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卫国在工厂车间和市场浪潮中搏击时，唐七七和赵向阳在“潜行者”项目组里，正经历着一场更为抽象却也更加激动人心的思维跃迁。多跳自组网和智能识别的技术攻关，将他们带入了一个全新的领域。
赵向阳负责的智能识别算法，在引入了更复杂的特征提取和基于规则的简单推理后，性能虽然有所提升，但很快就触碰到了天花板。单个节点的感知能力和计算资源终究有限，在面对精心伪装的渗透或者复杂多变的环境干扰时，依然会显得力不从心。
“老韩说得对，不能只让节点自己‘蛮干’。”赵向阳盯着屏幕上依旧存在的少量误报和漏报数据，有些苦恼，“可它的‘脑子’就这么大，还能怎么变聪明？”
唐七七这段时间则完全沉浸在对多跳自组网协议的研究中。她设计的基于距离矢量路由的简易协议，能够让节点之间相互通信，接力传递数据。但她在模拟测试中发现，这种简单的路由方式效率低下，且不够健壮，一旦某个关键中继节点失效，可能导致一片网络瘫痪。
一天晚上，两人都在位面农场里加班。赵向阳对着算法模型苦思冥想，唐七七则在模拟器上观察着节点间数据包的流动路径。突然，唐七七看着屏幕上那些代表节点的光点之间错综复杂的连线，以及数据包如同萤火虫般在其中穿梭的景象，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
“向阳！”她猛地抬起头，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发颤，“我们之前的思路是不是错了？我们一直想把每个节点都打造成一个独立的、全能的‘小超人’，但这根本不现实！”
赵向阳疑惑地看向她。
“你看这些节点，”唐七七指着模拟屏幕，“它们不是孤立的！它们是一个网络！我们为什么不让它们协同起来？就像……就像狼群捕猎一样！”
“协同？”赵向阳似乎捕捉到了什么。
“对！协同感知，协同判断！”唐七七的思路越来越清晰，“我们不需要每个节点都能百分百准确地独自识别出目标是人是动物。我们可以让它们‘分工协作’！”
她兴奋地阐述着自己的构想：
“比如，处于外围、容易被动物触发的节点，可以专注于初步筛查和预警。一旦它探测到异常震动，它不需要立刻启动功耗高的pIR，而是可以先向邻近的、位置更佳的几个节点发送一个简短的‘注意，x区域有动静’的协同信号。”
“收到信号的邻近节点，可以立刻进入高级警戒模式，调整自身传感器的灵敏度和工作周期，从不同角度对目标区域进行交叉探测和验证。”
“然后，这些节点可以将各自采集到的、可能是片面的、不完整的信息（比如A节点感觉到震动来自西北方向，b节点的pIR捕捉到模糊热源移动，c节点监测到特定频率的微弱声音），通过组网汇总到一个被我们指定为‘区域决策节点’（可以动态选举）那里。”
“这个决策节点，拥有稍强一些的计算能力（或者我们赋予它更复杂的判断规则），它负责融合处理这些来自多个节点的、多模态的（震动、红外、声音）信息。就像拼图一样，将碎片拼凑起来，形成一个更全面、更可靠的态势感知图，最终做出是否报警、以及报警等级的联合决策！”
唐七七的语速极快，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这样一来，我们就不再依赖于单一节点的‘天才’，而是依靠节点群体的‘群体智能’！单个节点可以做得更简单、更省电，但整个网络却会变得无比强大和聪明！误报和漏报的问题，很可能通过这种信息融合和交叉验证，得到根本性的改善！甚至，我们还能实现对目标运动轨迹的粗略跟踪！”
赵向阳听得目瞪口呆，随即脸上涌现出狂喜！他猛地一拍大腿！
“妙啊！七七！这才是真正的‘智能’！从‘单体智能’跃迁到‘群体智能’！把计算和判断的压力分散到整个网络！这思路太绝了！”
这个“协同智能”的构想，如同捅破了一层窗户纸，瞬间为“潜行者”二期乃至未来的发展，打开了一扇通往的全新大门。他们不再仅仅局限于优化单个节点的性能，而是开始从系统论和网络科学的高度，来思考如何打造一个真正具备战场适应性的、智能化的分布式感知体系。
思维的跃迁，带来的将是技术维度上的碾压。唐七七和赵向阳都知道，他们即将踏上的，是一条远比之前更具挑战，但也更加引人入胜的探索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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