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歌觉得自己最近可能水逆。
他不过是像往常一样，在慕容雪位于顶层的总裁办公室里，瘫在那张据说能换一辆跑车的意大利真皮沙发上，专心致志地刷着手机，顺便蹭她点的五星级酒店下午茶。
而慕容雪也像往常一样，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处理文件，阳光给她清冷的侧影镀上一层金边，办公室里只有键盘敲击声和林歌偶尔吸溜奶茶的声音。
这种“他摆他的烂，她卷她的工作”的相处模式，已经持续了好几年，从邻居、发小，到现在名义上的老板与艺人，两人都习以为常。
然而，互联网没有常态，只有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风浪。
而这一次的风浪，直接拍到了他们俩脸上。
起因是一组九宫格照片。
某知名娱乐八卦号用了一个极其耸动的标题：
“实锤！顶流林歌秘恋多年，女友竟是其美女老板！”
照片拍得极具故事性。
有两人前一后走进公司大楼的，有慕容雪的车停在林歌公寓楼下的，甚至还有一张多年前两人还是青涩少年时，在老家院子里一起写作业的老照片。
最要命的一张，是上次林歌被慕容雪“胁迫”去参加公司年会，在众人起哄下，他无奈地、极其敷衍地拥抱了慕容雪的那一瞬间。
照片里，慕容雪微微错愕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而林歌的表情则是一脸“赶紧结束我要回家”的不耐烦。
但在营销号的笔下，这成了“深情相拥，女方娇羞无限，男方保护欲爆棚”的铁证。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林歌划拉着手机屏幕，看着热搜榜上“爆”字标签后面紧跟着的“林歌 慕容雪”、“青梅竹马cp”、“娱乐圈最强老板与顶流”等词条，只觉得头皮发麻。
“这些狗仔是不是闲得慌？我们俩这德行，像在谈恋爱吗？”
慕容雪端起咖啡杯，优雅地抿了一口，视线却没从面前的财务报表上移开，语气平淡无波：
“像不像不重要，网友觉得像就够了。热度很高，对公司股价是利好。”
“喂！慕容雪！你有没有一点身为绯闻女主角的自觉？”
林歌坐直了身子，指着手机，
“你看这评论区，都快写成言情小说了！还有人说我们是从小暗恋、双向奔赴、强强联合……我的天，他们是怎么从我这张摆烂的脸上看出深情的？”
慕容雪终于抬眼瞥了他一下，嘴角似乎弯了一下，又迅速恢复平整：
“或许，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林歌被她这话噎得差点背过气去。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砰”地一声撞开。
霍姐顶着一头仿佛被台风袭击过的乱发，举着手机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声音嘶哑：
“我的小祖宗！你们两个！怎么回事？！电话都快被媒体打爆了！”
她冲到林歌面前，把手机屏幕几乎怼到他脸上：
“你看看！看看！这话题阅读量都几十亿了！cp超话直接空降第一！你们俩什么时候暗度陈仓的？连我都瞒着？！”
林歌无奈地推开她的手机：
“霍姐，冷静点。你跟我合作这么久，看我像是会暗度陈仓的人吗？我连仓库大门朝哪开都懒得知道。”
“那这些照片怎么解释？！”
霍姐又转向慕容雪，
“慕容总裁，这……”
慕容雪合上文件，语气依旧冷静：
“工作需要，正常接触。至于老照片，应该是从老家流出去的，查一下源头，必要时发律师函。”
霍姐看着一个比一个淡定的两人，急得直跺脚：
“正常接触？网友可不觉得正常！现在粉丝都炸锅了！有祝福的，有哭喊失恋的，有扒你们青梅竹马细节的……林歌，你赶紧想想，怎么回应？是承认还是否认？”
林歌想都没想，重新瘫回沙发：“回应？多麻烦。不回应。爱咋咋地。”
“不回应？！”
霍姐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不回应就是默认！到时候假的都成真的了！”
“真的就真的呗，”
林歌打了个哈欠，
“反正我又不掉块肉。再说了，慕容总裁这么漂亮又有钱，跟我传绯闻，怎么看都是我占便宜吧？”
他说这话本是带着几分戏谑，想堵住霍姐的嘴。没想到慕容雪却淡淡地接了一句：
“你知道就好。”
林歌：“……”
霍姐看着这两人一来一往，突然福至心灵，眯起眼睛打量着他们：
“不对……你们这态度太反常了。林歌，你平时遇到这种事，虽然也是摆烂，但多少会吐槽两句。慕容总裁，您更是从来不屑于理会这种花边新闻。今天你们俩……怎么有种联手糊弄我的感觉？”
林歌心里咯噔一下。霍姐不愧是娱乐圈老油条，嗅觉敏锐。
他确实和慕容雪有种莫名的默契，都不想在这件事上多费口舌。
但这种默契从何而来，他自己也说不清。
慕容雪没有直接回答霍姐的问题，而是拿起内部电话，吩咐秘书：
“通知公关部，关于我和林歌的传闻，不做任何官方回应，不承认，不否认，不置评。引导舆论关注林歌接下来的……‘休假计划’。”
“休假计划？”
林歌和霍姐异口同声。
慕容雪看向林歌，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
“你不是一直想放个长假吗？现在正是时候。”
林歌忽然觉得，慕容雪似乎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出，甚至……
可能乐见其成？
这个念头让他心里莫名地有些异样。
他看着窗外逐渐暗淡下来的天色，以及玻璃上映出的慕容雪清晰的倒影，第一次对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产生了一丝除了麻烦之外的好奇。
这绯闻，到底会朝着什么方向发展？
而慕容雪那句“你知道就好”，又究竟包含着几分真心，几分戏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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