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加庞克的研究成果！？”
维恩和一笑几乎异口同声地惊呼出来，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
老博士沉重地点了点头，坐在椅子上，似乎又陷入遥远的回忆：“是的……多年以前，贝加庞克的技术就已经十分先进。尽管我们一些人都比他要年长，但是都是在跟着他学习，起初我们的研究方向是创造更高效、更智能的机械，旨在改善民生，推动世界进步。”
他顿了顿，眉头微微收紧，神色变得复杂：“但后来，我们意外发现了失落的【古代王国】技术，随着他对那个科技的破译和理解越来越深，他的研究方向开始偏移……他逐渐痴迷于【机械与生物的结合】以及【生命的进化】。也是从那时起，我们这些老家伙的思维渐渐跟不上他，而他也开发出了可以说是惊世骇俗的技术更新。”
“后来，在他一次高度保密的个人研究中，他声称取得了巨大突破，触摸到了【生命的本质】。那天，他罕见地兴奋了很久。”
“但那种层面的研究，我们已经完全无法理解，只能负责处理一些他在研究过程中产生的‘失败品’。”
他指向那瓶“枯萎热”原液：“当时的失败品就是一些会导致实验体精神失控或者全身肌肉急速萎缩崩解的有毒液体。而眼前这‘枯萎热’的某些基础特征，尤其是那种针对生命能量的掠夺性和导致躯体‘枯萎’的现象，与当年那些失败品的效果极其相似！”
“再后来，因为这项研究涉及的风险过高，触及了某种禁忌，世界政府视其为巨大威胁，强行介入并解散了当时的研究室。我们这些人，也就各奔东西……”
经老博士这么一提醒，维恩脑中灵光一闪，猛地想起一事！
“等等！博士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之前在庞克哈萨德的实验记录里，我见过类似的描述！记录上写着【样本出现不可逆的躯体萎缩、能量枯竭现象，与目标‘生命能量转化’项目出现严重排斥……】”
随即，维恩将自己在庞克哈萨德的实验室中见到的惨状和部分记录简要描述了一遍，
“但那个基地实验室，明确是属于世界政府的！”
一笑听完，神情凝重：“你的意思是世界政府在利用贝加庞克未完成或者说是禁忌的研究成果，在我青国进行人体实验？！”
“一笑啊，如果没有错的话，恐怕正是如此。”老博士一脸沉重的看向一笑，随后他缓缓吐出了三个字：“钢蚀病。”
听到这个词，一笑身体猛地一震，仿佛被无形的重锤击中，他沉默地坐了下来，低着头，紧握的拳头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整个人的气场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般。
只有维恩一脸茫然，看着变得异常的两人，问道：“‘钢蚀病’？那是什么？”
一旁的船厂老师傅默默地走了过来，缓缓卷起了自己左臂的袖子。
只见他粗壮的手臂上，布满了大片暗红色、如同被锈蚀金属侵蚀过的皮肤，有些地方甚至已经溃烂结痂，看起来触目惊心。
“这就是‘钢蚀病’。”老师傅的声音略微有点沙哑，“只要是长期在地下深处开采、接触未经处理的雷纹钢原石，就会得这个病。轻的，就只是像我这样，皮肤溃烂，遇到阴冷潮湿天气就奇痒难忍。重的，体内的肺部、肝脏都会慢慢被‘腐蚀’，从里面烂掉，痛苦而死。”
维恩吃惊地看着船工手上的伤痕，同时心里还是充满了疑惑：“可这和世界政府的人体实验有什么关系？”
老博士接过话头：“维恩小子，你有所不知。我们青国，只是伟大航路上一个资源贫瘠的偏远小国，常年受到周边海贼和黑帮势力的侵扰，是绝无可能成为世界政府加盟国的。但偏偏在30多年前，我国南部山脉上发现了蕴藏着数量庞大的【雷纹钢】矿脉。就因为这种合金优异的性能，我们依靠每年向世界政府进贡大量雷纹钢，才换来了加盟国的地位，受到了海军名义上的保护。”
“然而，近几年来，与雷纹钢属性相似、但更为稀有的【星星铁】产量急剧下降。世界政府对雷纹钢的需求量与日俱增。”
“为了完成天上金份额，老国王不得已颁布了‘全民矿役’的法令，要求所有国民，成年后 必须义务为国家开采三年雷纹钢！”
“正是这强制性的全民采矿，导致国内患上‘钢蚀病’的人越来越多！劳动力因病衰减，反而使得矿产产量越来越低！形成了一个绝望的死循环！”
“走投无路的老国王，最终只能向世界政府求助。”
“不久后，一支‘世界政府科学班直属科研队’抵达了青国，并直接并入了我的国家研究院。”
“起初，他们确实提供了一些有效的防护建议和缓解症状的药物，一度让我们看到了希望。但后来他们提出了需要进行‘活体实验’，才能研制出彻底根治‘钢蚀病’的特效药。”
“老国王和我们都坚决反对这种违背人伦的实验！此事在当时一度僵持不下。”
“然而，两个月后，‘枯萎热’疫情毫无征兆地爆发了。老国王亲自带队前往疫区探查，却从此神秘失踪。”
“紧接着，新王迅速继位。而我则被以‘研究理念陈旧’为由，革除了研究院院长的职务。那支‘世界政府科研队’就此接管了国家研究院，以后，那里也成为了国家禁区。”
老博士的目光扫过那瓶病毒原液，目光定格在维恩和一笑身上，一字一句地说道：
“现在，把所有事情串联起来一切都说得通了。”
“恐怕，从这支‘科研队’抵达青国的那一刻起，他们真正的目的，就不是治疗‘钢蚀病’。”
“他们是以治疗为名，行研究之实！他们将青国的国民，将那些感染了‘钢蚀病’的矿工，当成了他们的活体实验品！”
听完这些，船厂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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