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铛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她咧嘴一笑。
“喜欢！特别喜欢！谢谢姨姨！”
说完一骨碌从凳子上跳下来，光着脚丫就往门口冲。
“好吃的在等我啦！”
“哟，这小丫头是从哪儿蹦出来的？”
程辉茗推门进来，笑意温温的。
“这么早就在屋里翻腾，是梦见什么好吃的了？”
“哦！原来是三师兄啊！”
窈窈猛地刹住脚，转身蹦蹦跳跳地扑过来。
“怪不得这么可爱，原来是我小师妹嘛。”
她仰着小脸，努力把双丫髻露出来。
还不停晃头，铃铛响个不停。
“三师兄你看，姨姨给我扎的辫子，好看不？”
程辉茗低头看着她那副小得意的模样，忍不住笑了。
“你喜欢，就是最好看的。”
他又捏了捏她软乎乎的脸蛋。
“还没吃早饭？”
窈窈伸手拍了拍自己瘪瘪的小肚子，声音软软的。
“刚醒呢。三师兄吃了吗？要不……一起吃个早饭？”
这时，宫女正好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将热腾腾的饭菜一一摆在桌上。
窈窈伸手拽住程辉茗的袖子，往桌边拉。
“坐！咱一块吃！一个人吃饭多没意思啊！”
她嘴里已经叼着半个蒸饺。
左手抓着一个小笼包，右手端着一碗米粥。
一口接一口，吃得小脸泛红。
“真好吃呀！”
她忍不住感叹。
程辉茗无奈地摇头。
从袖中抽出帕子，小心翼翼地给她擦掉嘴角的油花儿。
“别急，没人跟你抢。慢点吃，烫。”
窈窈一边“嗯嗯嗯”地猛点头，一边仍飞快地咀嚼着。
“三师兄，你也吃一口吧，真的特别香！”
她又夹起一个蒸饺，往他那边递。
程辉茗笑着摇头，指尖轻轻推开她递来的筷子。
“不用了，我早饭早就吃过了，现在一点也不饿。”
“小师妹。”
他忽然话音一转，语气温和地说道。
“等你吃完饭，我带你去园子里溜达溜达，正好助助消化。”
窈窈动作一停，随即恍然大悟，小声嘟囔。
“哦！我知道了！三师兄要跟我讲秘密话！”
程辉茗被她这副机灵的样子逗得忍俊不禁。
“是啊，三师兄要跟你说悄悄话，不能让别人听见的那种。”
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身子扭来扭去，兴奋得坐不住。
“那现在就说嘛！我现在就想知道！”
“现在不行。”
程辉茗故作严肃地摇头。
窈窈三两口就把剩下的饭菜扒进嘴里。
碗一推，立马跳下椅子，一把拉住程辉茗的手。
“快点快点！咱们去散步！我要听悄悄话！”
程辉茗被她拽得一个趔趄，无奈地笑道。
“你慢点，刚吃完饭就跑，小心闹肚子疼。”
窈窈一听，立刻改成小步快走，可嘴里还在不停地催。
“三师兄，再快点嘛！我都等不及啦！”
他无奈地叹口气，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任由她拉着，脚步也跟着加快了几分。
兄妹俩慢悠悠地走到了荷花池边。
这时候的荷花开得正旺盛。
层层叠叠的花瓣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一片连着一片，绵延铺展。
窈窈蹲在池边，小手紧紧攥着装鱼食的纸包。
眼睛却一刻也没离开池中的金鱼。
金鱼……
能吃吗？
她脑子里忽然蹦出这个念头。
那金灿灿的鱼身，肥嘟嘟的尾巴，看起来油光水滑。
若是煎一煎，说不定香得连舌头都要吞下去。
她真想尝一口。
“……别盯着金鱼流口水。”
程辉茗站在她身后，额角青筋不自觉地跳了跳。
“你从小到大，山珍海味、灵果仙馐哪样没吃过？怎么如今反倒馋上池子里的鱼了？”
窈窈被他一说，猛地一激灵。
赶紧抬起小手在嘴边狠狠一抹。
她低头瞅了眼手中那包鱼食，心念一动。
偷偷摸摸捏起一粒往嘴里送。
就一口，帮鱼鱼试试味道嘛，万一有毒呢？
她刚把那粒鱼食放进嘴里，一只手突然扣住了她的手腕。
“小师妹！”
程辉茗声音低沉。
“那是鱼粮，不是点心！你还真当这是糖豆儿，能拿嘴一颗颗嚼着吃？”
他真的服了。
这个丫头，前脚刚叮嘱完别乱来，后脚就敢偷吃鱼食。
他若再不管着点，怕是连池子都要被她拆了去炖汤。
窈窈脸涨得通红，却又不肯认输。
嘴一撇，委屈巴巴地哼道。
“鱼都能吃，为什么我不行？我这不是怕鱼食味道不好，它们吃了会肚子疼嘛！”
她说着说着，声音还越拔越高。
程辉茗沉默地看着她，眉头越皱越紧。
忽然抬手夺过她手中的鱼食，手腕一扬。
“哗啦”一声，整把鱼食洒入池中。
霎时间，池中金鱼争先恐后地从四面八方涌来。
尾巴甩动，水波翻腾，你挤我撞，争相抢食。
“我的鱼食！”
窈窈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点心被抢光，心都碎了。
鼻子一酸，差点当场哭出来。
程辉茗却神色如常。
他从袖中掏出帕子，仔细擦拭她指尖沾上的碎屑。
“再这样，我现在就送你回师父那儿。我可真会跟师叔告状，说你在这儿偷吃鱼食，还欺负金鱼，说你要把它们抓去红烧。”
窈窈吓得浑身一哆嗦。
两只小手立刻捂住屁股，身子往后缩了缩。
“三师兄，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千万别告诉娘亲，好不好？”
程辉茗见她这副惊恐模样，忍不住点了下她的额头。
他板着脸，装出生气的样子。
“你若不想挨打，就别干这些荒唐事，听见没？安分点，别总想着吃这吃那。”
窈窈扭了扭小屁股，连忙挺直腰板，一本正经地点头。
“三师兄，我发誓，从今往后，再也不偷吃鱼食了！若有违背，天打雷劈！”
她嘴上说得信誓旦旦，心里却悄悄盘算着。
反正只要动作快点，藏得严实点，三师兄又看不见。
偷吃一口也不会少块肉。
可她刚在心里打完小算盘，程辉茗就淡淡地开口。
“你以为你藏得严实，我就一无所知？”
他目光斜睨她一眼。
“你那些小动作，我看得一清二楚。你再敢偷吃一次，我现在就带你回师门，亲自交到师叔手里。”
窈窈一听，脖子猛地一缩，生怕惹来杀身之祸。
不，是杀屁之祸。
她立马拽住程辉茗的衣角，轻轻晃着。
“三师兄，我真知道错了，别气了嘛～你看我多乖。我再也不乱跑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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