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临海市飘着细雨,雨丝打在出租车窗上,噼啪响成一片。风里裹着桂花的甜香,却混着股说不出的雨腥气,往鼻尖里钻 —— 我攥着手机的手心里全是汗,总觉得这雨下得不对劲。后座上,小李把消防斧藏在脚边,黑布裹着斧刃,却还是能看见昨天拆书架时崩出的豁口;苏晚指尖捏着爷爷给的镇魂佩,那玉佩凉得硌手,她手里的灵觉探测器指针,从上车起就没停过小幅度的颤。
“师傅,麻烦再快点,市医院急诊楼。” 我报地址时,眼角扫到司机后颈 —— 那里贴着张指甲盖大的黄符,边角卷了毛,和包子铺老板领口、图书馆管理员袖口的符一模一样。
老魔突然在脑子里哼了声,语气里带点嫌弃:“这司机被诡气缠上了,你看他握方向盘的手,僵得跟提线木偶似的,连转弯都没个缓冲。柳轻烟这娘们儿,指定在医院周围布了眼线,就等咱们自投罗网呢。”
苏晚的探测器指针颤得更厉害了,她往我这边凑了凑,声音压得几乎听不见:“司机的呼吸不对劲,太匀了,跟故意憋着气似的。还有刚才后视镜,我好像看见黑西装的影子,就跟在咱们车后面。”
我赶紧摸向颈间的古镜,冰凉的镜面刚碰到指尖,司机突然猛踩刹车 —— 车身 “吱呀” 一声横过来,我差点撞在前排椅背上。抬头一看,根本没到医院,车停在一条偏僻的小巷口,巷子里黑得像泼了桶浓墨,只有巷尾一盏路灯闪着昏黄的光,灯杆上缠着圈黑色的墨痕,正顺着灯柱往下滴,像在淌眼泪。
“到地方了。” 司机的声音没一点起伏,头也没回,手却慢慢往座位底下摸,“柳姐让我请你们…… 进巷子里聊聊。”
小李 “噌” 地就拽开车门,消防斧往肩上一扛,嗓门炸得雨丝都抖:“聊你娘的屁!想拦道,先问问我这斧子认不认!”
司机突然转过身,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浑浊的黑,手里攥着把生锈的水果刀 —— 刀身上沾着点黑泥,和当初包子铺老板刺过来的匕首上的泥一模一样。苏晚反应快,立刻摸出破魂铃摇起来,清脆的铃声在雨巷里荡开,司机的身体 “咚” 地僵住,水果刀 “哐当” 掉在地上,溅起一圈泥水。
“快上车!” 我拽着苏晚往回坐,小李已经绕到驾驶座,一把薅开司机,自己坐了进去,方向盘打得 “咔咔” 响:“老子来开!看哪个不长眼的还敢拦!”
出租车重新冲出去,雨刷器来回刮着玻璃上的雨珠,刮不干净的水痕里,我回头瞥了眼小巷 —— 路灯下,几个穿黑西装的人影正慢慢走出来,手里都攥着白瓷瓶,不用想也知道,里面装的是蚀魂散。
老魔的声音松了点,还带着点庆幸:“还好走得快,那些是柳轻烟的‘蚀魂卫’,比之前的小喽啰厉害多了,你们现在跟他们硬拼,纯属找揍。”
市医院急诊楼的灯光惨白惨白的,在雨夜里透着股刺骨的冷。我们从侧门溜进去,走廊静得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只有护士站亮着盏昏黄的灯,一个护士趴在桌上睡觉,长发垂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小心点。” 苏晚的探测器指针突然疯跳起来,红灯闪得刺眼,“地下停尸间的诡气浓度快到峰值了,锚点肯定已经被激活了一部分。”
我们顺着楼梯往地下一楼走,越往下,空气越冷,冷得往骨头缝里钻。消毒水的味道混着股淡淡的腐味,刺得鼻子发酸。老魔突然喊了声:“别碰扶手!上面沾着墨痕诡气,碰一下就会被控制记忆,跟图书馆那回一样!”
我赶紧缩回手,扶着墙往下挪 —— 墙面上潮乎乎的,指尖一碰,竟沾到点黏腻的东西,低头一看,是黑色的墨痕,正顺着墙缝往我指头上爬。
“是寅位锚点的诡气。” 苏晚从书包里翻出爷爷的手札,指尖飞快地翻到标着 “停尸间” 的那页,声音有点发紧,“爷爷写着‘停尸床三号,墨痕绕床,时钟倒转’—— 锚点的核心在三号床,那个时钟绝对是陷阱。”
地下停尸间的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点微弱的绿光,像鬼火似的。我们推开门,一股寒气 “呼” 地扑过来,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停尸间里摆着十几张停尸床,每张都盖着白布,只有三号床的白布被掀在一边,床上空着,床沿缠着圈黑色的墨痕,正慢悠悠往地面流,在地上积成一小滩。
墙上挂着个老式挂钟,玻璃蒙着灰,指针竟在倒着转 —— 从 “6” 挪到 “5”,再往 “4” 爬,每转一下,空气里的诡气就浓一分,连呼吸都觉得喉咙发紧。苏晚的探测器突然 “嘀嘀嘀” 响起来,红灯连闪三下,声音是从停尸间最里面的柜子后面传过来的。
“有人藏在那儿。” 小李握紧消防斧,脚步放轻往柜子走,斧刃在绿光下泛着冷光,“别躲了,出来!”
柜子门 “吱呀” 一声被推开,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走出来。她脸白得像纸,没一点血色,嘴角勾着抹诡异的笑,手里攥着支注射器,针管里装着黑色的液体 —— 不用看也知道,是稀释过的蚀魂散。“柳姐说,你们肯定会来拆锚点,让我在这儿等你们。”
“你是柳轻烟的人?” 我赶紧捏紧古镜激活,冷白色的光一下子漫开来,映出女人身上缠满的诡气 —— 从后颈一直绕到手腕,像条黑色的蛇,还在慢慢蠕动。
女人没说话,突然举着注射器往苏晚冲过来。小李眼疾手快,一斧子挡过去,“当” 的一声,注射器撞在斧刃上,掉在地上,黑色的液体溅出来,落在水泥地上,“滋滋” 冒起黑烟。
“别跟这玩意儿废话!” 老魔的声音炸起来,“她是尸傀!被墨痕诡气控死了,打她后颈 —— 那里贴了控尸符,是她的死穴!”
小李挥着斧子就往女人后颈砍,可那尸傀反应快得离谱,突然侧身躲开,从白大褂里摸出张黄符,往地上一扔 —— 符纸 “腾” 地烧起来,停尸间里的其他停尸床突然 “咚咚” 晃起来,白布被一股无形的力气掀开,里面躺着的 “尸体” 慢慢坐起来,眼睛里全是浑浊的黑,手里都攥着生锈的手术刀,刀尖还沾着干血。
“是尸傀群!” 苏晚急得额头冒冷汗,指尖发白,却还死死攥着手札,“柳轻烟把停尸间的尸体都炼成尸傀了,想把我们困死在这儿!”
尸傀们慢慢围过来,脚步僵得像机器人,手里的手术刀闪着寒光。小李挡在最前面,一斧子砍在最靠近的尸傀肩膀上 ——“铛” 的一声,斧刃竟只留下道白痕,那尸傀连晃都没晃。“这玩意儿怎么这么硬!” 小李骂了句,又挥着斧子挡下另一只抓过来的手。
“用镇魂佩!” 老魔突然喊,声音都有点急,“爷爷给的那枚,能镇住尸傀的诡气!你把它扔到三号床的墨痕里,能暂时压下去!”
我赶紧摸出兜里的镇魂佩,往三号停尸床扔过去 —— 玉佩 “嗒” 地落在墨痕里,瞬间亮起来,红色的光顺着墨痕蔓延开,尸傀们的动作突然慢下来,眼睛里的黑也淡了点。
苏晚趁机从书包里摸出反向符,手指捏着符纸往墙上的挂钟扔 —— 符纸 “啪” 地贴在钟面上,倒转的指针突然停住,空气里的诡气一下子没再变浓。“锚点的陷阱暂时破了!” 苏晚喘着气,额前的碎发都湿了,“但尸傀还没醒,得赶紧找锚点核心,彻底拆了它!”
我把古镜的力量开到最大,冷白色的光漫遍整个停尸间 —— 三号停尸床的床板下,竟透出点黑色的光。“核心在床板下面!” 我喊着,和小李一起掀床板 —— 那床板沉得离谱,我俩费了好大劲才掀开条缝,里面藏着个黑色的木盒,盒盖上刻着寅位的符印,正慢慢发光。
木盒突然 “咔嗒” 一声自己打开,里面飘出个透明的影子 —— 是个穿护士服的女人,她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用红笔写着:“下一个锚点,学校实验室,酉位。”
“是被锚点吞了的护士残魂。” 老魔的声音软了点,“她在给咱们示警!柳轻烟已经开始激活下一个锚点了,得快点!”
就在这时,停尸间的门突然被踹开,几个穿黑西装的蚀魂卫冲进来,手里的瓷瓶 “哗啦” 就往我们身上泼 —— 蚀魂散的腥甜味一下子飘满屋子。苏晚拉着我往停尸床后面躲,小李则挥着斧子挡住蚀魂卫,斧刃砍在一个蚀魂卫的胳膊上,“噗” 的一声溅出黑色的血 —— 那是被诡气彻底污染的血。
“快走!寅位锚点已经拆了,别跟他们硬拼!” 我拽着苏晚和小李往楼梯间跑,蚀魂卫在后面追,瓷瓶砸在地上,蚀魂散溅得满地都是,沾到的地方都黑了一块。
刚跑上一楼,苏晚突然停住脚步,手指指着急诊楼大厅 —— 大厅的挂钟也在倒转,从 “7” 往 “6” 挪,空气里的诡气又浓了起来,连灯光都开始闪。“柳轻烟在急诊楼也设了陷阱!” 苏晚的脸色发白,声音都有点抖,“这是‘时间诡气’,会让咱们重复刚才的路,永远跑不出去!”
老魔突然喊:“老子借你魂力!快破符阵!” 一股热流突然从丹田涌上来,我手里的古镜 “嗡” 地亮起来,冷白色的光映出大厅地面 —— 地上有淡淡的墨痕,组成个圆形的符阵,时钟倒转就是这符阵在搞鬼。“破阵要反向符!苏晚,快画!我魂力都快榨干了,撑不了多久!”
苏晚赶紧从书包里摸出朱砂和黄纸,蹲在地上画符 —— 手都在抖,朱砂笔差点掉地上,蚀魂卫已经追到大门口,小李挥着斧子死死挡住,胳膊上被蚀魂散溅到的地方,起了一片黑色的疹子,他却没哼一声。
“符画好了!” 苏晚把符纸往符阵中心一贴,红色的光顺着墨痕漫开,大厅的挂钟 “咔嗒” 一声,指针终于开始正着转。我们趁机冲出急诊楼,刚跑到门口,就看见之前那辆出租车 —— 司机正坐在驾驶座上,脸色发白,手里攥着苏晚刚才给他的镇魂符。
“你们…… 你们没事吧?” 司机的声音还在发颤,“刚才我好像被什么东西控住了,醒了之后怕你们有危险,就开车跟过来了,一直等在这儿。”
“没事,不是你的错。” 苏晚把另一张镇魂符递给他,“贴在车里,能挡点诡气。”
出租车重新启动,往学校的方向开。雨还在下,车窗上的雨珠慢慢变成黑色的墨痕,又很快消失。老魔在脑子里打了个哈欠,语气里带点累:“寅位拆了,下一个是酉位,学校实验室。柳轻烟这是故意的,想把你们往熟地方引,好设套。”
我摸了摸颈间的古镜,镜面还在发烫 —— 刚才借老魔的魂力,现在太阳穴还突突跳。苏晚翻着爷爷的手札,突然停下:“爷爷写着‘酉位锚点,靠实验试剂聚诡气,试剂遇光会爆’—— 咱们得带遮光布,不然拆锚点的时候,说不定会被炸到。”
小李揉了揉胳膊上的疹子,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炸就炸!老子有斧子,还怕这个?只要能拆了锚点,护着临海的人,这点伤算个屁!”
我看着小李胳膊上的黑疹子,又看了看苏晚手里被翻得卷边的手札,手摸了摸兜里的镇魂佩 —— 冰凉的触感让心稳了点。柳轻烟的陷阱越来越毒,蚀魂卫也越来越厉害,但我们有古镜,有镇魂佩,还有彼此 —— 这场跟魔修的较量,我们没理由输。
出租车快到学校门口时,我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摸出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只有一句话:“学校实验室的试剂,是用邪魂的血做的,小心点。”
我攥着手机的手一下子僵了,指尖都在凉。老魔的声音突然沉下去,带着点我从没听过的恐惧:“邪魂的血…… 柳轻烟已经开始用邪魂的力量了,她离打开裂隙,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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