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道基重塑
悟道崖三日之期结束，凌云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中，强忍着神魂撕裂般的剧痛与体内翻腾的气血，被一位好心的同门搀扶着，回到了后山竹舍。
墨渊早已等候多时，见他如此模样，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扶住：“凌兄！怎么回事？在悟道崖被人暗算了？”
凌云摆了摆手，声音沙哑：“无妨，是……偶有所得，心神消耗过度。”他并未立刻提及定界石与那惊鸿一瞥的远古景象，此刻他的状态实在太差。
墨渊见他不想多说，也不多问，连忙帮他盘膝坐好，自己则守在一旁，警惕地注意着四周动静。
凌云闭上双眼，第一时间内视自身。情况比想象的更糟，识海因强行接收那股庞大的信息流而布满裂痕，阵阵眩晕不断传来。但与此同时，他也清晰地感知到，一股极其微弱、却无比精纯、带着洪荒古老气息的淡金色气流，正混杂在混乱的神魂之力中，缓缓流转。
世界本源之气！
这正是他在悟道崖根基处，因寂灭剑意与定界石共鸣而意外汲取到的那一丝馈赠！此气层次极高，远非寻常灵气可比，蕴含着造化与起源的奥秘。
“祸兮福之所倚……”凌云心中明悟，这神魂之伤是因它而起，但治愈之机、破境之缘，也系于它身！
他不再犹豫，强提精神，运转起寂灭剑君的传承法门——并非攻击，而是引导。他以自身寂灭剑意为熔炉，小心翼翼地将那缕淡金色的世界本源之气剥离出来，如同引导一条桀骜不驯的真龙，缓缓渡入自身的经脉与丹田之中。
“轰！”
就在本源之气入体的刹那，凌云浑身剧震，仿佛每一个细胞都被投入了熔炉！远比之前更加剧烈的痛苦席卷而来，那是生命层次被强行改造、升华所带来的必然磨难！
他的经脉在扭曲、拓宽，原本有些晦涩的灵根在哀鸣中变得更加通透，丹田气海更是翻江倒海，那稀薄的炼气期灵力在这股本源之气面前，如同溪流遇上了汪洋，被冲击得七零八落，却又在毁灭中不断重组、凝练！
“呃啊——！”饶是以凌云千年修行的坚韧意志，也忍不住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额头青筋暴起，汗水瞬间浸透了衣衫，身体表面甚至渗出了点点污黑的杂质。
守在一旁的墨渊看得心惊肉跳，他能感觉到凌云体内正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那股隐而不发的古老气息让他都感到心悸。他不敢打扰，只能全力展开自己的空间感知，将竹舍周围的空间微微扭曲，隔绝内外，防止任何气息外泄和外界干扰。
这个过程漫长而痛苦。
整整三天三夜，凌云都沉浸在那种撕裂与重塑的极致痛苦中。他的气息时而微弱如风中残烛，时而如同火山喷发般剧烈波动。
竹舍之外，偶尔有神识扫过，大多是好奇凌云状况的各峰弟子或执事，但都被墨渊巧妙制造的空间涟漪误导或阻挡，并未察觉异常。唯有传功阁的韩长老，在某次神识扫过时微微停顿，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又归于平静，并未深究。
第三天黄昏。
竹舍内，凌云周身那狂暴的气息终于渐渐平息下来。他体表的污垢已然干涸，但皮肤之下，却隐隐透出一种温润如玉的光泽。
他缓缓睁开双眼，眸中一丝淡金色的光芒一闪而逝，随即恢复深邃。虽然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神魂的创伤也尚未完全愈合，但他的眼神却比以前更加明亮、锐利！
他轻轻握了握拳头，感受着体内奔流不息、远比之前精纯凝练了数倍的灵力，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畅快感。
炼气大圆满！
不仅如此，他原本平庸的资质得到了翻天覆地的改善！经脉拓宽了数倍，坚韧无比；灵根虽未提升品阶，却变得异常通透纯净，吸纳炼化灵气的效率暴涨！更重要的是，他的丹田气海更加稳固，隐隐与这片天地有了一丝更深层次的联系。
这意味着，他之前空有至高境界却受困于“蓝条”短小的窘境，将得到极大缓解！同样的寂灭剑意，如今他能支撑更久，发挥出更强的威力！
“凌兄，你……成功了？”墨渊感受到凌云气息的变化，又惊又喜地凑过来。
凌云点了点头，长身而起，活动了一下筋骨，体内传来一阵清脆的爆鸣声。
“嗯，因祸得福，重塑了道基。如今已是炼气圆满，筑基……指日可待。”
他走到窗边，望向天枢峰后山的方向，目光锐利如刀。定界石的气息已被他牢牢锁定，修为也提升到了炼气境的巅峰。
接下来，便是谋划如何潜入禁地，夺取那关乎墨渊家园、也可能隐藏着世界真相的定界石了！
“墨兄，”凌云转身，看向墨渊，语气带着一丝决然，“我们需要一个详细的计划，一个万无一失，能让我们悄无声息进入后山禁地，并安全撤离的计划。”
墨渊精神一振，摩拳擦掌：“就等你这句话了！搞事情，我最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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