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溪的清晨总带着露水的凉，林舟踩着草尖上的水珠往村东头走，手里攥着张纸条——是“国外朋友”发来的消息。
说地中海的橄榄苗已经在路上，还附了句：“这苗抗冻，青溪的坡地正好种，榨的油能护肤能炒菜，一举两得。”
“陈阳，把坡地的碎石清干净，”他对着远处挥挥手，陈阳正蹲在地上数酸角苗的叶片，闻言猛地站起来，结果被石头绊了个趔趄，手里的小本本飞出去老远。
“哎哟！”陈阳手忙脚乱去捡，本子上歪歪扭扭记着“伽师瓜浇水时间：早6点”“红毛丹防鸟：挂彩带”，最后一页还画了个丑丑的橄榄，旁边写着“听说这玩意儿能榨油，比花生油香？”
林舟捡起本子笑出声：“画得不错，就是这橄榄果画得像青枣。”
“那不是没见过嘛，”陈阳挠挠头，“等苗到了我再改。”
直播间的镜头早就跟着草莓过来了，她举着手机拍坡地：“家人们！青溪要种地中海橄榄啦！就是能榨橄榄油的那种！这油炒菜香，抹脸润，老人小孩都能用！林哥说要在这儿建个‘橄榄工坊’，以后能自己榨油、做橄榄皂，想体验的赶紧预约！”
【橄榄油！我家炒菜就用这个！青溪种了我直接囤十桶！】
【新观众“美容院李姐”：冷榨橄榄油做SpA最好了！求合作！我要青溪直供的！】
【陈阳（弹幕）：刚清石头差点砸到脚，林哥说我再毛躁就不让我碰橄榄苗了呜呜呜】
【县橄榄油协会刚打电话，说要派技术员来指导，还说要把咱的橄榄列为“地理标志产品”候选！】
草莓突然蹦起来喊，辫子上的橄榄形发绳晃得欢。
这消息一出来，蹲在坡地帮忙的村民都笑开了。李婶拍着大腿：“这才种就成‘候选’了？咱青溪的地就是金贵！”
张大爷则摸着下巴琢磨：“橄榄油拌沙拉肯定香，回头让民宿的厨师试试，用咱自己种的生菜、樱桃番茄，再浇点新榨的油，游客指定爱吃。”
上午十点，橄榄苗的货车到了。苗不高，枝条灰绿，叶片小小的像抹了层蜡，根须裹着湿润的地中海泥土。
林舟小心地把苗取出来，往土里栽时特意加了把草木灰：“这苗喜欢碱性土，草木灰正好调调，跟人吃点碱面助消化似的。”
陈阳在旁边学着栽，结果把苗栽成了“歪脖子”，被林舟伸手扶正：“栽直了才能长得高，不然长着长着就倒了，跟你似的，走路总爱晃。”逗得旁边的孩子们直拍巴掌。
中午在合作社吃饭，张大爷端上道新菜——橄榄油煎伽师瓜片。
瓜片煎得金黄，边缘微焦，淋了点蜂蜜，香得陈阳连吃三碗饭。
“你看，”张大爷给林舟夹了块，“这就叫‘东西合璧’，新疆的瓜配地中海的油，好吃！”
正吃着，赵晓拿着份合同跑进来，脸上红扑扑的：“林哥！市里的连锁超市订了1000瓶橄榄油！说要贴‘青溪直榨’的标签，还预付了一半定金！”
“这么快？”林舟接过合同看，上面写着“特级初榨橄榄油，每瓶500ml，单价88元”，忍不住点头，“这价格比进口的实惠，还新鲜，难怪超市抢着要。”
下午，林舟带着几个村民去看新动工的橄榄工坊。
地基刚挖好，老李的酒厂就在隔壁，他正指挥着工人往墙上刷标语：“左手摘橄榄，右手酿美酒，青溪日子啥都有！”
“这标语挺顺口，”林舟笑着说，“工坊的玻璃墙得弄高点，让游客站在观景台能看见榨油全过程——橄榄清洗、碾压、榨油，一步不落，看得明白才吃得放心。”
陈阳在旁边插了句：“再弄个‘亲子榨油体验区’，让孩子们自己动手，榨完装瓶带回家，肯定比买玩具强！”
这话被赵晓记在小本本上：“这主意好，算个新旅游项目，定价58块\/人，含一小瓶自榨油。”
傍晚的夕阳把橄榄坡染成了金绿色，苗在风里轻轻晃，像一群刚落地的小伞兵。
林舟坐在坡地边的石头上，看着远处孩子们在葡萄架下追逐，手里举着刚摘的青葡萄，笑声脆得像玻璃珠。
“林哥，你看！”
陈阳举着手机跑过来，屏幕上是他刚拍的橄榄苗特写，配文“青溪的地中海来客，加油长！”，下面已经有几百个赞了，还有人留言：“等结果了我要认养十棵！”
林舟笑着夺过手机，给照片加了句：“秋天等你来摘青橄榄。”
回家的路上，路过红毛丹温室，里面的苗已经开始爬架，陈阳突然停住脚：“林哥，你说红毛丹和橄榄能做啥？要不试试红毛丹橄榄油蛋糕？”
“你这脑子净想些奇奇怪怪的，”林舟拍了下他的背，“先把橄榄种好再说，别到时候蛋糕没做成，苗倒被你折腾死了。”
夜色漫上来时，橄榄工坊的灯亮了，工人还在加班砌墙。
林舟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闻着远处飘来的葡萄酒香、玫瑰花香，还有隐隐约约的泥土腥气，觉得这就是青溪的味道——把全世界的作物种进家乡的土里，长出的不只是果子，还有乡亲们眼里的光。
“明天带大家看橄榄苗的养护，”他对着镜头挥挥手，“顺便抽20个粉丝，送‘橄榄认养券’，秋天就能收到自己的橄榄果啦！”
远处传来陈阳的大嗓门，他正跟工人比划着怎么搭橄榄架，声音里满是劲儿。
林舟知道，等橄榄挂满青果，工坊的机器转起来，青溪的故事里，又会多一段关于“油香”的篇章，这香味会飘出村子，飘向更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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