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码头仓库外的集装箱后面,待罗洪钢赶到的时候野猫正盯着手里的热成像仪,屏幕上几个红点在仓库里来回晃,不用想也知道是罗洪升那帮人。
夏静生这边刚把消息传到罗洪钢耳朵里,语气都带着点急:“洪刚,查到了!罗洪升这小子够狠的,竟然找了黑市那帮人,钱给得足足的,就为了今晚动手——拍卖会这边乱哄哄的正好打掩护,他们早安排好了,半夜三更就把那批枪偷偷运到码头装船,打算直接送出国外去!”
罗洪钢眉头一皱,手里的酒杯顿了顿:“黑市?他倒是敢找。”
“可不是嘛。”夏静生咂咂嘴:“我手下刚传来信,说罗洪升那边跟黑市拍胸脯保证过,国外的关系都打点到位了,只要船一离港,那边就有人接应,保准顺顺当当的。”
“野猫,海事那边联系好了?”罗洪钢头也没抬,声音压得很低。
“早联系妥了。”野猫蹲在他旁边,手里拿着对讲机:“巡逻艇已经在三海里外等着了,只要他们的船一出港,就说‘例行安全检查’,直接给拦下。”
老四在旁边啃着面包,含糊不清地说:“我刚让眼线瞅了,仓库里堆着十几个大箱子,估摸着就是那批枪。罗洪升那小子在里头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打了好几个电话,好像在骂黑市的人不靠谱。”
“他肯定想不通。”夏静生凑过来,嘴角撇了撇:“花了那么多钱打点国外关系,结果刚出港口就被扣,换谁都得急眼。”
罗洪钢冷笑一声:“他以为黑市那帮人是啥好东西?野猫早把他对接的那几个国外走私头目给盯死了,现在估计正忙着撇清关系呢,谁还敢接他的货?”
另一边,码头仓库里,罗洪升正焦躁地踱步。肖倩在一旁给他递了杯水:“急什么,不是都说好了吗?黑市那边收了咱们那么多钱,国外的关系硬得很,肯定没问题。”
罗洪升接过水,喝了一口,还是觉得心里不踏实:“按理说,这时候船应该已经离港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他拿出手机,给黑市联系人打了个电话,结果那边半天没人接,好不容易接通了,对方也是支支吾吾的。
“到底怎么回事?”罗洪升压低声音吼道,:我钱都给到位了,你们不是说万无一失吗?怎么到现在货还没出港?是不是被扣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才传来一句:“洪升,不知道怎么回事,那边……那边好像突然变卦了,说这单生意他们不接了,还说……还说货被拦住了……”
“什么?!”罗洪升差点把手机摔了,“不可能!我明明都打点好了,他们收了钱的!怎么会不接了?怎么会被扣了?搞什么鬼!”
他挂了电话,一脸铁青。肖倩也慌了:“怎、怎么会这样?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罗洪升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眼睛里满是疑惑和愤怒:“妈的!那帮混蛋!收了钱不办事!老子跟他们没完!”
他想不通,自己明明把该做的都做了,黑市的人也拍着胸脯保证过,怎么到了关键时刻掉链子?那批货到底是被谁扣了?难道是……罗洪钢?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罗洪升打了个寒颤,但随即又摇摇头:不可能,他动作没这么快……可除了他,还有谁?
仓库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罗洪升看着堆在角落里的那些箱子,心里七上八下的,有种不祥的预感。
肖倩的声音也跟着传出来,带着点慌:“洪升,现在不是骂人的时候啊!货出不去,留在手里就是定时炸弹,万一被查到……”
“查到又怎么样?”罗洪升的声音透着股破罐子破摔的狠劲:“码头这边我早就打点好了,只要今晚把货装上船,哪怕在公海上漂着,也比留在这儿强!让他们再催催!”
集装箱后面的几个人对视一眼,罗洪钢对老四使了个眼色:“通知兄弟们,准备动手。等他们把货往船上运的时候,咱们再截,省得在仓库里打起来伤了人。”
“得嘞!”老四立刻摸出手机,手指飞快地打字。
野猫拍了拍罗洪钢的肩膀:“放心,我们的人已经把码头的几个出口都堵住了,他们跑不了。”
罗洪钢点点头,视线不由自主地往市区的方向瞥了一眼。安欣现在在干什么?睡了吗?还是……看到那封信了?
他心里像被猫爪子挠似的,疼得慌。那封信是昨天晚上写的,当时刚接到任务,知道罗洪升要动真格的,他怕自己有个三长两短,总得给她留句话。可真让她看到了,又怕她受不了。
“想嫂子了?”夏静生看出他的心思,凑过来打趣:“等这事儿了了,你踏踏实实陪她几天,啥都补回来了。”
罗洪钢没说话,只是握紧了手里的枪,枪身冰凉,却让他脑子更清醒——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得活着回去,带着那批枪,带着罗洪升那帮杂碎,完完整整地站在安欣面前,告诉她:信里的“要是”,不算数。
仓库里,罗洪升正对着电话吼得唾沫横飞:“你们到底行不行?!船都快靠岸了,你们说国外那边变卦了?钱我一分没少给!你们耍我呢?”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啥,罗洪升的脸瞬间变得铁青,猛地把手机摔在地上,屏幕裂成了蜘蛛网。
肖倩吓得一哆嗦,小心翼翼地问:“洪升,怎么了?”
“怎么了?”罗洪升喘着粗气,指着仓库门口:“那帮混蛋说,国外的人突然翻脸了,不仅不接货,还说要举报咱们!妈的,肯定是有人搞鬼!”
他在仓库里转圈,眼睛突然亮起来,盯着肖倩:“是不是罗洪钢?肯定是他!他早就知道咱们的计划了!”
“不能吧……”肖倩有点慌:“咱们做得够隐蔽了啊……”
“怎么不能?”罗洪升咬着牙:“除了他,谁还有这本事?连国外的关系都能给我搅黄了!”
他突然停下来,眼神狠戾:“不管了!就算国外没人接,先把货运出去再说!只要离开这片海域,总有地方能处理!让他们赶紧装船!”
几个手下赶紧应着,开始往仓库外搬箱子,铁箱子在地上拖得“哐当”响,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集装箱后面的罗洪钢听到动静,眼神一凛,对身边的人低声道:“来了。”
野猫立刻拿起对讲机:“各单位注意,目标开始移动,准备行动。”
夏静生搓了搓手,眼里闪着兴奋的光:“终于要动手了,看我不把罗洪升那小子的脸打肿!”
罗洪钢瞪了他一眼:“别冲动,抓活的。”
“知道知道。”夏静生嘿嘿一笑。
月光下,十几个黑影从集装箱后面悄无声息地滑出来,像猎豹一样朝着仓库门口围过去。而仓库里的罗洪升还在焦躁地看着手下搬货,完全没意识到,一张大网已经悄悄收紧,等着他往里钻。
远处的海面上,巡逻艇的灯光像两只警惕的眼睛,静静地守在夜色里。今晚这船,谁也别想出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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