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声波袭扰事件虽然被平息，但留下的阴影却难以散去。“千面人”这种如同附骨之疽般的骚扰，让团队意识到，他们面对的不仅是一个狡猾的阴谋家，更是一个掌握了非常规手段、不按常理出牌的敌人。被动防御只会让对方更加肆无忌惮。
司徒亮决定主动出击。即使无法直接抓住“千面人”，也要尽可能斩断他伸过来的触手，查明这些次声波装置的来源。
拆除下来的几个发射装置被送往吴州市局技术部门进行最细致的拆解分析。林娜则试图从这些装置的电子元件序列号、采购渠道等细微处寻找蛛丝马迹。
同时，她扩大了监控范围，回溯古镇及周边所有交通要道、物流节点的监控记录，寻找案发前一段时间内，可能运输或安装这些可疑设备的人员和车辆。
“亮哥，有发现！”经过一天一夜不眠不休的数据筛查，林娜顶着黑眼圈，兴奋地汇报道，“这些发射装置使用的核心震荡芯片，是一个国外品牌的基础工业元件，但其中一批次的出厂编码，指向了它们在半年前被华东地区一家名为‘科信电子’的小型贸易公司采购。”
“科信电子？”司徒亮立刻调取这家公司的资料。公司注册地在邻省杭城，规模很小，主要从事电子元件的进出口和少量国内分销，法人代表是一个叫李建国的中年男人，背景看起来平平无奇。
“这家公司近一年的业务往来很清淡，账目也很干净，几乎处于半停业状态。”林娜补充道，“但是，就在两个月前，有一笔来自海外（维京群岛离岸公司）的五十万人民币汇款，以‘技术咨询费’的名义打入公司账户，这笔资金的最终源头很模糊，但资金流转路径中，有一个节点与之前刘洋案中提到的‘天命’关联账户有间接重合！”
线索再次若隐若现地指向了那个庞大的阴影！
“立刻联系杭城警方，协助调查这家‘科信电子’和法人李建国！”司徒亮对雷支队说道。
杭城警方很快反馈了信息：科信电子办公地点只是一个空壳，早已无人办公。法人李建国于一个月前因突发心脏病去世。其家人对公司的业务一无所知，只提到李建国生前最后几个月似乎接了个“私活”，神神秘秘的，但具体内容不详。
这条线似乎又断了。
“对方处理得很干净。”苏瑾有些气馁，“总是这样，抓到一点尾巴，立刻就断了。”
司徒亮却没有放弃。“李建国接的‘私活’，总需要有人和他对接。查他生前的通讯记录、出行记录，看看他最后几个月和什么人接触过！”
在林娜和两地警方的协作下，对李建国生前活动的深入排查有了新的发现。李建国在去世前两周，曾多次前往杭城西郊一个废弃的货运火车站附近。那里仓库林立，人员复杂。
调取该区域的监控，发现李建国每次去，都会进入一个挂着“四海物流”牌子的旧仓库。而这个“四海物流”，经过工商登记查询，也是一个早已注销的空壳公司。
警方立即对这个仓库进行了突击检查。仓库里堆满了各种废弃的机械零件和杂物，但在一个隐蔽的隔间里，发现了小型工作台、焊接设备、以及一些与古镇发现的次声波发射装置同型号的电子元件和半成品！这里显然是一个简易的组装窝点！
虽然现场没有找到直接指向“千面人”的证据，但工作台上发现的一些擦拭过的指纹，经过比对，与李建国的指纹吻合，证实了他曾在此活动。
更重要的是，技术员在仓库角落一个被遗弃的、损坏的智能手机残骸里，恢复了一些被删除的数据碎片。其中有一条残缺的短信，发送时间在李建国去世前一天，内容只有几个断断续续的词：
“……设备……测试效果……老地方……‘影先生’……”
“影先生！”司徒亮目光一凝。又一个代号！“墨先生”、“影先生”……“千面人”究竟有多少张面孔，多少个身份？
这个发现证实了次声波袭击是有预谋、有组织的测试行为。“影先生”很可能就是这次行动的直接指挥者，是“千面人”麾下的另一个爪牙。
“看来，‘千面人’在江浙一带的活动，比我们想象的更活跃。他有一个分工明确的网络。”司徒亮总结道，“李建国负责提供元件和简易组装，‘影先生’负责指挥和测试。而我们，就是他们的测试目标之一。”
虽然没能抓住“影先生”，但端掉了这个组装窝点，无疑斩断了“千面人”制造和投放此类骚扰设备的一条渠道，也算是一次小小的胜利。
“至少我们知道，他就在我们周围，而且一直在用各种方式观察和试探我们。”苏瑾握紧拳头，“下次，一定把他揪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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