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骸母体如墨色巨卵悬浮苍穹,每一次搏动都震得云层碎裂,亿万根黑刺如暴雨倾盆,穿透东域的青璃城、南域的焚火原,甚至北域的极寒冰原。
被刺中的修士突然抱头嘶吼,灵根处渗出黑血——那是梦种在啃噬他们的神智。
凤知微站在九幽殿顶,发间星砂因魔气翻涌而簌簌坠落。
她掌心托着斩妄剑,剑身裂纹如蛛网蔓延,连剑灵都淡得像团雾。你说你能承载归墟·无别的一击,代价是彻底湮灭?她指尖颤抖着抚过剑脊,那是前日他替她挡下星骸冲击波时留下的伤痕。
断缘本就是为斩断虚妄而生。斩妄的声音从剑中飘出,虚弱却带着释然,当年我认主时,他说剑若有灵,当断执念。
如今能斩断这颗假天......值得。剑身轻颤,像是在触碰她的掌心。
凤知微喉间发紧。
前世她见过太多死士赴死时的麻木,可斩妄的魂光里,竟浮着淡淡的笑意——像终于完成了宿命的归人。
她深吸一口气,将剑插入脚下归墟阵眼。
精血顺着剑槽流淌,腥甜的血气唤醒沉睡的地脉,整座九幽山都在震颤。
它怕光。
沧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凤知微回头,见他立在檐角,黑袍被魔气掀起如翻涌的云,眉心腾蛇印金焰灼灼。
他抬手指向星骸表面——那里有张扭曲的人脸,正地扭曲着五官,却连泪都流不出血色。它在模仿痛苦,沧夜的指节扣住她沾血的手,但真正的痛,是有名字的。
凤知微望着他眼尾未褪的红痕,忽然笑了。
那笑里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却又甜得像前世她在药庐里熬的蜜饯。所以我们要给它一个名字,她反手与他十指紧扣,掌心的血与他的血混在一起,终结
玄渊!凤知微突然抬声。
南方传来震耳欲聋的怒吼。
玄渊化作百丈巨鼠,四爪深深抠进地面,獠牙死死咬住正在扩散的星骸投影。
黑雾腐蚀着它的皮毛,露出下面翻卷的血肉,却连一声呜咽都没有。快点!它的声音混着血沫,老子可不想变成只会啃灵根的行尸走肉!
与此同时,一道灰影掠过凤知微头顶。
残忆鸦衔着半块泛青的记忆碎片,突然俯冲而下。
碎片坠入归墟阵的刹那,画面如潮水倒灌——
远古的归墟祭坛前,白衣药主牵着条小蛇的尾巴。
小蛇的鳞片还未长全,正用脑袋蹭他掌心。从此,你有名字了。药主的声音温柔得像春风,叫沧夜。小蛇忽然立起上半身,用蛇信子轻舔他手腕,鳞片上泛起与凤知微眼尾相同的星芒。
凤知微浑身剧震。
她终于明白,为何沧夜对如此执着——那不是掌控,是将对方刻进自己的命里。
就像她为他治寒毒时说我叫凤知微,就像他在深渊里攥着她的手喊。
原来......命名之力,从来都是爱的证明。她望着沧夜,眼底有星芒与泪光交织。
沧夜没有说话。
他的拇指轻轻擦过她眼角,将那滴泪按进自己掌心。
两人并肩站上归墟祭坛最高处,同时抽出腰间短刃。
血珠顺着腕间滑落,在阵心汇作暗红的河。
归墟同心链突然从他们心口飞出,银链上的星花与荆棘纹路疯狂生长,在空中交织成赤金圆环。
以心合道,双极归墟!
左右两侧的青铜镜突然泛起白光,心镜双影从中走出,跪伏在地齐声高诵。
他们的声音像是从远古传来的共鸣,震得祭坛基石上的符文全部亮起。
凤知微与沧夜闭目相拥,意识如游鱼般汇入彼此识海——
她看见他的万年寒夜:独自坐在魔宫最高处,看月光把影子拉得老长;听见他第一次听见时,心跳漏了一拍的声音;触到他在深渊里攥着她手腕时,指甲几乎掐进肉里的颤抖。
他触到她的每一滴不甘:被退婚时强撑的笑,给母亲上坟时藏在袖中的药瓶,在深渊里为他渡命魂时,咬碎的后槽牙。
当星骸母体张开巨口,黑洞般的吸力要吞噬整片大陆时,一道赤金剑光自归墟升腾而起。
那不是一人所发,是两股意志、两腔热血、两段命运熔炼出的极致。
剑未至,空间已碎成星屑;剑过处,连时间都出现了刹那的停滞。
凤知微与沧夜同时睁眼。
他们望着彼此,瞳孔里映出对方的影子,却在同一时刻怔住——你是......我?
记忆开始错乱。
她的识海里浮起沧夜当年被封印的画面,他的识海里闪过她重生时的剧痛。
身份的边界像被温水泡开的墨,模糊成一片。
而那颗即将炸裂的黑色星球,在最后一秒竟传出一声呜咽:原来......联结......真的存在......
轰——
星骸母体炸裂的轰鸣震得苍穹倾斜。
第一片黑金色碎片坠向人间时,青璃城的茶楼里,被黑刺贯穿的老修士突然颤抖着睁开眼;焚火原的战场中,正自毁灵根的女修指尖一顿,掌心的黑血化作光尘消散。
凤知微望着漫天星屑,忽然感觉腕间一暖。
归墟同心链不知何时回到了她腕上,链身的星花正随着她的心跳明灭——这一次,每朵花里都映着沧夜的影子。
沧夜将她耳畔碎发别到耳后,喉间溢出低笑:现在信了?
信什么?
我们的心跳,本就是同一段旋律。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玄渊的嚎叫:喂!
你们俩能不能先管管老子?
这鬼投影还在啃我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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