系？
这一夜，被称为“旧娱乐时代的末日”。
无数游戏公司的老板坐在豪华办公室里，看着屏幕上那个被无数光环笼罩的男人，面如死灰，瑟瑟发抖。
他们引以为傲的4K画质、他们精心打磨的剧情、他们设计的抽卡机制，在“第二世界”的降维打击面前，就像是原始人手里的石斧面对机关枪一样可笑。
谁特么还玩键盘鼠标啊？
老子直接进去御剑飞行了好吗！
“第二世界”上线后的第一个月。
人类社会的生活方式，被彻底重塑了。
最直观的变化，发生在全球各大城市的夜晚。
曾经灯红酒绿的酒吧一条街，现在门可罗雀，连野猫都嫌冷清。KtV倒闭了90%，夜店倒闭了95%。
一到晚上九点，不论是繁华的上海陆家嘴，还是喧闹的纽约时代广场，大街上几乎空无一人，仿佛一座座鬼城。
所有人都早早地冲回家，洗漱完毕，充满仪式感地躺进那个银色的头盔或休眠仓里。
朋友圈里不再有人晒豪车、晒名表、晒夜店香槟。
取而代之的，是各种游戏内的截图。
“兄弟们，我昨晚在《江湖》里奇遇了！少林寺的扫地僧传了我一套《易筋经》！我感觉我在现实里的气色都变好了！”
“哈哈，我在《星际》板块里挖到了一颗稀有矿星，直接换了现实里的一套房首付！感谢凡神！”
医院里也发生了奇迹。
精神科的病人数量断崖式下跌。失眠症、焦虑症、轻度抑郁症患者，在“第二世界”的深度疗愈机制下，几乎不药而愈。
骨科门诊里，因为长期伏案工作导致的颈椎腰椎病人也少了，因为他们在睡眠（游戏）时间里，神经系统得到了彻底的放松和修复。
人们见面时的问候语，从“吃了吗”，变成了：
“晚安，世界。”
“早安，江湖。”
在游戏里，张凡的雕像被玩家们自发地树立在每一座主城的广场中央。
每天上线的第一件事，无数玩家都会走到雕像前，恭敬地鞠躬，甚至有人下跪磕头。
他们称他为“筑梦师”。
称他为“慈父”。
称他为“活着的上帝”。
随着“第二世界”上线后的第三个月，一个震惊全球医学界的现象开始浮出水面。
起初，只是一些零星的报告。
世界各地的精神病院开始出现“空床潮”。那些重度抑郁症患者、狂躁症患者，在进入游戏世界后，因为获得了一个全新的、健全的身体和社交环境，大脑分泌的多巴胺和血清素开始趋于正常。
他们在现实中不再需要服用抗抑郁药物，眼神里的死灰复燃成了对明天的希冀。
但这还不足以被称为奇迹。
真正的震撼，发生在北京协和医院的特护病房里。
这里住着的，都是被医学宣判了“死刑”的人——植物人。
林建国是一位五十岁的父亲，他的女儿林朵在五年前的一场车祸中脑部受创，成了植物人。五年了，他卖掉了房子，花光了积蓄，换来的只是女儿日渐萎缩的肌肉和毫无反应的瞳孔。
“求求你们，让我试试吧！”
林建国抱着那个银色的头盔，跪在主治医师面前，泪流满面，“我看新闻说，这个头盔能直接刺激脑神经……万一呢？万一朵朵在那个世界里能醒过来呢？”
主治医师叹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老林，我知道你救女心切。但这是游戏机，不是医疗器械。虽然它有脑机接口技术，但植物人的大脑皮层已经由于缺氧受损……”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林建国嘶吼着，“反正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能失去的？”
在一众医生护士同情又无奈的注视下，林建国颤抖着手，将那个原本只属于娱乐的“织梦者”头盔，轻轻戴在了女儿瘦骨嶙峋的头上。
连接启动。
滴。
监测仪器上，原本那条几乎平直的脑电波曲线，突然跳动了一下。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是仪器故障的时候……
滴滴！滴滴滴！
脑电波监测仪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声，那条代表脑部活跃度的曲线，竟然瞬间从“死寂”飙升到了“兴奋”的数值！
“这……这怎么可能？！”主治医师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扑到仪器前，“顶叶皮层活跃！额叶活跃！海马体正在大量放电！天哪，她在思考！她在做梦！她在……活动！”
此时此刻，在那个名为《江湖》的虚拟世界里。
一个穿着新手布衣的少女，正站在落英缤纷的桃花岛上。她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健康、白皙的手掌，感受着海风吹过脸颊的微凉，听着海浪拍打礁石的轰鸣。
那是她五年未曾感受过的、名为“活着”的感觉。
“我……我能动了？”
少女在虚拟世界里放声大哭，她奔跑，她跳跃，她大口呼吸。而这一切剧烈的神经信号，通过头盔的量子纠缠技术，反向刺激着她现实中早已沉睡的大脑回路。
那个被医学界视为不可逆的受损神经网，在如此高强度的、真实的感官刺激下，竟然开始了奇迹般的自我修复！
现实病房里。
“动了！老林！快看！你女儿的手指动了！”护士尖叫起来。
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那个沉睡了五年的植物人女孩，眼角缓缓流下了一行清泪。
虽然她还不能立刻睁眼，但她的嘴唇在颤抖，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含混不清，却震惊了整个人类医学界的呓语：
“爸……爸……”
这个视频被在场的实习医生传到网上后，不到十分钟，全球网络瘫痪了。
这不是游戏。
这特么是神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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