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会里的吵吵嚷嚷还没彻底歇菜,罗洪钢正跟夏静生交代着让手下先去盯着会场周边,别让闲杂人等乱走动,身后就传来个有点耳熟的洋腔。
“罗,可算找着你了!”
罗洪钢回头一瞅,哟,是那金发老外,之前在外交官交流会上打过交道的,叫啥来着……好像是米勒?记不太清了,就记得这人看着斯文,办事倒挺利索。
米勒几步跨过来,大晚上的,额头上还带着点薄汗,估计是从会场那头一路小跑过来的。他冲罗洪钢伸手,掌心有点热:“没想到你这气场这么足,刚才在里头瞅你一眼,周围人都不敢大声说话。”
罗洪钢跟他握了握手,手劲儿不轻不重:“你们的人都布置好了吗?”
“那当然。”米勒松开手,抹了把脸,语气正经起来:“那批枪的事,说真的,这事儿我们有责任——这批货本来是经我们那边一个渠道周转的,谁知道中间被人动了手脚,愣是让罗洪升那伙人钻了空子。这要是真让他们运出去了,不光是你们麻烦,我们那边也没法交代。”
夏静生在旁边插了句嘴,胳膊搭在罗洪钢肩膀上,笑得有点痞:“有米勒先生的帮忙,我们还愁人手不够吗?”
“那必须的!”米勒一拍大腿,蓝眼睛瞪得溜圆:“这批货关系太大了,真流到黑市里,指不定得闹出多少乱子。再说了,我跟你们是什么交情?上次东南亚那批走私车,要不是你们提前给我递信儿,我们那边的人就得栽进去。这次这事儿,我们不搭把手,那也太不够意思了。”
罗洪钢眉头松了松,指尖在裤兜里转了转——他这人不爱说虚的,但米勒这话听着实在。他抬眼扫了圈周围,夜色里,会场门口的车灯晃来晃去,偶尔有服务员端着空盘子匆匆往后勤走,低声说了句:“这儿不是说话的地儿,上车聊。”
“得嘞!”米勒倒是痛快,跟着罗洪钢往停在路边的黑色越野车走,夏静生赶紧拉开车门,自己先钻到副驾,把后座留给俩正主。
车门“砰”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嘈杂。罗洪钢刚想掏烟,米勒先从自己包里摸出个平板电脑,划开屏幕递过来:“你瞅瞅这个,我们刚查到的。罗洪升今儿下午跟一个叫‘黑六’的船老大通过电话,那老小子在近海一带有点势力,专干些见不得光的运输,我估摸着,他们是想走水路。”
屏幕上是段通话记录截图,时间地点标的清清楚楚。夏静生从副驾扭过头,眯着眼瞅了瞅:“黑六?这老东西我知道,前年差点被我们端了窝,后来不知躲哪儿去了,没想到跟罗洪升勾搭上了。这孙子动作够快的啊,刚从基地跑出来,就联系上船了?”
“肯定是早有预谋。”罗洪钢指尖点了点屏幕上的时间:“通话是下午三点,那会儿我们还在拍卖会上呢。他在会场里跟肖倩演戏,怕是早就安排好后路了。”
米勒往椅背上一靠,叹了口气:“说真的,我有点纳闷。罗洪升跟你是兄弟吧?至于为了批枪,闹到这份上?”
“兄弟?”罗洪钢嗤笑一声,摸出烟盒敲出一根,没点燃,就夹在指间转:“他眼里只有钱,从小到大,只要能捞好处,亲爹都能卖。这次敢动国家的货,就是觉得能一夜暴富,跑国外逍遥去。”
“那可不能让他得逞!”米勒坐直了点:“我们的人已经盯着黑六的码头了,在东边那个废弃的渔港区,离这儿大概四十公里。不过那地方礁石多,晚上不好靠岸,他们要装船,估计得等后半夜涨潮。”
夏静生在前面接话:“后半夜?那还有时间。不过黑六那码头周围全是烂尾楼,藏个人跟玩似的,硬闯怕是容易打草惊蛇。”
“所以才找你商量啊。”米勒看向罗洪钢:“你们对这一带熟,该怎么布控,怎么动手,你说了算。我们的人带了家伙,还有两艘快艇,随时能调过来。”
罗洪钢夹着烟的手指顿了顿,抬眼看向窗外。月亮从云里钻出来,照着路边的树影歪歪扭扭晃,他忽然开口:“黑六那老狐狸,不会真傻到帮罗洪升运这烫手山芋。他敢接,要么是罗洪升给了天价,要么……他背后还有人。”
“背后有人?”米勒皱眉:“你的意思是,不止罗洪升一伙?”
“不好说。”罗洪钢把烟点上,火苗“噌”地一下亮起来,映得他眼底有点冷:“但不管有多少人,这货必须截下来。国家的东西,一根螺丝钉都不能流出去。”
夏静生在前面敲了敲方向盘:“那我们这么办——我带一队人,从码头南边的烂尾楼摸过去,堵死他们的退路。米勒先生,你们的快艇能不能绕到码头东边,把海路封了?让他们插翅难飞。”
米勒点头跟捣蒜似的:“没问题!快艇上有夜视仪,保证他们一靠近就发现。”
罗洪钢吸了口烟,烟圈慢悠悠飘到车顶:“我带主力从正面突。等他们开始装货,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对了。”他看向米勒:“你们的人认不认识黑六?最好能摸清码头里的布防,别让兄弟们吃亏。”
“放心。”米勒拍胸脯:“我副手跟黑六打过交道,那老小子的码头就四个岗哨,全在集装箱堆后面,我们有图。”说着又从包里翻出张手绘地图,皱巴巴的,但标得挺清楚。
夏静生拿过去瞅了瞅,乐了:“这画得跟小孩儿涂鸦似的,不过还行,能看明白。”
“别贫了。”罗洪钢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推开车门:“天快亮了,黑六那码头涨潮在凌晨四点,咱们得赶在三点前到。米勒,你让人把快艇开到指定位置,我们在码头外两公里处汇合。”
“行!”米勒也跟着下车,夜风一吹,他紧了紧西装外套:“我这就打电话安排。对了,罗,要是遇上硬茬子,别客气,我们的人配了家伙,该用就用。”
罗洪钢没回头,挥了挥手:“知道了,走了。”
夏静生跳上驾驶座,发动车子时嘀咕了一句:“这老外倒是实在,比罗洪升那白眼狼强多了。”
罗洪钢靠在后座,闭着眼没说话,脑子里却在过着刚才的地图——岗哨位置、集装箱堆的分布、可能的逃跑路线……他知道,这次行动不能出半点岔子,那批枪是国家的,绝不能落在那帮杂碎手里。
车窗外,路灯飞快往后退,像一串模糊的光斑。夏静生瞥了眼后视镜,见罗洪钢眉头还是锁着,递了瓶水过去:“喝点水?琢磨什么呢?”
“琢磨罗洪升那小子的后手。”罗洪钢接过来,没喝,就攥在手里:“他敢走水路,肯定不止黑六这一步棋。说不定,他早就安排了替死鬼,或者……还有别的码头备选。”
夏静生“啧”了一声:“你这么一说,我心里也有点打鼓。要不,让老四带一队人去查查别的码头?”
“不用。”罗洪钢睁眼,眼神亮得很:“就盯着黑六这儿。他越是想藏,越容易在最关键的地方露马脚。咱们就给他来个守株待兔——哦不对,是请君入瓮。”
夏静生笑了:“得,听你的。反正跟着你,准没错。”
车子一路往东边开,离市区越来越远,路边的路灯渐渐没了,只剩下车灯劈开黑暗。远处隐约能听见海浪声,闷闷的,像藏着什么动静。
罗洪钢看着窗外的黑夜,嘴角勾起点冷意——罗洪升,肖倩,还有那些想打国家资源主意的杂碎,这次,可别想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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