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警报声如同钢针扎进耳膜，红色的警示灯将整个服务器机房映照得如同炼狱。林晚蜷缩在机柜底层的缝隙里，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冲撞，几乎要挣脱束缚。
被发现了！
是那个终端！她虽然清除了操作记录，但系统还是检测到了未授权访问！
“所有出口封锁。”
冰冷的电子音还在重复。厚重的金属门此刻成了无法逾越的屏障。她被困住了！像一个掉入陷阱的猎物，等待着猎人的到来。
不能坐以待毙！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在极度的危机中反而变得异常清晰。警报响起，安保人员很快就会赶到。她必须在他们进来之前，找到藏身之处，或者……找到另一条出路！
她迅速从机柜下爬出来，目光如同雷达般扫视着这个庞大的钢铁迷宫。通风管道？太窄，而且可能有传感器。天花板夹层？结构不明，风险太大。
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那些排列紧密的服务器机柜本身。这些机柜为了散热，背后与墙壁之间存在一定的检修空间，虽然狭窄，但或许可以暂时藏身！
她不再犹豫，立刻绕到标注着“cm系列”的机柜后方。果然，这里有一条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黑暗，布满灰尘和线缆。她毫不犹豫地挤了进去，将身体紧紧贴在冰冷的墙壁上，屏住呼吸。
几乎就在她藏好的下一秒，机房大门方向传来了电子锁解除的“嘀嘀”声，以及杂沓而急促的脚步声！
“分头搜！每个角落都不要放过！”一个粗犷的男声厉声喝道。
至少有三四个人进来了！脚步声在寂静的机房内回荡，伴随着机柜门被拉开检查的声响，越来越近！
林晚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握紧了袖中暗藏的、唯一能用作武器的微型电击器（来自之前沈浩的装备）。如果被发现，她只能拼死一搏。
脚步声在她藏身的这排机柜前停下。
“这排是核心数据区，重点检查！”那个粗犷的声音命令道。
林晚甚至能听到对方沉重的呼吸声近在咫尺！她死死咬住下唇，连呼吸都几乎停止。
一只手握住了她面前这个机柜的后挡板，似乎想要用力拉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头儿！这边有发现！”另一个声音从机房另一头传来，“检修终端有近期物理接入记录！对方可能拷贝了数据！”
那只握住挡板的手松开了，脚步声迅速朝着声音来源方向跑去。
“立刻追踪数据流向！启动内部清除程序！绝不能让他们把资料带出去！”粗犷的声音带着暴怒。
暂时……安全了？
林晚不敢有丝毫松懈。他们发现了数据被拷贝，一定会彻底搜查整个机房，这里不再安全。而且内部清除程序启动，意味着他们可能会采取极端手段，比如……释放催眠气体或者直接断电？
必须尽快离开！
她小心翼翼地探出头，观察着外面的情况。安保人员的注意力似乎都被那台检修终端吸引过去了，正在紧张地操作着什么。
她的目光再次投向那扇紧闭的金属大门。强行突破不可能。那么，只剩下一个地方——通风系统。
她回忆起简图上似乎标注了b2层有一个独立的通风井，用于设备散热，出口可能连接着地面某个隐蔽的排风口。
她悄无声息地从机柜后挪出来，凭借着记忆和简图的指引，在庞大的机柜阴影中快速移动，寻找着那个通风井。
找到了！
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墙壁上有一个大约半米见方的金属栅栏，后面是黑黢黢的通道，能听到微弱的风声。栅栏由四颗螺丝固定。
她拿出随身携带的多功能工具刀，开始小心翼翼地拧动螺丝。螺丝因为年代久远有些锈蚀，拧动起来异常费力，发出细微的“嘎吱”声。
每一次声响都让她心惊肉跳，生怕引起注意。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额角的汗水滑落，模糊了视线。她不敢擦，只是拼命地拧动着。
终于，第四颗螺丝被卸下！
她轻轻取下沉重的金属栅栏，露出了后面漆黑、布满灰尘的通风管道。管道向上延伸，看不到尽头，也不知道通向何方。
没有退路了。
她深吸一口满是灰尘的空气，将栅栏轻轻靠在一边，然后毫不犹豫地钻进了狭窄的管道中。
管道内壁冰冷粗糙，充满了陈年积灰的味道。她只能匍匐前进，动作不敢太大，以免发出声响。
不知爬了多久，前方似乎出现了一点微弱的光亮，还有隐约的新鲜空气流入。
是出口！
她心中一喜，加快了速度。
然而，就在她即将接近出口栅栏时，下方突然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和……打斗声？！
声音是从通风管道下方某个房间传来的！她所在的管道似乎正好经过那个房间的上方。
她停下动作，屏息倾听。
“……赵永昌！你竟敢背叛夫人！”一个愤怒的声音吼道，伴随着拳脚到肉的闷响。
赵永昌？！那个疑似“蝰蛇”核心的董事？他在这里？而且正在与人搏斗？
“背叛？呵呵……顾家气数已尽！良禽择木而栖！”赵永昌的声音带着喘息和一丝狠厉，“你们以为控制了康禾就能控制一切？做梦！真正的‘钥匙’，早就不在你们手里了！”
“钥匙”？什么钥匙？cm-7的原始配方？还是别的什么？
“砰！”又是一声沉重的撞击声。
“说！‘钥匙’在哪？！”先前那声音逼问。
“你们……永远……别想……知道……”赵永昌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似乎受了重伤。
林晚的心跳几乎停止。她无意中撞破了“蝰蛇”内部的火并？！赵永昌似乎掌握着某个至关重要的“钥匙”！
就在这时，下方房间的门似乎被猛地撞开，更多的脚步声和呵斥声传来！
“不许动！”
“放下武器！”
场面瞬间变得更加混乱！
林晚知道不能再待下去了。无论下面发生了什么，她都必须立刻离开！
她不再理会下方的混乱，用尽最后的力气，爬向那点微光，用力推开了出口的栅栏——
清新的夜风瞬间涌入，她发现自己身处园区边缘一个绿化带的灌木丛后，远处是康禾大厦依旧灯火通明的轮廓。
她成功了！她逃出来了！
然而，还没来得及喘息，手中的微型U盘突然发出一阵不正常的、细微的过热和焦糊味！
紧接着，屏幕闪烁了几下，彻底黑屏，再也无法读取！
数据……毁了？！
是康禾启动的“内部清除程序”？还是“衔尾蛇”远程动了手脚？
林晚看着手中这个冒着青烟、已然报废的U盘，站在冰冷的夜风中，只觉得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瞬间蔓延至全身。
她拼死拿到的东西……就这么……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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