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陈远开口,沈向舟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诮:“你倒是忙得很,这么晚才来,让我好等。”
他似对白白耗去的十分钟极为不满,语气里满是讥讽与轻蔑。
陈远神色不动,淡淡道:“不知找我有何贵干?”
陈远已经看出此人并非善类,不想再和他浪费时间,于是也不问对方姓名来历,直截了当地切入正题。
沈向舟面色微沉,斜睨了陈远一眼,语气傲慢:“我是夏国五大家族沈家的沈向舟,你手中的癌症药丸和清雪灵酒配方,我看上了,开个价吧。”
他上来就直接透露自己的身份,开口就向陈远索要配方,语气霸道,不容置疑。表现出来的意思就好像在说,你的配方很好,我看上了,给我了,这是你的荣幸。
在他眼里,像陈远这样的小人物,要不是因为林秋月,根本就没有资格跟自己面对面谈话。
陈远闻言,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指尖轻敲扶手,似笑非笑,不以为然地说道:“可是我不打算卖掉配方,沈公子怕是要白跑一趟了。”
沈向舟冷笑一声,自西装内袋抽出一张支票,放在茶几上,“十亿,够你用几辈子了。”
他语气笃定,这个数字对他来说并不多,在他看来,陈远这样的小人物,只配得到这么多,他能出这个价,已是施舍。
陈远连眼皮都未抬一下,心中暗自嗤笑,此人莫不是个傻瓜?他强忍笑意,说道:“沈公子好大的手笔,这钱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沈向舟自然看出了陈远对这个数字的不屑,他嘴角笑意渐敛,眼神瞬间冷冽下来,“陈远,你可知道拒绝我沈家是什么代价吗?”
陈远抬眼直视对方,似笑非笑地问:“代价?哼!我相信这个世界还是有王法的。”
沈向舟朗声大笑,道:“哈哈哈!王法,哎呀,你真是搞笑,这是我今年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我今天心情不错,就给你讲个故事吧,这个故事我讲过不少,你既非首个,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哦?还有故事听?”陈远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沈向舟见到陈远轻蔑的模样,一股怒气瞬间上涌,不过他多年养成的绅士做派让他强压怒火,嘴角依旧勾起一抹弧度。
他也学着陈远的样子,将整个后背靠在沙发上,指尖轻敲扶手,像在弹奏一首无声的曲子,嘴里淡淡地说道:“古代有一个人,他发现了一个商机,觉得夏天这么热,要是能弄点冰块来卖,肯定能发大财。
大冬天的河边,零下十几度,他却冒着风雪,挥舞着斧头凿冰。
他的做法,当时成了全村的笑话,都说他是被冻糊涂了,脑子进水了,大冷天跑去凿冰?
村里人不知道的是,其实他已经失败了两次。
第一年冰化了大半个窖子,第二年遇到梅雨季节,潮气毁了他所有的心血。
但他没有放弃,第三年冬天,他加大了冰窖深度,增加了稻草和锯末,连缝隙都塞满了棉絮,像守护命根子一样守护着冰砖。终于,他成功了。
当京城被酷暑笼罩,连官老爷都只能摇着蒲扇、满头大汗时,他推着冒着白气的冰块进了城,当冰块遇上解暑的酸梅汤,瞬间轰动全城。
十文钱一碗的酸梅汤,依然有大量的百姓排着长队抢购,连达官贵人都争相预订。
第二天,他又推着一车冰块进城,将冰镇酸梅汤的价格提至30文一碗,依旧被抢购一空。
他看着腰间那鼓起来的钱袋子,以为自己终于把笑话变成了神话。
第三天,他把一车冰块推出来,刚喊出一两银子一碗时,来了几个地痞流氓,说道:“老板好生意啊!赏碗凉茶喝喝呗!”
此时隔壁凉茶铺的老板正用怨毒的眼神看着他,西瓜摊主攥紧拳头,也在一边冷冷地看着,对他是恨之入骨。
可他硬着脖子对地痞流氓说买卖要讲究规矩,可他的话才刚说完,地痞一脚踹翻了他的冰车,冷笑声中冰块碎裂四散,冒着白烟,他被打得满地找牙,躺在冰水里直犯哆嗦。
后来他跑去县衙告状,县太爷却端坐堂上,拍着桌子,骂着地痞,说一定要为他做主,他感动得泪流满面。
可第二天县太爷就带人把他的地窖封了,说他囤积居奇,扰乱市井。
县太爷站在冰窖前,大声宣布:官府这是为百姓谋福利,冰块由官府代管,平价出售,百姓欢呼雀跃,称颂县太爷为青天大老爷。
他想冲上去争辩,却被衙役一脚踹翻。他蜷缩在泥地里,看着自己三年的血汗被人霸占,他这才突然明白,冰,从来都不是他的。
从他把冰运到城里的那一刻开始,它就成了权力嘴边的肥肉。”
讲到这里,沈向舟轻蔑地看着陈远,冷笑道:“你不觉得这个人有点像现在的你吗?”
听完故事,陈远自然明白了他的意思,无非是要告诉自己,再好的东西,没有力量去庇护,还想独吞利益,等于找死。
可陈远和那个卖冰人终究不同,他可不是一个任人宰割的蝼蚁,惹急了他也是会咬人的,就像是许家一样,如今再来一个沈家,那又如何?
陈远只是笑了笑,露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完了?说完那就不送了。”
沈向舟闻言,也不生气,笑道:“人类最大的劣根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觉得你与那个卖冰的人并无二致,都幼稚地以为自己能守得住,哈哈哈!”
讲到最后,沈向舟放声大笑了起来,待笑声停下,他这才说道:“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别怪我不给你机会。”说完起身离开。
走到门口时,他又突然转身,脸上一改刚才的漫不经心和嚣张跋扈。
他猛地抬手指向陈远,眼神凌厉如刀,正色道:“离秋月远一点,她绝非你能染指的,哪怕只是一丝念想,那也是死罪!”说完,他阴沉着脸,转身离去。
对他来讲,索要配方只是顺带的,真正让他无法容忍的是,陈远竟敢染指林秋月。
他对林秋月那份执念早已深埋心底多年,不容任何人触碰。
沈向舟阴沉着脸离开医馆时,恰巧被刚踏入医馆的林秋月撞见。
她看着沈向舟带着几名保镖离去的背影,心头骤然一紧,慌忙加快脚步走进医馆,生怕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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