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我和任何人都没有资格让你放下，可你真的打算生生世世都待在这里做一个傀儡吗？”
池早的声音很温和，“杨姗怎么办？你打算让她一直飘荡在这个学校里吗？”
所有的话都不能让江淮动容，唯有杨姗这个名字。
提到杨姗的时候，他眼神都会变得温柔，是那种没有情愫夹杂在其中的，很干净的温柔。
宴州也走了下来，站在江淮的面前，“当初玄门来处理，杨姗没走，因为你不走，她也不走。
那些人不是都已经死了吗？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是怕入地府受罚还是什么？
你放心，虽然你杀了很多人，但你事出有因，地府也不是不讲情理的地方。”
“不是！”
杨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她很大声的说：“他不是不想走，他是不能走！”
江淮看着走进来的杨姗，轻声喊了一句：“姗姗。”
杨姗走到池早的面前，“阿淮死后根本不能离开礼堂，你们什么都不懂，就不要乱说！”
池早指了指宴州，“那话不是我说的，你别冲我啊！你找他。”
杨姗转身看着宴州，宴州战术性后退，“你别过来。”
【就算死了，也还是会护着自己的姐妹】
【杨姗永远是他最坚实的保护伞】
【这形容对吗?】
【宴州一脸的‘请勿靠近’】
【不是，虽然人真的很好，但是这个样子确实是吓人了点】
【早早，要不给这姐们儿换个妆造吧？】
被嫌弃的杨姗又转脸回来看着池早，池早伸出手掌挡在她的面前。
再挪开手掌的时候，杨姗已经变回了原来的模样。
江淮激动的说，“姗姗，你又变回当初的样子了。”
“真的吗？”杨姗双手抚上脸颊，“啊，好像是真的！我又变漂亮了？”
“你一直都很漂亮。”
江淮和杨姗愣住，这熟悉的声音……
程亮！
他们朝门口看去，果然是程亮。
即便二十年过去，他的相貌有所变化，但他们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程亮急促促的下了台阶，他身后还跟着几个人。
那是自愿组队来护送程亮的玄门人士，因为程亮的学生在直播间招募，说自己的老师就是程亮，马上要去今晚直播的学校和老友会面，希望能有勇士护送。
离的近的四个人就直接赶了过来。
本来姜导还想着等非科学管理局的人过来了再把程亮送进来，结果忽然冒出了四个年轻人。
不过今天学校里的鬼几乎都被池早一锅端了，剩下的那些漏网之鱼也都被震慑住了，掀不起什么风浪，所以导演也就放他们进来了。
四位年轻人在看到池早的那一瞬间，眼神中充满了崇拜，乖乖的坐在董昭昭他们身后的台阶上。
程亮走到舞台下，江淮从舞台上跳下来，和杨姗一起看着他，三人相顾无言。
【忽然想到了近乡情怯】
【见到了爱自己的女人和男人，有何感想？】
【死嘴，快说啊！不出意外这就是你活着的时候见得最后一面啦！】
【楼上，你是懂得流程的】
【不能走？笑话，我池姐要送进鬼门的人，谁也留不住！】
“姗姗，阿淮……我很好，我当老师了，我现在是教授了……”
【别人都是问你还好吗？他来一句我很好，谁问你了啊！】
“我一直在努力做一个好老师，我没有让学生们遭受我们当初的不公。
阿淮，你知道吗？你不是一个人，从来不是，现在的社会对这个包容性很大，真的。
我有好几个学生都和你一样，我和其他同学都尊重他们，鼓励他们做自己，我也尽我所能的保护他们。”
董昭昭感动之余又和旁边的人说，“这是来汇报工作成果的？”
直播间里的观众也是这样想的，他们以为会看到他们三人抱头痛哭的感人场景，没想到看到了年终工作总结。
【我闻到了一股味道，走近深吸一口气，原来是班味】
【大哥，你就没有什么别的话要说吗？】
【我觉得这也很感人啊，他从来没忘记他们的期盼和愿望】
【他真的是个好老师，每次他的课座位都是满的】
【满的？坐在走道阶梯的我算什么？】
【难怪的老师那么爱我们，原来他是从苦难里走过来的……】
“我们知道，你一定能做到的。”
杨姗抬手想抚摸他的脸庞，想到什么又放下了手，“你老了。”
【哈哈哈，神特么你老了】
【本来很煽情，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她说这句话，我就笑了……】
池早歪头过去看了一眼，转头对宴州说，“这么一对比，确实老。”
“他俩死的时候才十八九岁，程亮现在和他们相差二十多岁，不老就见鬼了。”
“老了还不是要见鬼。”
“你说的对。”
杨姗忽然问道：“你结婚了吗？有孩子了吗？有几个？你结婚后还照顾我爸妈吗？”
程亮表情僵硬了一下，说：“我结婚了，有两个孩子，一儿一女正好凑一个好字，伯父伯母早些年移民去国外了，我每年都会带着孩子去陪他们一个月，他们身体很硬朗，你放心。”
“你妻子没意见吗？”
“没有，她是一个很好的人，不过跟你比的话还是差一些。”
杨姗笑的很开心，她要问的问完了，她看向江淮。
江淮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他觉得只要他好，就够了。
杨姗好像又回到了从前的开朗，“真好，咱们三个又在一起了！”
程亮看着他们，“我每年都会给你们烧很多钱，为什么你们还穿着当年的衣服？”
本来是不信鬼神的人，在爱人和好友死后开始变得迷信，逢年过节总是烧很多的东西，希望他们在另一个世界更好些。
可他们竟然连一件新衣服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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