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猫着腰冲到最边上那头牛旁边，上手就要解绳子，只是拴牛的绳子极其结实，捆起来的赵师傅也用了劲，就是怕牛跑了。
张小梅指甲都快嵌进肉里了，还是弄不开。
“呸，几个没见过世面的臭干活的，把牛拴的这么紧干啥，生怕牛跑了啊，这才几个钱啊”。
周正本来就着急，听张小梅在旁边一直絮絮叨叨的磨叽，心里更烦了。
“闭嘴！”。
周正咬着牙，使劲的拉着已经解开一点绳子的扣。
只是闹了半天也没解开。
周正突然猛的纳过闷来，直接发火，“你傻啊，拿刀子给砍开不就行了！在这解什么解，有没有一点脑子，你这个败家娘们，要你干啥用的”。
他的手勒的通红，这个死娘们也不知道提醒着点。
张小梅被骂的一脸委屈。
她本来想到了，谁让周正自己干的这么使劲呢。
“去，赶紧回家拿刀去”。
周正气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又突然惨叫着站起来。
疼死他了！
这个该死的周诚！
昨晚一下一下的往他屁股上打，干啥都不得劲。
张小梅认命的跑了回去，一路上给她累的，感觉嘴里都有铁锈味了。
刚到家门口，周老实就晃悠着出来。
“咋样了”。
张小梅累的弯腰双手扶着大腿，摆了摆手，这一道跑的直喘气。
周老实看她不说话，生怕有什么事，追着问了好几句。
“说话啊，咋样了”。
“事办的咋样了，正儿呢，咋没回来呢”。
“问你几遍了，赶紧说话！”。
周老实说着说着还把自己给说急眼了。
张小梅心里也烦气的很，她就想喘口气，问问问，一直追着问个屁啊，唾沫星子都崩她脸上了。
“牛绳解不开，我回来拿刀子”。
周老实气的哎呀了一声，“两个完蛋玩意，就这点事忙活到现在还没弄完，能指望你俩干点啥”。
张小梅还没来得及说话，屋里的周耀祖直嚷嚷。
“你们都闭嘴！我要睡觉，谁让你们说话的，再说话我就把你们都塞到井里面！”。
听到周耀祖的声音，周老实声音低了下来，可不能吵到他的乖孙孙。
“还歇着干啥，赶紧去！”。
张小梅进了屋拿着平日里割草的刀子就出去了，等走出家门，走远了后骂骂咧咧的。
“一天天的，啥也不干，就知道往那一躺往那一坐，真当自己是皇上，嘴比村口那几个老娘们都碎，一股臭气”。
偏偏还啥都要他做主，他管着，咋管的那么宽呢。
等张小梅回到村门口，天已经大亮了，周正躲在树后面一脸怒气。
看到张小梅终于回来了，他上去就是一脚。
“吃屎都赶不上吃热乎的，让你干点活磨磨唧唧的，赶紧给我！”。
张小梅虽然平日里爱碎嘴子，但是心里还是挺怕周正的，把刀递给他之后，还在一旁说了两句。
“这不是天亮了，村里不少人都醒了，路上碰见了点人，绕着路走的”。
她说啥周正也没心思听，把几头牛的绳子已经都砍断了。
他兴奋的看着几头牛，只是那四头被松开缰绳的牛，只是甩了甩尾巴，低下头继续慢条斯理地啃着地上的草，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这……这咋回事啊”。
张小梅着急的朝着牛屁股推了一把。
“快走啊！去那边！”。
牛被推得不耐烦了，只是哞了一声，换了个地方继续吃草，依旧稳如泰山。
“该死的畜生！”。
张小梅气得直跺脚，眼看天越来越亮，路上随时可能有人经过，要是被撞见可就全完了。
周正想起家里还有半袋昨天剩下的麦麸，早上出门时顺手揣在了怀里，本想万一被人发现可以假装是来喂牛的。
他赶紧掏出麦麸，撒了一小撮在地上，朝着周诚家的方向引。
“来来来，好吃的”。
那几头牛闻到麦麸的香味，果然动了，它们低下头，一边吃一边往前挪了几步。
周正和张小梅心中一喜，赶紧又撒了一些，引着牛慢慢往前走。
可没走几步，麦麸就撒完了。
没了诱饵，牛又停了下来，转头想回村口的大树下。
“别回去！”。
眼看着功亏一篑，周正急了，直接伸手去拽牛的缰绳。
这一拽可惹恼了那头牛，它猛地抬起头，鼻孔里喷出粗气，眼睛瞪得溜圆，对着周正叫了一声，声音震得人耳朵发疼。
周正被吓得一哆嗦，手赶紧缩了回来。
“它急了，它急了”。
周正刚想告诉张小梅可别动手打牛，这牛急眼了，一会该撞人了。
但是张小梅还以为刚才周正是在嘲讽牛，没有多想，她捡起地上一根树枝，朝着牛的屁股就来了几下。
“叫你不走，叫你不走！畜生果然是畜生，吃完了东西不干活，想死啊你们”。
这下可坏了事。
那头被打的牛彻底被激怒了，它猛地一甩头，抬起前蹄，朝着张小梅就要撞了过去。
“娘嘞”。
张小梅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转身就跑。
另外几头本来还在观望的牛，也被同伴的情绪感染，变得躁动不安起来，也跟着哞了一声，朝着周正冲了过来。
周正吓得腿都软了，连滚带爬地跟在张小梅后面跑。
两个人被追着，心里还想着往周诚家里跑，只要能把牛给招引过去也行，这也赖不着他们。
只是想得美，人腿终究跑不过牛蹄。
那几头被激怒的牛，距离两人越来越近。
周正平日里好吃懒做，跑起来气喘吁吁，但此刻求生的本能让他爆发出了潜能，甚至超过了先跑出去的张小梅。
他回头一看，发现张小梅已经被甩下了好几步远，心里暗暗的松了口气。
让她挡一下也好，只要她能拖住牛，他就能趁机跑掉，被牛撞一下虽说得躺着养几天，但是死不了人的，没事的。
他正想着，身后就传来了一声闷响，紧接着是张小梅的惨叫。
“啊！！！！！”。
周正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张小梅已经被一头牛用牛角给挑了起来，整个人飞了出去，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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