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驳的声音刚到一半，她自己却被自己的思维给困住了。
她突然想到了很多场景，眼前闪过一幕又一幕。
有在树上她看着她的脸时，有在桌旁一同时，有在枕边一起睡觉时，有在月光里她对上她的眼睛时，更有在她眼神迷离时她下意识将手中刀松掉时。
甚至刚刚，她不分场合，直接将这手帕扔了下去。
这不符合她利益最大化的原则。
扔下去的那一刻，她第一反应是后悔，她不应该扔下去的。
接，会有一定概率得罪周家。
不接，她……她会怎么样呢？
哈哈，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不只是单单利用了。
她居然就这样的不知不觉间允许她靠的那么近了。
那句“怎么可能”确实难以出口，她的嘴巴无措的上下动了动，再也说不出什么话。
她居然在不知不觉中付出真心了。
萧然林看着眼前这个人，从一开始的深思熟虑的表情慢慢到……冷笑？
她应该没看错吧？
冷笑？
按照萧然林的想法来说，这人不应该是露出笑容吗？应该是那种灿烂的笑容，不应该是这种感觉要杀人的笑容啊。
萧然林不明白。
她走到窗口旁边，看了眼意气风发的杨柳清。
这人好歹是个武状元，也不知道这两人要是真的在一起是这样一番场景。
————
杨柳清握着这个手帕，先是为刚刚那个难题解决了心中不免开心，又是趁着花瓣满天飞的时候悄悄的将那手帕嗅了嗅。
嗯，没拿错。
她细心的将手帕收回到袖口里。
走着走着，就到了进士们一块聚会的楼了。
依旧是那全京城最气派的百花楼，今日没有那些坤泽在外头吆喝了，倒是里面还是传来欢声笑语的声音。
街道的百姓也是开始慢慢散去了，杨柳清三人脚一蹬一跳，就轻松到了地上，要说武举的游街就不会出现那种前三名下不来马的尴尬场面。
刚一进去，倒是就有莺莺燕燕围了进来，杨柳清没有之前第一次刚进来酒楼的青涩了，而是明显带着拒绝疏离的感觉，站的远远的。
陈文书也是与她一同的态度，他倒是估计第一次见这个场景，没有杨柳清躲避的这般熟练，幸亏靠近他的人没有那么多，以他的身法也躲的过来。
周水岁倒是也不喜欢这样的场景，本想要躲开，倒是直接就被那些人围着给拉走了。
杨柳清看着周水岁带着一些无奈的眼神，只能摆了摆手表达自己爱莫能助。
“杨大，你来了。”
是那老熟人顾映海的声音。
她转头，还以为根据她的爱玩性格身上定然会有很多奇奇怪怪的味道，倒是新奇她身上没有挂着坤泽味道，只是带着酒味。
这人倒是换了个性子。
她拉着人朝着这满楼的进士大声道。
“这位，我的好姊妹，当今的武科状元！”
许许多多人给足了这位状元和这顾家小姐的脸面，铺天盖地的掌声雷动。
有人身上还抱着个坤泽在二楼呢，直接就拎着酒杯走到二楼的栏杆旁，恭贺道。
“恭喜杨状元。”
然后将酒杯的酒一饮而尽。
许许多多的人也同样的恭贺后将手中的酒喝了一下去，当然了除了五皇子一派的，明显脸色不对，那群人看起来脸色青红皂白的。
顾映海将手中满满一杯的酒递给了杨柳清，她带着醉着的红晕，示意她喝下去。
杨柳清也不磨叽，直接接过酒，一杯直接下肚，又想了袖子中的手帕，她笑了这几日最开心的一声笑。
段新愁走了过来，拿着z酒敬了她一杯，由衷的祝贺道。
“恭喜。”
杨柳清并没有注意看往下的排名，问了她一声：“怎么样？”
她顿时苦笑一声：“传胪。”
顾映海看她那不甘心的表情顿时想踹她一脚，于是也那样干了，直接将脚抬起，踹向她的下盘。
段新愁因为没想到她会突然来这一脚，明显这里了用住了力气只能狼狈的躲开，还不明白的问道：“你干什么？”
避开来时还能听到这木质的地板传来似乎是断裂的声音，受上这一脚定然不好受。
她继续往前俯身来上一脚，逼的段新愁跳至二楼。
“嘿，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
她也跳至二楼，继续穷追不舍。
众人倒是见怪不怪的，只因为她们是喝多了，毕竟武者确实容易喝多了干出很多荒唐事情，喝多找人切磋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罢了。
顾映海也明显当然是喝多了，不然也不会气性这么大，直接就跟着上房揭瓦的追着她跑。
“你以为传胪是什么名次啊？二甲第一！二甲第一啊！我也不过是二甲中十七名，你到底不满意在哪里？”
顾映海只感觉这人在和她装，又追着打了两下，也是酒喝多了，再也没有力气打了，又跳回一楼大厅。
段新愁她自个也不知道在不满意什么，二甲第一，也容易拿的名次。
杨柳清听到这两人的对话，先是真诚的夸奖了一句：“新愁，映海，可真了不起啊！”
顾映海打趣了回去：“哪有你这位状元郎厉害啊？”
杨柳清笑了笑：“你们也不差嘛？”
她又转头看了眼段新愁，这人笑着回应她，眼神却是空洞洞的。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当然知道段新愁为何如此，只是她自己的事情都没有处理好，又怎么帮别人理清关系呢。
作为她的好朋友，她也只拍着她的肩膀能给她一句忠告：“在意的越多越容易失去，要握住现在自己能吃的下的。”
说罢，她也就走了，留着段新愁那明显一脸不明白的表情。
杨柳清心情倒是好的很，还多喝了几杯，不过也不敢喝的太多，毕竟晚上还有皇帝举行的琼林宴，喝太多是对于皇帝来说是大不敬。
而她想到袖子的手帕她就一阵荡漾，在思考着下一次要怎么面对郑灼华时，就听门外又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诸位进士，依照传统，今夜本该诸位到与皇宫一聚，却又想起科举不过半月，且闻，一国之强大，而要文武双全，两方可好好交流，钦此！”
杨柳清顿时震惊，不明白这位已经苍老的皇帝突然打破传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事情。
究竟，他这番作为，好处能花落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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