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将赛太岁的来历和盘托出后,白晶晶便打算起身前往麒麟山。
“我去吧,早些解决,早些继续上路。”
她刚迈出一步,手腕却被杨戬轻轻按住。
“小妹。”
杨戬声音平静道:“重伤初愈,不宜再动干戈。此行,交由我与哪吒便可。”
他看向孙悟空:“悟空,你在此保护小妹与师傅师弟们。”
白晶晶张了张嘴,想说自己的伤势在九转金丹作用下早已痊愈,但看着杨戬眼中那份关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吧,大哥二哥小心。”
杨戬颔首,与哪吒对视一眼。
两人也不多言,化作两道流光,直往南天而去。
三百里路程,对二人而言不过转瞬。
麒麟山很快出现在视野中。
此山状若麒麟伏地,山势险峻,怪石嶙峋,山顶处妖云缭绕,隐隐可见一座洞府轮廓,正是獬豸洞。
刚刚落下,哪吒手中乾坤圈迎风便涨,化作一轮炽烈火环,朝着洞府大门狠狠掷去!
“轰——!”
碎石飞溅,烟尘弥漫。
沉重的石门被这一击砸得四分五裂。
洞内传来一声惊怒咆哮:“何方宵小?!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话音未落,一道金影自洞中冲出。
来人头戴金冠,身穿锦袍,面如赤金,眼若铜铃,周身妖气汹涌。
正是赛太岁。
他怒气冲冲地看向空中,正要喝骂,待看清来人模样时,瞳孔骤然收缩。
半空中,哪吒脚踏风火轮,双臂环抱,混天绫在周身缓缓游走。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赛太岁,眼神冷漠如冰。
更让赛太岁心惊的是,哪吒身上三昧真火冲天而起,炽烈的火浪还未及身,已灼得他护体妖气滋滋作响。
“三……三太子?!”
他哪里认不出这位煞星?
封神之战时,这位三太子便已凶名赫赫,如今许多年过去,修为只怕更加恐怖。
念头电转间,赛太岁毫不犹豫,转身就要往洞内遁去。
金圣宫娘娘还在洞中,只要擒住她为人质,或可周旋!
然而他刚回身,脚步便僵住了。
洞府深处,一道挺拔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立在那里。
银甲玄袍,额间一道金痕如开天眼,手中三尖两刃刀寒光流转。
那人只是静静持刀而立,却如一座山岳横亘前路,封死了所有退路。
“二郎神……”
赛太岁喉结滚动,后背瞬间渗出冷汗。
一个哪吒他已不敢敌,如今再加上杨戬……
他强压下心中惊惧,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悄悄从腰间解下一个紫金色的铃铛。
“二位大神,何故找我这小妖麻烦?”
他晃了晃铃铛,故作镇定道:“我不过是奉菩萨之命,要拆散那国王夫妇三年罢了。”
“此乃因果报应,小妖我罪不至死吧?”
杨戬面无表情,只是缓缓抬起了三尖两刃刀,刀锋指向赛太岁。
哪吒更是嗤笑一声,周身三昧真火再涨三分,灼热的气浪逼得赛太岁连连后退,后背刺痛难当。
“二位!”
赛太岁见势不妙,厉声喝道:“莫要欺人太甚!”
他猛的举起手中紫金铃。
“我这铃铛,幌一幌,出火!幌两幌,生烟!幌三幌,飞沙走石!便是大罗金仙也难抵挡!”
说着便要摇动铃铛。
然而他手臂刚抬起,眼前刀光一闪!
随后,只觉右臂一凉,低头看去,整条手臂已齐肩而断。
鲜血喷涌而出,断臂连同紫金铃铛一起跌落在地。
“啊——!”
迟来的剧痛让赛太岁惨叫出声。
杨戬手腕轻振,刀身上几滴血珠洒落。他抬眼看向赛太岁,吐出两个字:“蠢货。”
就在这时,赛太岁后心一凉。
一截燃烧着三昧真火的枪尖,自他胸前透出。
哪吒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他身后,火尖枪贯穿了他的心脏。
赛太岁瞪大眼睛,低头看着胸前冒出的枪尖,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堂堂观音菩萨座下金毛犼,竟会如此轻易就……
“阿弥陀佛。”
一声祥和佛号忽然响起。
金光自天而降,现出一位手持净瓶、脚踏莲台的女菩萨。
她慈眉善目,周身佛光流转,正是南海观世音菩萨。
“二位,手下留情。”
菩萨目光落在奄奄一息的赛太岁身上,眉头微蹙。
杨戬转身面向菩萨,身姿笔挺:“见过菩萨。”
他身形微侧,恰好挡住了菩萨看向赛太岁的视线。
哪吒趁此机会,手腕一震,火尖枪上三昧真火悄然涌入赛太岁体内,将他心脉彻底烧毁。
随即抽枪后退,动作自然流畅,仿佛只是寻常收势。
菩萨并未察觉这细微动作,目光落在杨戬身上,温声道:“二郎真君,此妖乃我座下金毛犼。”
“他私自下界,掳走金圣宫娘娘,确有过错。”
她顿了顿,解释道:“但此事亦有因果。”
“那朱紫国国王年轻时,曾射伤西方佛母孔雀明王菩萨的幼子。此番金毛犼下界,拆散他夫妇三年,便是了却这段因果。”
杨戬神色不变,只是道:“既是菩萨座下,自当由菩萨处置。”
他语气恭敬,侧过身子走到一旁。
哪吒也收枪而立,站在杨戬身侧。
菩萨看了二人一眼,又看向地上奄奄一息的金毛犼,轻轻叹了口气。
她自然看出金毛犼生机已绝,心脉被三昧真火焚毁,便是她也回天乏术。
但此事……确实是她座下灵兽有错在先。
菩萨伸手一招,金毛犼的尸身化作一道金光,没入她袖中。
“此孽畜私盗紫金铃下界为祸,合该有此一劫。今日伏诛,也是因果循环。”
她看向杨戬和哪吒:“金圣宫娘娘便在洞中,她身上有紫阳真人所赠五彩霞衣护体,三年来并未受辱。”
“二位可送她回宫,与国王团聚。”
杨戬微微颔首,转身走向洞内。
菩萨又看了一眼獬豸洞,不再多言,驾起莲台,化作金光离去。
待菩萨走远,哪吒才撇撇嘴:“那国王射伤孔雀幼子,自有天道清算,何须她派坐骑来折腾凡人三年?”
杨戬淡淡道:“佛门行事,向来如此。”
他收起三尖两刃刀,往洞内走去。
哪吒跟上,两人很快在洞府深处找到一间清雅的静室。
室内,一位宫装女子静静坐在榻边。
她年约三旬,容貌端庄,虽面带忧色,却无损风华。
身上一件五彩霞衣流光溢彩,隐隐有仙气流转。
正是金圣宫娘娘。
她见杨戬和哪吒进来,先是一惊,待看清二人形貌气度,顿时明白过来。
“二位……可是来救我的?”
杨戬点头道:“娘娘受苦了。赛太岁已伏诛,我二人奉朱紫国国王之命,接娘娘回宫。”
金圣宫娘娘眼眶一红,泪水潸然而下。
三年囚禁,今日终得自由。
她对着二人深深一拜:“多谢二位恩公。”
杨戬侧身避过,只道:“娘娘请起,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这便送娘娘回宫。”
三人出了獬豸洞,杨戬驾起祥云,托着金圣宫娘娘,与哪吒一同往朱紫国方向飞去。
云头上,金圣宫娘娘望着越来越近的朱紫国城池,眼中泪光闪烁。
三年了。
她终于……要回家了。
而此刻的朱紫国王宫,唐三藏、白晶晶等人正在等待消息。
孙悟空站在殿外,抓耳挠腮,不时往南天张望。
猪八戒则躺在石阶上打盹,鼾声微微。
白晶晶坐在廊下,看着小黑打哮天犬。
就在这时,天边两道流光由远及近。
杨戬和哪吒驾云而回,云上还立着一位宫装女子。
孙悟空眼睛一亮:“回来了!”
白晶晶抬眼望去,见自己大哥二哥回来,也是心中一定。
杨戬按下云头,落在殿前。
金圣宫娘娘一眼就看见殿中那个熟悉的身影。
三年未见,国王消瘦了许多,但那双眼中的爱意,却与三年前一般无二。
“陛下……”
“爱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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