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陈元直陷入两难之境时，李清悦突然在背后推了推他。
“让他做吧，为了式儿，还有什么可保留的吗？”
“可是……”
陈元直的脸上仍旧有一丝犹豫。
“别可是了，就算这事情放在陛下面前，你觉得他会不会同意。”
李清悦平静的脸上没有一丝波动，轻松平常地仿佛在述说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
陈元直咬了咬牙，随即伸出一只手。
一颗婴儿拳头般大小的印玺出现，将整间机房照耀的熠熠生辉，一股威严散发出来。
“这只是帝玺散发出的一缕微光之一吗？”
丛云略微遮住眼睛，额间一丝汗水落下。
没等他仔细观察印玺的外表，丛云眼前一花，意识便直接被剥离肉体，与陈元直一起出现在一个幽暗大厅中。
暗色的大厅中什么也没有，一颗散发着微光的水晶球悬浮在中央，静谧而神秘的气息油然而生。
陈元直抬头示意丛云上前。
丛云四处打量了一下，在陈元直的指导下将双手放在水晶球上。
紫光乍现，无数的紫色电芒瞬间汇聚在丛云头顶，似乎其稍微有所异动便要万雷轰顶。
见此，陈元直操控手中印绶发出万丈金光，直接驱散了所有的电芒。
“开始吧，丛云先生。”
做完这一切后，陈元直走近两步，示意丛云开始。
“小子，看为师救你于水火。”
点了点头，丛云直接闭上双眼，意识渐渐顺着双手沉入这主机核心中。
话分两头，此刻的陈式已然有些绝望。
他眼睁睁地看着赤红色的光芒越来越近，那恐怖的高温已然透过机体，让他全身上下都开始有些不适。
“要不撤吧？”陈式心中突然升起这样的想法，但又迅速按下。
使劲甩了甩脑袋，似乎想要将一切杂念全部甩出去。
陈式重新增加了咆哮长炮的蓄力时间，可蓄力时间越长，留给火焰大剑的前进时间就越多。
“重新载入数据成功，功法名：洞天诀。”
丛云的眼神猛地睁开，低声吐出几个字。
“陈式，重新运转洞天诀。”
就在陈式下定决心后撤的瞬间，丛云的声音没来由的在陈式心底响起。
仿佛天音入耳，陈式还未理解到这句话的意思，身体便下意识地照做了。
嗡——
蓝金色光华在陈式身上亮起，宛如熊熊火焰一样顺着身体，然后是座椅，管线，逐渐攀升到整个驾驶舱，直到整个漆黑机体都笼罩在这奇异的光华中。
江婉宁突然察觉到了陈式的变化，她看着空中那团蓝金色光华，心底突然产生了一种面对上位者的畏惧感。
似乎感觉到事情出现了一丝转变，赤枭剩余的那只机械臂伸出，核心的光芒愈加强烈。
空中的火焰阵图随着赤枭的狠狠一握，迅速还原成五柄火焰长剑。
然后就像之前与陈式对练时一样，五柄大剑如同挥出的残影一样，与那柄冲天而起的火焰大剑瞬间重合。
“贯穿！”
伴随着江婉宁的轻喝声，火焰大剑如同活过来一样，将逸散开来的火焰光晕迅速吸收。
此时它普通的就像一柄寻常大剑一样，再无任何元力散出。
但冲刺的力道却远非之前可比，眼看便要将漆黑机体直接贯穿。
没等江婉宁脸上露出得手的笑意，一股凌驾天地的威压突然降临，连带着肆虐的瀚海狂涛也在这一刻静止。
此时的漆黑机甲仿若天地之间唯一的主角，蓝金色的火焰从它的眼中喷涌而出。
只见所有的浮游炮回到漆黑机甲面前微微停滞，随后重新组合成一个无比复杂的阵势，元力光线连接后，一股浩瀚的气息传来。
“破。”
天地之间仿佛传来陈式的轻声，咆哮长炮略微蓄力便直接发射。
粗大的光炮在经过神秘阵势之后，好像被强行压缩一般，化为了拇指般粗细的光束。
那道光束仿佛携带着贯穿天地的威势，竟毫无阻碍地直接贯穿了来势汹汹的大剑，连带着也贯穿了赤枭的机体核心。
正当赤枭因为核心受到打击而爆炸时，空中的漆黑机体也如同破碎的瓷器一般四分五裂。
这一场战斗的结局居然是——平手。
可在江婉宁眼里却并不是这样，刚才那一幕明显是陈式先将自己击败，然后机体因为没办法承受这样的出力而损毁。
退出全拟真系统，颓然的睁开双眼，她心中升起浓浓的挫败感。
从自己记事以来，还没有谁给过自己这种感觉，哪怕是逸剑阁的那个首席弟子，和自己切磋的时候都是输多胜少。
“没事没事，只是驾驶机动兵器打不过他而已，现实对战他远远不是我的对手。”
江婉宁心中暗暗给自己找补。
“怎么回事？”
按理来说陈式应该早就退出系统了，怎么半天没有动静。
江婉宁有些奇怪，轻轻地打开了陈式的房间。
这不开还行，一打开把江婉宁吓了一大跳。
此时的房间中充满了白色的雾气，陈式戴着传识头盔瘫倒在座椅上，身上的体温高的吓人。
丝丝缕缕的白烟从他全身逸散出来，有过经验的江婉宁一眼便看出来，陈式现在正处于突破至假丹期的状态。
“怎么挑在这个时候突破啊。”
江婉宁手抚额角，此时她真有种麻烦事都找上她的烦躁感。
不过烦躁归烦躁，江婉宁仍旧将陈式扶起来坐好，然后不慌不忙地拨通了师傅杜纯风以及李清悦的通讯。
江婉宁知道，陈式如今的全力正在大幅度聚集到丹田，这个过程并不危险，只是需要她时刻盯着，防止发生事故而已。
……
刷——
意识回归本体，丛云与陈元直相视一笑，两人都在总机的虚拟空间中窥探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这让两人都非常满意。
“式儿突破了，就在战斗结束的时候。”
刚刚放下手中通讯器的李清悦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掩饰不住的惊喜。
“过了这么长一段时间，也该突破了。”
陈元直手抚短须，眉眼中皆是一帆风顺的喜意，丛云同样报以微笑。
“那……两位，我们走？纯风已经赶过去了，宁丫头正在看着式儿呢。”
李清悦拍了拍手，催促两人。
三人对视一眼，化作黑影消失在机房中，闪烁光芒的投影渐渐熄灭，只留下漆黑的一切。
而此刻，灵霄山某处暗室中，面沉似水的陈阳长老正独自坐在房间中，面前的终端中播放的正是刚才陈式与江婉宁对战的画面。
随着陈式那极度反差的一击将赤枭击穿后，漆黑机甲化作碎片跌落半空，视频陷入一片黑暗。
“有点意思。”
陈阳苍老的脸上勾起一丝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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