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 2 点的消防通道楼梯间,冷得像把人裹进了冰袋。没有灯,苏晚手里的强光手电只能劈开一小片黑暗,光柱里的灰尘像受惊的飞虫,跟着脚步晃得四处乱撞,落在脸上痒得人想打喷嚏。楼梯扶手早锈透了,绿褐色的锈渣蹭在手上,又冷又糙,陈姐扶着走了没几步,指尖就黑了一块,还沾着点没掉的锈末。
林晓走在中间,身子还发飘 —— 刚从蚀魂罐里出来时耗光了力气,每走一步都得扶着墙,膝盖时不时打颤,像踩在棉花上。刚下到第三层转角,她脚下突然滑了下,“哎哟” 一声往前踉跄,陈姐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她的胳膊,自己却没站稳,后背 “咚” 地撞在墙上,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墙上的灰簌簌落在她的外套上。
“没事吧?撞疼了没?” 林默赶紧回头,手电光聚在陈姐后背,能看到灰印子蹭出个大印,“要不我背晓晓吧,这楼梯难走,别再摔着。”
“不用,我能走。” 林晓咬着下唇摇了摇头,从校服口袋里掏出块糖 —— 糖纸皱巴巴的,是住院时护士给的,她一直攥在兜里没舍得吃。指尖慢慢剥开糖纸,橘子味的甜香飘出来,她把糖塞进嘴里,甜意顺着舌尖漫开,眼神里的慌劲才少了点:“吃了糖就有力气了,妈妈说甜的能压惊。”
小李走在最前面,像个探路的,消防斧斜扛在肩上,时不时用斧柄敲敲前面的台阶,“咚咚” 的闷响在楼梯间里绕圈。“小心点!这第三阶是空的!” 他突然停住脚,回头提醒,“我刚才敲着发飘,踩的时候往旁边挪半步,别踩中间。”
众人跟着他的指引,脚尖贴着台阶边缘往下挪。楼梯间的空气又闷又潮,吸进肺里像灌了凉水,混着灰尘味和铁锈味,呛得人嗓子发紧。苏晚走两步就掏灵觉探测器看一眼,屏幕上的指针慢慢往下落,从 “阴煞浓度 40%” 降到 “15%”,她松了口气,声音轻得像怕惊着谁:“快到一楼了,离地面越近,阴煞越淡,外面应该安全。”
又挪了五分钟,前面终于透出点微光 —— 是消防通道出口的缝,夜色裹着路灯的暖光钻进来,在地上映出条细长的亮带。小李加快脚步,推了推铁门,门轴 “吱呀” 一声响,带着铁锈摩擦的涩味,慢慢开了条能过人的缝。他探头往外扫了圈,回头招手:“没人!快出来,小周的车就在对面墙根下!”
众人陆续走出消防通道,外面是医院的后院,堆着半院旧东西:几张生锈的病床翻在地上,床栏上缠着发黄的旧绷带,风一吹就飘;几个印着 “医用废料” 的纸箱摞在角落,纸皮破了个洞,露出里面的废针头;墙根的杂草长得半人高,在夜色里像一团团黑影子,晃得人眼晕。
远处的路灯下,停着辆银灰色面包车,是小周来接应的车。车灯没开,只有驾驶座的窗户里透出点手机屏幕的光,小周趴在方向盘上,手指飞快地敲着键盘,屏幕反光映得他眼镜片发亮 —— 显然是在盯着医院附近的监控,怕黑西装追出来。
听到脚步声,小周立刻推开车门跳下来,手里还攥着个保温杯,杯壁冒着点热气:“可算等着你们了!我刚才从监控里看到黑西装把张叔押走了,往城郊废弃工厂的方向去了,车是黑色的,尾号 73,跟之前跟踪柳轻烟的那辆一模一样!”
陈姐刚走到车边,听到 “张叔被押走”,脚步猛地顿住,手里的帆布包 “啪” 地掉在地上,里面的药剂瓶滚出来好几个,“叮叮当当” 地在地上转了圈。她弯腰去捡,手指却抖得厉害,眼泪一下子涌出来,声音带着哭腔:“都怪我…… 要是我刚才没在地下耽误那么久,张叔也不会下来送祛煞粉,更不会被抓……”
“妈,不怪你。” 林晓扶着陈姐的胳膊,声音软乎乎的,却很坚定,“张叔是自愿的,他说想赎罪,咱们肯定能救他的,别自责了。”
林默蹲下来,帮陈姐把药剂瓶一个个捡回包里,瓶盖拧紧:“先上车,这里离医院太近,黑西装说不定会折返,回去再细聊。张叔敢给咱们送祛煞粉,就是信咱们能救他,咱们一慌,反而辜负他了。”
小周赶紧把保温杯递过去,里面是温好的红糖水:“阿姨,喝点水暖暖身子,林晓也喝点,刚从地下出来,别着凉。这糖是我妈煮的,甜,能压惊。”
众人上了车,小周发动车子,车轮碾过地上的碎石,“咯吱咯吱” 地响。车厢里很静,只有发动机的嗡嗡声,林晓靠在陈姐怀里,没一会儿就睡着了,眉头还微微皱着,像是梦里还在怕那些缠人的黑雾。苏晚从帆布包里掏出爷爷的手札,借着手机光翻着,时不时在纸上记点什么;小李靠在副驾驶座上,手指无意识地敲着膝盖,脸色沉得像锅底 —— 显然是在琢磨怎么把张叔从工厂里救出来。
大概走了二十分钟,车子停在了废弃仓库门口。仓库的铁皮顶在夜色里像个巨大的黑影,只有门口挂着个小灯,是小周之前留的,昏黄的光刚好照到门口的台阶,把台阶上的裂缝都映得清清楚楚。
推开门,仓库里的霉味混着淡淡的朱砂味扑面而来。之前摊在桌上的地图还在,旁边放着苏晚的帆布包、小李的消防斧,还有陈姐上次落下的林晓的照片,照片被压在词典下面,没沾灰。小周把灯打开,接触不良的灯泡 “闪” 了两下,才稳定下来,昏黄的光照亮了整个仓库,连墙角的蜘蛛网都看得清楚。
“都坐,咱们汇总下情况,定个计划。” 林默把地图往桌子中间拉了拉,自己先坐下,掏出张叔给的小瓷瓶放在桌上,瓶身还带着点体温,“小周,你先说说张叔被押走后的情况,监控还能跟上工厂那边吗?”
小周打开笔记本电脑,屏幕亮起来,上面是工厂周边的监控截图:“我黑了工厂附近的两个治安监控,能看到黑西装把张叔押进了西仓库,跟之前张叔说的念念被关的地方一样。仓库门口有两个黑西装守着,手里拿着电棍,没看到念念的身影,可能被转移到仓库里面的小房间了。”
苏晚趴在地图上,从包里掏出支红笔,开始圈锚点:“已经确定的锚点有四个:子位云顶商场包子铺、丑位市图书馆、寅位医院旧病房、卯位地下档案室 —— 这四个都拆了,核心土收在包里。剩下的八个里,张叔提过辰位在城郊废弃学校,巳位在城东老水厂,其他六个还没线索,柳轻烟藏得挺深。” 红笔划过纸页的 “沙沙” 声,在安静的仓库里格外清晰。
小李蹲在旁边,手里拿着张纸,用铅笔头记着什么,字迹歪歪扭扭:“红围巾的受害者,我之前统计了下,已经确认的有 150 人,主要集中在春熙小区、城东新村这几个地方,症状最轻的是忘事,最重的已经开始暴躁了。还有 50 条围巾,小周查了商场的销售记录,被柳轻烟的人一次性买走了,现在不知道藏在哪,说不定已经标记了人。”
陈姐坐在角落,把带来的药剂瓶都摆在桌上,白色的小瓶摆了一排,每个瓶身上都贴着她手写的标签:“我带来的这些是抗诡气药剂,能暂时压制阴煞,明天我去药材市场再买些朱砂和阳土,多配几十瓶,咱们分着送到受害者家里,能缓一天是一天。另外,我还能配点祛煞水,喷在身上能挡点符纸的阴煞,你们去工厂和水厂的时候带上,管用。”
林默拿起桌上的小瓷瓶,拧开盖子,倒出点祛煞粉在手心 —— 粉末是淡红色的,带着朱砂的腥气,蹭在指尖很细。他掏出古镜,把粉末撒在镜面上,古镜突然 “嗡” 地一声轻响,泛出淡淡的白光,粉末慢慢融进镜面,白光比之前亮了些。
“这粉是真的,能引动古镜的灵气,张叔没骗咱们,是真心想赎罪。” 林默把瓷瓶盖好,放回兜里,抬头看向众人,“重阳节还有三天,时间太紧,咱们得分两路行动,一边救张叔和念念,一边拆锚点,两边都不能耽误。”
他指着地图上的两个红圈:“第一路,我和小李去城郊废弃工厂,救张叔和念念,顺便拆辰位锚点 —— 张叔说辰位在工厂的东仓库,离西仓库不远,顺路。第二路,苏晚去城东老水厂,拆巳位锚点,老水厂的资料小周明天再细化下,把入口和可能的陷阱标出来。”
“那我呢?” 小周赶紧问,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我留在据点远程支援?监控、黑信号、查线索,这些我来干!”
“对,你是关键。” 林默点头,“你留在这,继续盯工厂和水厂的监控,一旦发现黑西装有动静,立刻用耳机报信;另外,再查下剩下的六个锚点线索,看看能不能从柳轻烟的通讯记录里找到点蛛丝马迹,咱们多拆一个,裂隙开启的风险就小一分。”
苏晚抬起头,手里还捏着红笔:“老水厂属水,阴煞可能藏在水下,我得再画几张破水煞的符,带上古镜的碎片,应该能应付。我把爷爷手札里‘巳位阴煞破解法’抄下来,到时候照着来,不会出问题。”
小李把铅笔往桌上一扔,拍了拍胸脯,斧柄在地上磕了下:“放心!我跟林默去工厂,黑西装再来多少,我一斧一个,保准把张叔和念念救出来!实在不行,就用张叔给的祛煞粉,撒他们一脸,看他们还怎么用蚀魂符!”
陈姐也站起来,把药剂瓶收进包里,拉链拉得紧紧的:“我明天一早去配药剂,中午前给你们送到仓库,再给林晓配点补灵觉的药,她被阴煞缠了那么久,得好好补补,不然身子会垮。”
仓库里的灯泡又闪了一下,昏黄的光照在众人脸上,每个人都带着疲惫,眼底却亮着劲,没有一点退缩的样子。窗外的夜色还浓,风卷着落叶打在铁皮顶上,“哗啦哗啦” 地响,却没了之前的阴森,反而像在为他们鼓劲。林默看着地图上的红圈,又摸了摸怀里的古镜,镜面带着点温意,心里清楚,接下来的三天会很难,但只要大家拧成一股劲,就一定能拦住柳轻烟。
“都早点歇会儿,明天一早行动。” 林默把地图折好,放进包里,“小周,你守着监控,累了就眯半小时,有情况随时叫我们,别硬撑。”
众人陆续起身找地方休息:小李靠在货架上,没一会儿就打起了呼噜,手里还攥着斧柄;陈姐抱着林晓坐在椅子上,轻轻拍着她的背,哼着小时候的摇篮曲;苏晚趴在桌上,还在翻看手札,笔记本上记满了破解阴煞的方法;小周盯着电脑屏幕,手指还在敲着键盘,屏幕上的监控画面不停切换,像在守护着他们的希望。
林默走到仓库门口,看着外面的夜色,手里攥着张叔给的小瓷瓶。月光洒在地上,像一层薄霜,远处的路灯亮着,像一个个小小的光点,缀在黑夜里。他知道,只要他们不放弃,再过三天,一定能守住临海,救回张叔和念念,让那些被阴煞缠上的人,都能好好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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