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朋友，当不拘小节，随性自在才好。”
颜殊犹豫了下道：“若是在外面，云公子不说，我也会劳驾。在我家，就不必送来送去了吧？公子难道不觉得这样很奇怪？”
“你说的有理。”
楚怿一再被拒，一脸赞同的点头：“都是朋友，我已改口唤你殊儿，你却还叫我云公子，也太见外了，以后你就叫我，云宴哥哥吧。”
“……”
颜殊惊愕的张大嘴，陛下这又抽的是哪门子疯？
云宴、哥哥？
这是什么鬼称呼，陛下都不嫌肉麻的？
楚怿看她一脸憋屈嫌弃的表情，嘴角笑意更深：“不喜欢云宴哥哥？云哥哥或者宴哥哥，你自己选一个。”
这三个称呼有区别么？哥哥长妹妹短的，听起来都一样肉麻。
陛下这什么恶趣味，又到底想闹哪样？
“还是、云大哥吧。”
颜殊合上震惊的嘴，提醒道：“还有我叫萧颜殊，云大哥可以喊我颜殊。”
不用在前面加个小字，更不用在后面缀个儿字。
太亲密了。
真心不大合适。
楚怿闻言摇头拒绝：“我一直不喜欢别人叫我大哥，听起来好像我是什么绿林匪寇，莫非小殊儿看我长的像匪头子？”
颜殊刚喝了口茶在嘴里，听那话差点儿没当场喷出来。
她咽下茶水试探道：“时候不早了，要不云大哥，你先送我回去？”
“这是在你家，也就几步路，你自己能回去，我就不送你了。”楚怿说着也端起茶杯，轻啜了起来。
看那样子是半点儿没有要走的意思。
颜殊嘴角抽了抽。
她就算眼瞎也看出来了，陛下这是因为她刚刚拒绝相送，刻意为难她。
说好的胸有丘壑，才过一个时辰，就变成小肚鸡肠。
陛下也不觉得脸疼？
她敛眉想了想道：“那不如我喊你兄长？兄长也是哥哥的意思，听起来也绝对不会像绿林匪寇。”
楚怿仍旧摇头：“我也不喜欢别人叫我兄长。”
“这又是为何？”
“家中曾有一幼弟，生得玉雪聪明、活泼可爱，时常糯糯唤我兄长，却因病早夭，后每有人唤起兄长，都会让我思及幼弟，黯然神伤。”
楚怿说着脸上适时浮上一抹悲伤。
颜殊却是一口气憋在胸口，差点儿没给当场气炸了。
他编，再编！
他兄弟几个她清楚的很，与他们关系到底如何，她也早打听的明明白白。
都是你死我活的死对头。
什么思及幼弟？
黯然神伤？
呸！
全都是戏弄人的鬼话！
楚怿似未见她的气恼，还火上浇油道：“怎么，小殊儿不信我的话，以为我在骗你，觉得我就是个会欺骗朋友的小人？”
明明就在说谎，居然还问她，是不是在骗她？
简直得寸进尺。
颜殊咬紧牙关，一次次告诉自己，这是未来皇帝，她不能动手打他。
强压下心中狂肆的暴戾。
她扯唇笑：“怎会？云哥哥人美心善是谦谦君子，不是撒谎精，也不会小肚鸡肠与女子计较，更不会逼迫别人做不想做的事。”
那声云哥哥，听在耳朵里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很明显能看出来，小姑娘极度厌恶那几个称呼，可都快被他气炸了，却还是强忍了下来。
对他当真是格外容忍。
就不知。
她对他容忍的极限到底在哪儿？
嗯。
下次可以接着试！
楚怿打定主意，眉眼都含着笑：“小殊儿说的是，那云哥哥先走了，你回去时记得小心些，半个月后，云哥哥再给你送金票过来。”
他说完推开房门走了出去，身形很快消失在夜空之中。
颜殊站在门边，看着男人消失的方向，沉沉的吸了口气。
只觉得脑壳疼。
陛下身边是没人了，还是真闲的慌，为什么这点儿小事，都要亲力亲为？
还有。
这真是前世她了解的那个，英明睿智的皇帝陛下么？
他今夜所为和英明睿智毫不沾边儿好吧？
想拉拢人心，就得投其所好，像他这样胡搅蛮缠，根本就是本末倒置，结果只会讨来别人的嫌弃。
这也就是她，换别人早就拿扫把，把他扫出去了。
只希望他下次来能够恢复正常，可千万别再像今晚胡乱抽疯了。
否则……
她真不敢保证自己还能不能忍下去。
***
城南一所宅院里。
“主子，您可算回来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怎么主子竟去了一晚上，还有那解毒丸可拿到了？”
楚怿才刚出现，便有两名劲装青年，急步迎上来。
云昶上下打量一番，确定自家主子无恙，这才放了心。
“把药飞鹰送过去，再让云奇把金票如数收回来。”楚怿一挥袖，把手中药瓶抛给了云昶。
“主子放心，属下这就去。”云昶拿着药瓶去办正事。
满身风尘的劲装青年，这才拱手见礼：“属下见过主子。”
“不必多礼，进去说话。”
楚怿进到花厅，坐在主位，啜了口清茶问：“云易，你此行都查到些什么？”
云易站在堂下，把自己查到的内容，一一回禀道：“属下暂时就查到这些，目前来看那姑娘，似乎并无可疑。”
“她从小就长在鬼域，和鬼域那些流犯，都没什么差别。”
“唯一不同的是，那姑娘不止打架厉害，还特别喜欢帮人，自己都养不活还救了不少孩子，是个顶好的姑娘。”
楚怿又问：“鬼域兵变的内幕，可有查到？”
云易回：“属下派人混了进去，可暂时没什么进展。”
“自兵变后鬼域便由白宸主掌，白宸在城中重布固防，加强警戒巡逻，也严禁外人进入。”
“孙朝祥的将军府，鹿园兽栏及万花楼、全都被拆除整改，里面所有人都被安排去种地。”
“属下也找人扮作流犯，去和那些人接触过打探过，可是都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楚怿撩起眼皮看了云易一眼：“那就仔细和我说说，你这些天查到的，那些没用的垃圾消息。”
主子这是不高兴么？
可回来时主子脸上还带着笑，怎么听完他的禀报心情就变差了？
云易被盯的一个激灵，赶紧恭敬的按令回禀，甭管大事小事，就连和那些人的谈话都原封不动的说了一遍。
这一说就是一个多时辰，说完云易只觉得，自己嗓子都在冒烟儿。
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灌下去，云易抬头看着坐上，敛眉沉思的楚怿。
犹豫着问：“主子，您可是察觉，有何不对？”
楚怿右手双指摩挲着茶杯，凉凉的反问：“你不觉得太巧了？”
“什么太巧？”云易一头雾水。
楚怿又瞥了他一眼：“云易，我怀疑你的脑子，是不是都长脸上了？”
云易蒙了。
主子到底受什么刺激了，居然骂他长得好看，但是没脑子。
说他笨。
他是比不上主子，长得绝世好看，又绝顶聪明。可他也还算机灵，和笨字不沾边儿吧？
不然主子能看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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