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又过了一天！
午后的阳光透过病房的玻璃窗，斜斜地落在安欣的发梢，镀上一层浅金色的光晕。她靠在床头，背后垫着柔软的靠枕，手里捏着罗洪钢刚削好的苹果块，小口小口地咬着——苹果被削成了小块，去核去籽，连果皮都仔细去掉了，是她喜欢的脆甜口感。
罗洪钢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里还握着水果刀和半个苹果，指尖灵巧地转动着，苹果皮在他手里连成一条完整的弧线，落在旁边的餐盒里。他的目光没离开过安欣，时不时叮嘱一句：“慢点吃，别噎着，你现在胃还弱。”
安欣点了点头，咽下嘴里的苹果，伸手碰了碰他下巴上的胡茬：“你也吃点，从早上到现在就喝了点粥。”
“我不饿，你先吃。”罗洪钢把削好的苹果块放进她手里的小碗里，另一只手轻轻覆在她的手背上——她的手还是有点凉，他用掌心裹着，慢慢暖着：“等你吃完了，我再去吃。”
监护仪的“滴滴”声规律而平缓，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混在一起，让病房里的氛围格外安稳。安欣看着罗洪钢认真削苹果的侧脸，睫毛轻轻颤了颤——想起手术前他红着眼眶说“别放弃”，想起他硬要献血时的执拗，心里像被温水浸过，软得一塌糊涂。
她刚想再说点什么，罗洪钢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跳动着“苏烈”两个字。
罗洪钢愣了一下，手里的水果刀顿了顿——苏烈怎么突然打电话来？他擦了擦手，拿起手机，对安欣做了个“我接个电话”的手势，走到阳台去接。
“罗洪钢！你小子太不够意思了！”电话刚接通，苏烈爽朗又带着点怒气的声音就冲了出来：“安欣生病住院这么大的事，你居然不跟我说一声？要不是我昨天跟老四喝酒，他漏了嘴，我到现在还蒙在鼓里！你把我当兄弟吗？”
罗洪钢靠在阳台的栏杆上，听着苏烈的埋怨，嘴角却忍不住勾了勾——苏烈就是这样，嘴上凶，心里比谁都关心人。他放低声音，解释道：“不是故意不告诉你，安欣刚手术完那几天不稳定，我怕你跟子黎担心，想着等她情况稳定了再跟你们说。”
“稳定了也该说啊！”苏烈的语气软了点，却还是带着点不依不饶：“安欣可是子黎的好姐妹，子黎知道了一直念叨着要来看她，昨晚还跟我闹了半宿，说我们不把她当朋友。”
话音刚落，电话那头就传来一阵轻轻的拉扯声，接着是苏子黎温柔的声音，带着点不好意思：“哥，你别跟洪钢哥吵了。”
然后是苏子黎对罗洪钢说：“洪刚哥，安欣姐现在怎么样了？手术顺利吗？我们明天去医院看看她，可以吗？”
罗洪钢听到苏子黎的声音，心里更暖了——苏子黎这丫头一直跟安欣亲，以前安欣还总帮她改设计稿，两人像亲姐妹一样。他笑着说：“子黎，别听你哥的，他就是嗓门大。安欣刚醒没多久，恢复得挺好，你们明天来正好，她还念叨着好久没见你了。”
“真的吗？那太好了！”苏子黎的声音里满是欢喜：“我明天早上跟我哥去买安欣姐爱吃的草莓和蓝莓，再带束向日葵，她不是最喜欢向日葵吗？”
“好，路上注意安全，到了给我打电话，我去楼下接你们。”罗洪钢叮嘱道。
挂了电话，罗洪钢转身回病房，就看到安欣靠在床头，笑着看他：“是子黎吧？我就听见她的声音了。”
“嗯，她跟苏烈明天来，还说要给你带向日葵。”罗洪钢走回床边，拿起小碗里剩下的苹果块，喂到她嘴边：“你怎么知道是她？”
“她的声音那么软，我一听就听出来了。”安欣张嘴吃下苹果，眼里满是期待：“好久没跟子黎聊天了，正好跟她说说我们去大理的事。”
罗洪钢看着安欣眼里的光，心里的柔软又多了几分。他坐在床边，伸手轻轻拂过她额前的碎发，指尖蹭过她的皮肤，带着温热的触感。他想起刚才在阳台接电话时，心里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就像之前无数次担心她时一样，默默念着：宝贝呀，听话一点，乖一些。别放弃，别丢下我一个人。
现在看着她醒过来，能笑着跟他说想去大理，能期待着和朋友见面，那些曾经的恐慌和不安，好像都慢慢散了。他握住安欣的手，轻轻捏了捏：“等你再恢复几天，我们就跟医生商量出院的事，出院后先回家养着，等天气暖和点，我们就去大理。”
“嗯。”安欣点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声音轻轻的：“我还想在大理住那种带小院的民宿，院子里种满向日葵，早上起来就能看到阳光落在花上。”
“没问题，都听你的。”罗洪钢低头在她的发顶亲了一下：“到时候再约上子黎和苏烈，让他们也一起去，热闹。”
安欣笑着点头，闭上眼睛，靠在他肩膀上轻轻蹭了蹭——有他在身边，有朋友惦记，有对未来的期待，好像术后的疲惫都减轻了不少。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听到他沉稳的心跳，这些都让她觉得安心。
罗洪钢轻轻拍着她的背，目光落在窗外——阳光正好，天空很蓝，像极了他们约定好的大理的天空。他知道，安欣的康复还需要时间，未来可能还会有小波折，但只要他在，只要他们一起，就没有跨不过去的坎。
他想起明天苏烈和苏子黎会来，想起爷爷和哥哥们的牵挂，想起老四和夏静生的帮忙，心里满是感激——正是因为有这些爱他们的人，他们才能在困境里互相扶持，才能对未来充满希望。
安欣靠在他肩膀上，慢慢睡着了，呼吸均匀而平稳。罗洪钢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平，帮她盖好被子，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目光始终落在她的脸上。
监护仪的“滴滴”声依旧平缓，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像一道温柔的誓言。罗洪钢在心里默默想着：宝贝，慢慢来，我会一直陪着你，陪你看遍所有你想看的风景，陪你把所有的约定都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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