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云的话音落下，整个包厢的温度仿佛骤然降了好几度
王中军、于东、王田三人弯着腰，僵在原地，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他们心中最后一丝侥幸，被这句话击得粉碎
道歉没用……
那他想要什么？
三人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冷汗顺着额，一滴一滴地砸在地毯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他们不敢抬头，不敢说话，只能保持着那个屈辱的鞠躬姿势，像三座等待宣判的雕像
墨云没有让他们起来的意思，他就那么好整以暇地靠在沙发上，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漂浮在水面上的茶叶，仿佛在欣赏一出有趣的默剧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流逝
一分钟
五分钟
十分钟
对于站着品茶的墨云来说，这不过是片刻的闲暇
但对于弯着腰的三位大佬而言，每一秒都是炼狱般的煎熬
腰部的酸痛，血液涌上头顶的眩晕，以及内心深处那无边无际的恐惧和屈辱，像无数只蚂蚁在啃噬着他们的神经
他们这辈子，何曾受过这等折辱？
就算是当年为了拉投资，陪着笑脸给各路资本大鳄当孙子的时候，也不曾像今天这样，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终于，年纪最大的王中军最先撑不住了
他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他知道，墨云这是在磨他们的心志，在彻底摧毁他们身为大佬的最后一丝尊严
再这么耗下去，他们就算不被吓死，也得先被自己憋屈死
王中军咬了咬牙，用尽全身的力气，强行直起酸麻的腰，脸上挤出一个更加卑微的笑容，声音因为长时间的弯腰而显得有些嘶哑
“墨董……您教训的是”
“是我们错了，错得离谱”
“我们……我们愿意承担一切后果，只求墨董您能指一条明路”
他把自己的姿态放到了最低最低，几乎是在乞求
于东和王田也连忙跟着直起身，连连附和
“是是是，王总说的对，我们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只要墨董您能消气，让我们做什么都行！”
墨云终于放下了茶杯，他抬起眼帘，视线在三人煞白如纸的脸上缓缓扫过，那平静的目光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穿透力，让三人感觉自己从里到外都被看了个通透
“让我消气？”
墨云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带着一丝淡淡的嘲弄：
“你们觉得，我看起来像是生气的样子吗？”
三人又是一愣
确实，从进门到现在，墨云的脸上没有丝毫愤怒的表情
他太平静了
平静得就像一个高高在上的神明，在俯瞰几只蝼蚁的垂死挣扎
他的情绪，根本不会因为蝼蚁的冒犯而产生任何波动
这种平静，比雷霆之怒更让人感到恐惧
因为这代表着，在对方眼中，他们甚至连当一个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你们三位，都是在华夏娱乐圈里摸爬滚打了半辈子的人物，应该明白一个道理”
墨云的声音不疾不徐，缓缓响起
“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对错，只有利弊”
“你们千不该，万不该，就是把主意打到了热芭的身上”
提到热芭两个字的时候，他平静的语调里终于出现了一丝极细微的变化，一种不容触犯的凛冽
“她是我的人”
“谁动她，我就动谁的全家”
这句话他说得轻描淡写，但听在王中军三人的耳朵里，却不亚于一声惊雷炸响
他们浑身一颤，头埋得更低了
原来如此
一切的根源，都在迪丽热芭身上
他们为了一个所谓的疆省双美的噱头，为了打压一下企鹅娱乐的气焰，却触碰到了这个男人唯一的逆鳞
这一刻，他们悔得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迪丽热芭背后站着的是这么一尊杀神，就算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动半点歪心思啊
“我手里的那些东西，威力有多大，想必你们比我更清楚”
墨云继续说道，像是在陈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事实
“我本来可以直接把它交给该去的地方，那样的话，我们现在就不用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三人听到这话，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但是我没有”墨云话锋一转：“我让你们来见我，是想给你们一个选择的机会”
选择的机会？
三人猛地抬头，眼中迸发出一丝求生的光芒
还有机会！
王中军连忙抢着开口：“墨董请讲！我们一定洗耳恭听！”
墨云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叉放在膝上，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我的要求很简单”
“两个选择”
“第一，你们三家公司，华谊、博纳、光线，从今天起并入我的企鹅娱乐版图，成为企鹅影业旗下的子公司”
什么？
听到这个条件三人如遭雷击，瞳孔瞬间放大，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吞并！
这是赤裸裸的吞并！
他们三家，哪一家不是市值数百亿，拥有无数资源和人脉的庞然大物？
三家加在一起，几乎占据了国内民营影视行业的半壁江山
现在，墨云一开口，就要将他们全部收入囊中？
这胃口，也太大了吧！
王中磊在一旁听得更是目眦欲裂，刚想开口反驳就被他大哥王中军狠狠地用眼神制止了
墨云仿佛没有看到他们震惊的表情，继续用那平淡无波的语调，说着让他们心胆俱裂的话
“你们可以选择臣服”
“加入我的阵营，以前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我手里的那些东西，会永远烂在保险柜里。”
“甚至，看在你们还算有点价值的份上，未来我还可以给你们一些资源扶持，让你们在我构建的新秩序里，继续当你们的大佬”
“当然，是在我的规则之下”
说完第一个选择，他顿了顿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给了他们一丝喘息和思考的时间
包厢里，三位大佬的脸色变幻不定，内心正在进行着天人交战
臣服，意味着他们将彻底失去对公司的掌控权，从一方诸侯，变成给人打工的封疆大吏
他们半生的心血，将拱手让人
这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可是……
墨云很快给出了第二个选择
“第二个选择，也很简单”
“你们可以拒绝”
“那么，我们今天的谈话，到此结束，明天一早，我保证，那三份文件会准时出现在税务总局和纪委的办公桌上”
“到时候，你们的公司会变成什么样，你们的下半辈子会在哪里度过，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他的声音顿了顿，脸上浮现出一抹森然的笑意
“哦，对了，等你们的公司股价跌成废纸的时候，我会让我的基金用一个你们绝对想不到的超低价格把它们打包收购回来”
“到时候，华谊、博纳、光线，依然会成为我企鹅娱乐的一部分”
“只不过，那个时候，你们三位恐怕就只能在铁窗后面看我如何整合你们留下的遗产了”
“一个是跪着生，甚至还能活得不错”
“一个是站着死，死得很难看，连带整个家族一起陪葬”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墨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呆若木鸡的三人
“选择权，在你们手里”
“我给你们一天时间考虑”
“明天这个时候，我的助理会联系你们，如果你们没有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我就默认你们选择了第二条路”
说完，他不再看这三人一眼，转身就准备离开
霸道！
狠辣！
不留任何余地！
这已经不是谈判了，这是最后的通牒！
王中军三人，彻底被墨云这番话给震慑住了
他们感觉自己就像被逼到了悬崖的尽头，往前一步是万丈深渊，粉身碎骨
而身后，是墨云递过来的一条锁链
要么戴上锁链，当他的狗
要么，就跳下去死无全尸
根本，就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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