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锁转动的声音在死寂的客厅里格外清晰。秦思思的手指还停留在电源插座旁，整个人像被冻住般僵在原地。徐佳奕正蹑手蹑脚往门口移动，听到这声音后猛地顿住脚步。
门被推开，孟诚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夹克，衬得那张平日里总是带笑的脸格外冷峻。他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客厅，将满地狼藉尽收眼底——翻倒的红酒瓶、散落的玫瑰花瓣、秦思思身上那件刺眼的酒红色连衣裙。
“这么急着走？”孟诚的声音冷得像块冰。
秦晓雨从孟诚身后闪出，她的视线在客厅里转了一圈，最后定格在秦思思身上。看到姐姐这副模样，秦晓雨的眼圈瞬间红了。
“姐……”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你真的……真的做了这种事？”
秦思思像是被这句话刺醒了，猛地抬起头。看到妹妹出现在这里，她的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被愤怒取代：“晓雨？你怎么会来？是方旭让你来的对不对？他设计了这一切！”
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因为腿软而踉跄了一下，不得不扶住旁边的沙发扶手。
秦晓雨上前一步，却又迟疑地停住了脚步。她的目光落在徐佳奕手腕上那块熟悉的手表上，声音颤抖：“那是……姐夫去年送你的结婚纪念礼物，你说找不到了……”
秦思思下意识地把手背到身后，仿佛这样就能隐藏什么。
徐佳奕见状，试图往阳台方向移动，却被孟诚一个侧步拦住。
“想去哪儿？”孟诚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徐佳奕强作镇定：“这是私闯民宅，你们这是犯法的！”
“犯法？”孟诚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徐先生，在你踏进别人家门的时候，怎么不谈谈法律？”
秦晓雨走到秦思思面前，眼中满是失望和痛心：“姐，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方旭对你不好吗？筱云不可爱吗？我们这个家不幸福吗？你为什么要这样……”
“你懂什么！”秦思思突然爆发，声音尖利，“你根本不知道我的感受！每天面对同一个男人，过着千篇一律的生活，我都快窒息了！佳奕他懂我，他知道我想要什么！”
“他懂你？”秦晓雨难以置信地摇头，“他懂你就是让你在女儿生日那天迟到两小时？他懂你就是让你偷丈夫送的礼物转送给他？他懂你就是让你在这个所谓的纪念日背叛家庭？”
秦思思被问得节节败退，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徐佳奕见状，试图缓和气氛：“晓雨，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闭嘴！”秦晓雨猛地转头瞪向他，眼中燃烧着怒火，“徐佳奕，我们家的事轮不到你插嘴！你明知道思思有家庭有孩子，还来招惹她，你安的什么心？”
孟诚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开始对着客厅拍摄。他的动作很从容，镜头缓缓扫过每一个角落——翻倒的红酒瓶、散落的玫瑰花瓣、秦思思凌乱的衣衫、徐佳奕惊慌的表情。
“别拍了！”秦思思尖叫着扑过来，想要抢走孟诚的手机。
孟诚轻松地侧身避开，镜头却始终稳稳地对准她：“怎么，敢做不敢当？”
秦思思的眼泪夺眶而出：“你们凭什么这样对我？方旭呢？让他出来！有本事当面跟我说清楚！”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带着绝望的歇斯底里。
秦晓雨看着姐姐这副模样，泪水终于滑落下来。她想起小时候，秦思思总是护在她身前，替她挡开欺负她的孩子；想起姐姐考上大学那天，兴奋地抱着她说以后要带她看遍世界；想起秦思思和方旭刚结婚时，脸上那种藏不住的幸福笑容……
“姐，你醒醒吧。”秦晓雨的声音哽咽了，“是你先背叛了这个家，是你先伤害了方旭和筱云。你知道筱云生日那天为什么哭吗？不是因为你没来，而是因为她听见你在电话里对方旭发脾气，她说妈妈变得好陌生……”
秦思思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她想起那天女儿看她的眼神，那双原本总是充满依赖和爱慕的大眼睛里，第一次有了畏惧和疏离。
孟诚一边继续拍摄，一边冷静地补充：“我劝你们别动什么歪心思，老老实实待着。从你们进门到现在，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被记录得清清楚楚。”
他的镜头特意对准了徐佳奕手腕上的表，给了个特写：“这块表不错，很眼熟。”
徐佳奕下意识地把手往身后藏，这个动作显得格外可笑。
秦思思怔怔地看着电视屏幕，上面还在实时播放着监控画面。她看到自己瘫坐在地的狼狈模样，看到徐佳奕试图逃跑的丑态，看到妹妹痛心的眼神，看到孟诚冷静记录证据的样子。
“关掉……”她喃喃道，“求求你们，关掉好不好……”
秦晓雨看着姐姐这副模样，心像是被揪紧了。她想起出门前父母欲言又止的表情，想起方旭那张憔悴的脸，想起小侄女天真无邪的笑容。
“姐，你太让我们失望了。”秦晓雨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刀子扎进秦思思心里。
徐佳奕不安地看了一眼门口，这个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孟诚的眼睛。
“怎么，还想走？”孟诚讽刺道，镜头立刻对准了他的脸。
徐佳奕强装镇定：“我要走了，你们没有权利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他说着就要往门口冲，却被孟诚一把按住肩膀。
“我建议你最好配合一点。”孟诚的声音冷了下来，“从现在开始，这个屋子里的一切都是证据。你们碰过的每一样东西，说过的每一句话，都会被完整记录下来。”
秦思思突然笑了，笑声凄厉而绝望：“证据？你们想要什么证据？不就是想看我身败名裂吗？”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指着电视屏幕上自己的倒影：“看啊，这就是你们想看的！满意了吗？”
秦晓雨别过脸去，不忍再看。
孟诚收起手机，但目光依然紧紧锁定着两人：“秦思思，你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从你踏出第一步开始，就该想到会有今天。”
秦思思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缓缓滑坐在地。她看着这个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家，看着电视屏幕上自己狼狈的倒影，看着妹妹痛心的眼神，终于意识到——她亲手毁掉了一切。
孟诚站在门口，像一尊守门的石像，目光冷峻地看着屋内的两人。
秦思思闭上眼睛，任由泪水肆意流淌。她知道，这场荒唐的戏码，终于要落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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